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空空如也
臘月二十五。
0點30分，楊明萬回到家。
他躡手躡腳地開了門，走進臥室，悄悄地脫衣上床。
剛剛躺下，妻子黃飛鳳就在暗夜里問道：
“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這都幾點了？”
楊明萬心里一驚，心想這娘們兒到現(xiàn)在都還沒睡??！然后故作沉靜和疲憊地說道：
“哎呀，累死了……”
黃飛鳳：
“不對吧？恐怕是……”
楊明萬心想，都說女人是天生的偵探家，看來還真沒說錯。
他故作懊喪、委屈地說道：
“我在外頭都快累死了……你還在這里造謠！工人的工資不需要發(fā)嗎？款不需要催嗎？我這么辛苦為的是啥？你說得輕松……”
黃飛鳳翻了個身，氣呼呼地轉(zhuǎn)過身去，不再理睬了。
楊明萬問道：
“哎對了，行李都收拾好了吧？”
黃飛鳳沒好氣地說道：
“收拾好了！”
……
早上8點，一切如常，離春節(jié)的腳步越來越近了。
一些在外地工作的年輕人，也都想盡一切辦法，回到W市，回到親人們的身邊。
一些家在外地的人，也都想盡一切辦法，離開W市，回到各自的親人身邊去。
在海鮮批發(fā)市場旁邊的那棟破舊而老式的居民房門前，來了一輛醫(yī)院的120救護車，沒有鳴笛，但閃爍著警燈。
早起鍛煉的老大爺老太太都忍不住互相探頭打聽：
“這是誰生病了啊？
“沒聽說誰生病啊？這……是怎么回事？”
……
從救護車上下來兩個穿著白大褂的人，而且全副武裝，還有兩個穿著保安一樣的制服。
他們徑直來到何國華的家門口，砰砰地敲門。
奇怪，門里一點動靜都沒有。
一個保安在門口喊話了：
“里面的人趕緊出來！我們是W人民醫(yī)院的！”
十分鐘過去后，屋里依然沒動靜。
保安繼續(xù)喊道：
“里面的人聽著，再不開門，我們可采取強制措施了啊？”
眾人側(cè)耳傾聽了一陣，見里面還是沒動靜，一個保安朝另一個保安使了個眼色，另一個保安拿出工具，開始破門。
何國華的家門被撞開了。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護士和保安一擁而入。
然而，房間內(nèi)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
上午十點，W人民醫(yī)院的會議室，氣氛凝重。
鐘陀正在發(fā)言：
“現(xiàn)在，由我將本院的相關(guān)病例做一個匯報……因此我的觀點是：早發(fā)現(xiàn)、早隔離、早治療。我的發(fā)言完畢。”
……
W市城區(qū)，丁月明駕駛著卡車，在街道上疾馳。副駕駛座位上，坐著王大強。
王大強一會看看張小婉的照片，一會看看手機。
王大強問道：
“哎丁哥，你有老婆孩子嗎？”
丁月明笑著說道：
“有啊，我兒子都8歲了?！?p> 王大強說道：
“丁哥挺有福氣的啊，年紀輕輕兒子都會打醬油啦。”
丁月明說道：
“啥福氣不福氣的，現(xiàn)在的孩子，那就是個花錢的祖宗，你說咱辛辛苦苦掙點錢為了啥？還不是為了給那小子掙點！這樣補習班那樣補習班，這樣興趣班那樣特長課，哎，光是學英語，一年就得花掉我3萬！”
王大強一愣：
“哎呀，照你這么說，那還真是個不小的開支啊。哎對了，現(xiàn)在二胎政策開放了，跟嫂子沒想再生一個？”
丁月明擺了擺手：
“算了算了，這一個都讓我焦頭爛額了，再生一個……我可從來沒想過?！?p> 王大強說道：
“哎丁哥，我覺得再生一個好啊，關(guān)鍵是你兒子將來有個伴兒啊，多個親人，多個照應嘛！你想想，等你們老了，以后你兒子一個人，那得多重的負擔?。∩鷥蓚€，雖然你們現(xiàn)在辛苦點，但以后嘛，兒子的壓力小點?！?p> 丁月明砸吧砸吧了幾下嘴，看了看王大強，說道：
“咦，我發(fā)現(xiàn)你說得還挺有道理的啊！”
王大強笑著說道：
“可不是？我說丁哥啊，這次回去過年，就把二胎給辦了！”
丁月明哈哈大笑起來，問道：
“你呢？有老婆孩子沒？”
王大強說道：
“沒有，連老婆都沒有呢！這不……窮嗎？沒人看得上?！?p> 丁月明看了看王大強：
“年輕人別這么說，我看你這小伙子還挺不錯的啊……現(xiàn)在的姑娘，也不都是看錢才嫁的，那現(xiàn)在有錢人家的姑娘也很多啊……”
王大強說道：
“這倒是，可有錢人家的姑娘，也看不上咱這樣的啊……”
丁月明說：
“緣分，這個事情得看緣分……”
王大強沒有搭話，端詳著張小婉的照片。
恰在這時候，丁月明的手機響了起來。王大強立即伸手拿過來，說道：
“丁哥，你專心開車，我來……哦，這是一個叫……丁丁貓……的人打過來的。哈哈……丁丁貓？真有這名字？”
丁月明說道：
“接吧！”
王大強按下了接聽和免提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