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茗眉頭緊鎖的更厲害了,想到當(dāng)時,她將目光投在顏子躍身上,“所以,你當(dāng)著我的面吃進去的食物,不一會兒就借機會跑去嘔吐?”
“祖母,”周紅雯把她的心思看了去,“過些日子,慢慢調(diào)理,就好了?!?p> “好?”李玉茗反問,“怎么個好法?”
“合著這厭食癥是能一時半會兒能調(diào)理好的?”李玉茗怒意加深,“難怪你倆常結(jié)伴去做工,有時假日都要往鎮(zhèn)上跑,是不是去藥堂找郎中配藥,那紅藥丸是能常期服用的?還空腹服用?”
李玉茗的連環(huán)質(zhì)問,把倆丫頭的擠眉.弄眼的目光給扼.殺。
周紅雯無奈的攤手,看了顏子躍,“瞞不下去了?!?p> “嘿,你這孩子,”李玉茗一巴掌落在周紅雯的肩上,力度不輕不重,李玉茗還想著再來一掌解氣,“還想瞞多久?”
周紅雯這下如疾兔飛奔,蹭的一下溜到顏子躍身后,摟著她胳膊,“十九,救我?!?p> 顏子躍緩慢起身,忍住心口劇烈的躁動,攔住李玉茗揚下來的手,“奶奶,別怪雯子,是我讓她瞞著您的?!?p> 這……李玉茗收回手,瞪了周紅雯一眼,“這一毛丫頭,越發(fā)不像話了。”
話畢,李玉茗竟是唉聲嘆氣,這一聲很是沉重,深切地看著孫女兒,隨后又搖了頭,這無父無母近身,哪怕這當(dāng)祖母的百般疼愛加身,也抵不過她母親說一句,可惜啊,難產(chǎn)而去,好好的一個人啊!說沒了就沒了。
李玉茗瞬間安靜下來,眼角余淚閃爍,牽動著嘴角,抿了好一會兒的嘴唇,才抬起眸子看了孫女兒。
“雯子??!你替十九瞞著,對你來說興許是好事,可對我來說,她和你一樣,如今得知她的身世,無論真假,都皆是無父無母的孩子,你知道祖母不是那忘恩負(fù)義的,十九對咱有恩,她這厭食癥,定要調(diào)理好,不然……”
此處,李玉茗聲音小了下去,直至無聲,唯聽到輕噎抽泣之聲。
顏子躍心里如明鏡一樣,不過一把菜種,一碗糙米,一把殘缺的菜刀,雙副碗筷,讓李奶奶記得如此深刻。
那初來乍到的情形依舊尤新,顏子躍只看到那衣衫襤褸的祖孫落魄在村里落了戶,真真是身僅有三瓜兩棗,交了稅金,哪里有什么銅板買米面度日。
顏子躍想著的同時,周紅雯觸景傷情,她那副故作堅強的姿態(tài),那倔強的稚嫩的小臉有一串水珠滑落雙頰。
“奶奶,雯子,日子還要過,會慢慢走上正軌,”顏子躍看到她們哭泣,很是于心不忍。
“不哭,”李玉茗深深地呼吸一口,仰起頭把眼淚倒回去,又重新坐下去,捏著顏子躍的虎口。
周紅雯不言不語,靜靜地看著祖母在捏著顏子躍的虎口,捏虎口這法子到底能治什么病,她是不知道的,倒是尓時肚子微微疼時,就那么輕輕地一捏,一掐,一揉,看見虎口泛紅,也就好的差不多了。
十九她體力不支,常吐酸水,肚子也時常的疼痛,經(jīng)祖母這般操作,那鎖緊的眉梢漸漸展開,周紅雯在一旁看著,以往最不愿學(xué)的捏虎口,此時此刻,竟鬼使神差的將手法牢記。
只一會兒,李玉茗便松開她的手,囑咐了孫女兒幾句,就前往了后院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