肖韻還穿著昨日沾又血漬的衣服,因為這里只有她一個女子,所以沒有人能幫她換下。她和沈梁還有宋言約好一會兒同去查問那個姓向的混蛋的事,本來她想自己去的,只是先悄悄地尋找而已,但是兩位公子打死都不同意,非要一同前去。
她先到房間內(nèi)換衣服,關上門后她給楚鄯傳信說蛇毒的事。對,楚三公子就是她口中能解毒的好友。她用靈力畫了個傳音符,說:楚鄯,我中了蛇毒,大夫說大概還能堅持十日。
不對,總覺得忽略了什么。肖韻換完衣服自行調(diào)息以壓制蛇毒,總覺得有什么事情被忽略了。
對!是大叔大娘!顧不得調(diào)息,她急忙走出門外大聲喊:“宋公子,宋公子!”
宋言和沈梁本就在院內(nèi)等著肖韻,“何時如此急切,肖姑娘?”
“宋公子,昨日的大叔大娘現(xiàn)在何處?”
“昨日已派人將他們送回家去,大娘身子弱需好生安養(yǎng)??墒窍氲搅耸裁床煌字帲俊庇捎谶@小小的醫(yī)館要住下宋沈兩家人,大娘的身體又不宜挪動,昨日便差人把他們二人送回了家。
“昨日那些人出手陰狠,目的沒達成,恐不會輕易放過他們。我們先去大叔大娘的住處看看,若平安無事也可問問他們是如何被抓的,或許能問出些線索?!毙ろ嵈藭r心里惴惴不安,一定有事情發(fā)生。
的確,當肖韻、宋言、沈梁趕到的時候大叔和大娘的房子已經(jīng)被大火吞噬?!盎斓?!”肖韻咬牙切齒的罵道,連兩個無辜的人都不放過,簡直是畜生!此時的肖韻已經(jīng)顧不得墨先生的話,什么自謙托大,什么喧賓奪主都顧不得了?!鞍⒘耗慊乜蜅4蚵犘障虻哪腔斓暗纳矸莺腿ハ?,宋公子勞煩你去昨日救下我們的地方查探看可有線索。我隨后便去與你們匯合?!?p> “好,阿姐你一切小心?!鄙蛄簩πろ嵪騺硌月犛嫃?,她的話有時候比沈氏夫婦還管用。
宋言雖不知肖韻要做什么,但沈梁沒有問,他便也沒提起,“好,若有危險便放信號,我和沈公子即刻趕來?!?p> “多謝?!贝麄冏吆?,肖韻用靈力做出幾根琴弦凌空彈起來,是“探魂”曲,既可探人魂在何處,也可探此地有誰的魂。若有扶音在手,肖韻便可靠此法尋人,雖說虛耗靈力,但往往是最有效的辦法。
肖韻剛彈出一聲琴響,便覺周身氣血如逆行般難受,定是催動靈力引得蛇毒發(fā)作了。琴聲已出不便停下,她強忍著彈出幾個音符,忽然感受到這里竟有許多新魂。所謂“新魂”,便是剛離體不久的魂魄,就是這里剛剛死了不少人。
趁肖韻驚訝的一瞬間,一柄劍已然從背后架在了她的脖子上。此人氣息沉穩(wěn),身法鬼魅定然是個高手。二人沉默許久,誰也沒有進一步動作。
“姑娘,你究竟是何人,為何來此?”這聲音很熟悉,是前日雨中的大叔!
肖韻慢慢轉(zhuǎn)身,難以置信的說:“大叔?您竟是修行者!這里的新魂是昨日那些黑衣人的嗎?大娘是不是已經(jīng)……”是不是已經(jīng)死了,這句話讓人不忍說完整。
“她去了。姑娘是何人,可是靠方才的琴曲探知這里的新魂?”現(xiàn)在的大叔眼里沒有了溫暖,失去愛人的他此刻雖言語平靜,但給人的感覺冷峻又疏離。
“在下沈氏肖韻。您二人可是隱居在此,大娘是受了我的牽連才被害的?您可知曉那些人的身份?”肖韻噙著淚水問。
“終究還是沒放過我們?!边@句話仿佛是說給他自己聽的。“沈氏肖韻?你不姓沈?父母……”
“父母在我幼年已去,是沈叔叔把我?guī)Щ厝ヰB(yǎng)大的?!毙ろ嵱X得大叔雖隱瞞了他的修為,但應該不是壞人,他身上的那種氣息令人無法把他判做不良之人。所以把自己的身份如實相告。
“那些黑衣人我都殺了,就在這里。我要他們?yōu)榘⒂阍?!”大叔冷峻的眼神看著被燒的焦黑破敗的房屋,“阿盈說你是個好姑娘,讓我救你。為了她的遺愿,我勸你不要再追查此事。仇我已然一起報了,今后遇到奇怪的事定要小心,莫要多管閑事。”
“大叔,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不知。阿盈已去,我也該走了?!?p> 走,是離開這里,還是隨她而去?肖韻隱晦的勸他好好活下去:“您和大娘那么相愛,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您為難和傷害自己。其實只要您心里還有她她便沒有離開,您是帶著你們兩個人的生命活著,你好她便好。相愛入骨,你的身她的骨,你的魂她的魄,此后您二人合二為一?!?p> 大叔聽完后笑著說,“阿盈說的沒錯,你是個好姑娘,善良聰慧、靈秀可愛。”他從懷里掏出一個錦囊遞給肖韻,“這個給你,里面的珠子可替你壓制蛇毒。但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它的存在,否則會給我?guī)砺闊!?p> 肖韻猜測錦囊里面的珠子或許是什么寶物,現(xiàn)在自己還可壓制住蛇毒便想要推諉,大叔看穿了她的心思:“收下吧,是阿盈要給你的。那珠子也沒什么大用,僅僅能壓制毒性而已,我用不到?!?p> “多謝前輩?!毙ろ嵵浪恼\心,又不是很貴重的東西就收下了。
沈梁在客棧打聽到,那個姓向的根本不是修行者,只不過家里是做官的,倚仗家里的權勢什么事都敢做。如今他的去向不明。
宋言那邊卻沒有什么收獲,昨日夜里又下了一個時辰的雨,所有的痕跡已被沖刷干凈。
三人匯合后,肖韻說:“昨日的黑衣人已死?!?p> 沈梁和宋言疑惑的看著她。
“是大叔殺死的,就在他和大娘的住處。大叔是個隱居的修行者,大娘被害死了他替她報仇?!?p> “那昨日他為何不出手?”宋言問。
沈梁想想當時的情景,對啊,既是修行者,昨日為何不出手?
“或許那時大娘還有一絲生的希望,他不想暴露身份吧?!毙ろ嵅聹y。
“那就看著那些賊子傷害你,看著我們死嗎?”沈梁說。
“或許對他來說沒什么能比大娘活著更重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