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設(shè)了陣法，你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別人想讓你們看到的。換句話說，這里的事情都是人為的，他們的目的之一便是讓你們看到夜晚他們的‘復(fù)活’。其實只要你們進來看看，就會發(fā)現(xiàn)是一群走尸在游蕩?！毙ろ嵔o他解釋。
“怎么可能！那為何，白天他們都還能還原死時的場景？若是有人刻意為之，難道還能每日過來擺弄一次不成！就算是他們不怕麻煩冒著被發(fā)現(xiàn)的風(fēng)險來了，又有誰能把現(xiàn)場絲毫不差的還原！”梁甫成一點都不相信肖韻的解釋。
“一個陣法不是只有一種作用，比如除了控制它們夜晚起來游蕩，還有將它們困在這個院子里的功效。同樣，陣法也可以與其他混用，比如引生咒?！毙ろ崒α焊Τ烧f。然后又頓了頓說：“我猜，這其中有些人是被下葬后才死的?！?p> “什么？”梁甫成聽說竟然有人是被活埋的，更是震驚。
“你看那些尸體的指尖都是傷痕和血污，應(yīng)該是被下葬后窒息時抓撓棺材蓋板所致。”雖說一切都是她的猜測，但是根據(jù)所見所聞應(yīng)是八九不離十。
“若他們被下葬夜里便自己從墳?zāi)怪信莱鍪且驗橐?，既然都被種下引生咒，為何尚未死去的那些只能抓撓棺材蓋板，沒能及時出來呢？”普通人被放在棺材里又埋好是不太可能自己出來，在窒息的邊緣不停地掙扎想打開蓋板出去卻行不通。既然死人都能因引生咒從中出來，那活人為何會活活憋死在里面？
“因為引生咒只對死人起作用。”阿吉替肖韻回答。
“先生，會是什么人能用到引生咒呢？”此咒能操控尸體，雖并未被明確列為禁術(shù)，但玄門中人使用時尤為謹(jǐn)慎，年輕一些的根本不被允許修習(xí)此術(shù)。
“心思不正的人?！毙ろ嵕湍敲措S口一問，根本就沒想到先生會回答。以前這些話她只會在心里想想，根本不會說出來，現(xiàn)在不經(jīng)意間便對著先生說出口了。難道是自己也變得碎碎念了？
“先解咒吧，逝者該得到安息?！眴塘畔壬f。
“肖姑娘，你不會連引生咒也會吧？”阿吉衣服好奇的模樣試問，他覺得肖韻好像什么都會似的。
這可使她尷尬不已，在阿吉期待又有些篤定的眼神下，肖韻搖搖頭；“不會，只是聽說過而已?！彼饺绽镌谒憥X研究的那些東西已然使墨先生氣憤不已，若不停訓(xùn)示連引生咒都敢修習(xí)，那位老先生非得讓她把戒堂跪穿不可！
“嗯，那你還不算離經(jīng)叛道，哈哈?！卑⒓谷粵]心沒肺的笑起來。
“阿吉，別閃了舌頭！”喬立看不過去了，出言提醒。
九先生少見的沒有搭話。他運轉(zhuǎn)靈力，常在手里把玩的那把折扇凌空騰起，驟然爆發(fā)力量。院內(nèi)游蕩的尸首都瞬間站立不動，當(dāng)他將折扇收回后，喊了一聲：“破！”所有早已失去生命的個體紛紛倒地。
引生咒，被破了。
同時九先生也撤了保護結(jié)界，“阿吉，破陣?！彼麑⑵瞥嚪ǖ娜蝿?wù)交給了阿吉。
“是，公子?！笨粗⒓炀毜臉幼樱袷墙?jīng)常做這種事。
“先生，有人費這么大力氣做這些，是想掩蓋什么吧？”肖韻一邊看著阿吉破陣，一邊思索著布置此局人的目的何在。
“何以見得？”九先生既不否定，也不肯定，只是問她是怎么想的。
“他們將死人做成活人的樣子目的肯定是嚇人，要嚇誰呢？這里的主人是前丞相大人，他出事后定會有朝廷的人前來詳查，首當(dāng)其沖的定會是他們。被嚇后一，回報朝廷此事，將會震驚朝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這等怪力亂神的事上；二，為不擔(dān)妖言惑眾之罪，來查案的人草草了結(jié)此事，既是尋常案，又何來過多關(guān)注；三，就是像梁大人這樣找到人來幫忙，得以一探究竟，然后發(fā)現(xiàn)竟不是尋常人為之，那他所有的精力是否都會放到追查作案之人身上？”肖韻剖析著眼前的事情。
梁甫成和喬立同時點頭，“肖姑娘說的對，朝廷之人查案，不外乎這三種情況。”
“即便沒有這種怪事，大概他們的精力也會放在緝拿兇手身上。剛卸任的相國，豈能就此死于非命，還是全家被滅口?！眴塘⒀a充說道。
“所以，我覺得兇手根本不害怕暴露身份，或許本就是個查無可查之人。他做這么多令人眼花繚亂的事，目的就是欲蓋彌彰?？伤烤瓜胙谏w什么呢？”最后一句肖韻是說給自己聽的。
“相國大人為官三十五載，雖有政敵，但都在朝身居高位。我想不會有誰趕在他剛卸任之際殺人滅口，誰會為了一個即將解除的威脅搭上自己的前程與性命！若是真能查明是何人為之，陛下定不會輕饒，否則國威何在，日后誰還會為朝廷盡心盡力！”這是從認(rèn)識梁甫成以來聽他說過最多的話了。
“既然千頭萬緒，不如問問當(dāng)事人。”九先生所說“當(dāng)事人”指的是相國大人。
“如何詢問當(dāng)事人？”當(dāng)事人無非是被害者與害人者，這二者任誰也都無法拷問！
九先生不語，只是看著肖韻。其他人不解其意，也都順著先生的眼神看向她。
“先生為何盯著學(xué)生看？”肖韻被九先生看的發(fā)毛。
“嗯，先生我解了引生咒，阿吉破了陣，這問詢之事自然歸你了?！本畔壬桓崩硭?dāng)然的樣子說著。
“我不確定能不能行。只試過一個靈的問詢，從未嘗試在眾多靈中尋找一個。”肖韻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
別人都不明白她什么意思，只有九先生接話：“都是一樣的。既然一個的能成功，其余的不過是時間問題。”
另外三人聽得云里霧里的，只知道九先生仿佛是在鼓勵肖韻，但的確不知他們是何意。
靈？當(dāng)事人？問詢？
這是要向這滿地的尸首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