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子躍驚魂未定,又遇驚嚇,頓時面色鐵青,毫無血色,她四周查看,除了身后追趕而來的文家人和李氏祖孫,再無一人。
這聲源遲遲尋不到,周邊唯有風吹草動,哪里有什么。
顏子躍只當耳鳴聽錯,不去再意,抬腳要走時,那聲又在耳畔響起。
“鏟屎官,求投食?!?p> “誰?青天白日下,鬼鬼祟祟的作甚?”顏子躍壯膽大喊,全身上下如在冬天的寒天雪地里,冷的讓人心生寒意。
“我餓了十二年,求喂貓糧?!?p> 這一聲凄慘的求人之言,顏子躍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冷冷問:“你是誰,出來,別躲躲藏藏的?!?p> 顏子躍隨手折了路邊的一顆拇指粗的小樹,做了稱手武器。
那爪子擾著臉,懶懶散散的躺在貓窩里,舔了一口旁邊大瓷盆里省了又省的水,“投食??!再不投食就嗝屁了!”
投食?嗝屁?顏子躍第一時間就覺著好熟悉,像是在哪里聽過?可腦袋里蒙蒙的,實在是想不起來什么有用的信息。
顏子躍沒工夫搭理那個聲音,她要趕在城門關時進城,下意識的看了后邊疾步追來的人,她心里一頓,不知不覺將腳步放慢了。
城門在酉時關了,顏子躍本來可以進城的,只是為了等他們,便在外面等了老會兒,她讓那個守城的官兵等一刻鐘再關城門,那守城官兵只說了一句要恪盡職守,不許有誤,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時間一到就關了城門。
吹了一下午的風,那被河水浸濕的衣衫也不再滴水,倒是結(jié)了一層黃沙,一股魚腥味,那河里魚不少,有腥味也是正常。
在城腳下尋了一個稍許平坦的石塊坐下,依靠著墻,腦海里一片茫然,接下來的路該如何走都不知。
天邊的火燒云很美,美到她有些窒息,以前可沒有閑暇觀看這夕陽之美。
“顏子躍!”
耳畔那無力氣的喊聲打破了這美好的一幕,顏子躍起身來走走,看到文家人和李氏祖孫二人已經(jīng)來到城腳下,都彎著腰喘息未定,還抬手抹了額角汗珠。
顏子躍無力的往回走,再次坐在那塊石塊上,依舊在欣賞那副美如畫的夕陽,可夕陽會落,半月高掛天空。
夜幕星河,寂靜無聲。
坐在城腳下的文家人和李氏祖孫二人大氣也不敢出一口,這一個節(jié)骨眼上,誰都不好受,心里壓下去的石頭又堵到了嗓子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看到她安然無恙,沒了輕生的念頭,眾人自然是稍許松了口氣。
如今戶籍被除,還得為戶籍和住處擔憂,文昌邊想,邊從背簍里翻出來瓦罐,慶幸天氣涼才能保存,不然又得餿了。
文昌把瓦罐遞給三弟讓他分食,他拿他挑了一塊帶菜多的餅子,猶豫不定的,慢慢走向十九。
“十九,自晌午都滴水未沾,也未進食,快吃吧!”文昌把餅子遞給她,臉上盡顯悔意。
“我不餓,”顏子躍別過臉看了別處,眼角忍不住的淚水如河流一般流淌。
文昌看她如此,倒抽一口涼氣,又耷拉著腦袋慢慢吞吞地走回去了。
“顏子躍??!你這鏟屎官不稱職??!”
那個聲音又在耳畔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