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無云,陽光明媚,是個睡覺的好天氣。
楚清商好不容易挑好了一棵十分滿意的樹,準備趁著這令人發(fā)懶的天氣,躲在樹蔭下,美滋滋地睡上一覺。
誰承想,剛躺下,樹下就傳來說話的聲音。
楚清商繼續(xù)閉著眼睛,沒有理會,她現(xiàn)在只想睡覺。
但奈何楚清商的聽覺向來要敏銳些,樹下的情況即使不看,也能聽個大概。
樹下的是兩個小男孩,聽兩人的稱呼,應該是兄弟。他們應該是跑過來的,都有些氣息不勻,正扶著楚清商旁邊的一棵樹順氣。
這個林子其實很隱蔽,所以楚清商才會把午覺的地點定在這里,免得有人打擾,睡不踏實。沒想到還是來了人,楚清商現(xiàn)在只希望他們停留片刻后就趕快離去。
但底下的聲音雖沒什么大礙,窸窸窣窣的卻也有點令人心煩。她無奈地摘了兩片樹葉,揉成團后塞進耳朵里,繼續(xù)睡覺。
正當楚清商挑了個舒服的姿勢,準備再次入睡時,卻聞到了不尋常的氣味。
這味道……有點像只妖,原來是兩只小妖。
兩個小屁孩,一定是在玩游戲,吵人睡覺。
楚清商努努嘴,盤算著要不要現(xiàn)了靈蛇的原身,嚇唬嚇唬他們。
但她還沒采取行動,就聽到了林子的異動。那聲音接近于無,看來對方身手敏捷輕盈。
這兩個小孩是惹了什么人嗎?
楚清商突然想起自己好久沒打架了,反正估計現(xiàn)在也睡不成了,正好可以趁這次機會活動活動自己的筋骨,順便陪兩個小孩玩玩,要不然再歇下去骨頭都要散架了。
于是她伸了個懶腰,清了清嗓子,倚在樹上大喊了一聲:“有人來了!”
話音還未落,就有人掐住了她的脖子。那人一襲黑色斗篷,連臉都籠在一片黑暗之中,整個人說不出的神秘。
楚清商稍偏了偏頭,看向樹下。樹下的那兩只小妖,已經(jīng)跑得沒影了,行動這么迅速?倒是沒丟了妖的臉。
掐住楚清商脖子的那個人察覺到楚清商向下看,加了手上的力道。
楚清商不得不面對著他。
他滿身殺意,手上的力道更是要置楚清商于死地。
楚清商不禁低呼:“疼?!?p> 那人湊近她耳畔,輕聲說道:“死了就不疼了。”聲音格外的好聽,低沉醇厚,但在此時聽來卻更像索命的樂章。
那人的力道在逐漸加重,楚清商感覺自己肺部的空氣已經(jīng)耗盡,馬上就要窒息。楚清商胡亂地掙扎,用盡全身力氣隨腳一踢,不知踢到了哪里,那人一閃,手上的力道松了些許。楚清商抓住空子,連忙逃到樹下。
楚清商暗想,自己最近這幾年打架樹敵是常有的事,但是眼前這位她實在想不起來何時與他結(jié)怨過,竟然一上來就要取她性命。
那人也追了下來,與楚清商打在一起。
對方身手非常好,是個法術(shù)高強之人,招招壓制楚清商,她根本占不了上風。
楚清商自認為這幾年她打架打得很有經(jīng)驗,已經(jīng)很少有人能勝得過她,但對方顯然更厲害,不一會,楚清商就感覺有些不敵。
“你為何要殺我?”
那人頓了一下,手上的動作卻未停,繼續(xù)朝楚清商出招,招招致命。
楚清商抵擋得有些吃力,想著說不定今日就要命喪于此。自己竟然死前連對方的相貌都看不清楚,真是死的不明不白。
那人或許是察覺到了楚清商的出神,手上的動作慢了下來。
這是什么意思?楚清商心下疑惑。
“喂?我記不清楚何時與你結(jié)怨了,你是哪條道上的?報上名來,姑奶奶饒你不死?!背迳屉m然不敵,但是氣勢是不能輸?shù)摹?p> 那人冷笑一聲,準備繼續(xù)出招的時候,林子的另一側(cè)傳來窸窣的聲音。
楚清商來不及收回手上的法術(shù),直直朝那人打過去。
那人迅速躲過,來到楚清商背后,攬住她的脖子,將她桎梏在他懷里。
楚清商用力掰著那人的胳膊,卻紋絲不動,只是白費功夫地掙扎著。
“別亂動。”那人不耐煩地說。
楚清商聽話地安靜下來,她的小命被人攥在手里,她現(xiàn)在的處境真應了凡間的那句話,弄死她如同踩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來日。”那人留下兩個字,就飛身離開了。
楚清商盯著那人離去的背影,暗嘆一句,莫名其妙。正準備轉(zhuǎn)身離去時,腳下一硌,是塊玉佩。應該是那人不小心丟的。
在太陽下,那玉佩閃著晶瑩的光澤,是一塊上好的血玉。
楚清商彎腰撿起,用手摩挲著玉佩,看著玉佩上的精致刻字出神。
昭?他的名字?
楚清商到達徵羽的狐貍洞時,徵羽正斜坐在坐榻上看書。
徵羽是頭千年狐。狐貍本就是一副好皮囊,徵羽相貌更是好看,現(xiàn)在沐在微光下,有種令人心悸的魔力。
這只千年臭狐貍,老狐貍,一天天閑的什么正事也不做。楚清商心里暗罵。雖然這幾百年來什么正事都沒干的是她,但她就是理直氣壯。
徵羽早就習慣了楚清商的到來,所以眼睛都沒離開書,只是懶洋洋地說:“坐。”
楚清商自從出生就跟徵羽混在一塊兒,八百多年的交情,好的跟一家人似的。也不對,他們就是一家人。所以徵羽的狐貍洞就是她家。
楚清商坐在一旁悶悶不樂。
徵羽掀起眼皮看了楚清商一眼:“打架打輸了?”
楚清商沒有理會徵羽。她要是跟他說她打架,還打架打輸了,少不了一頓冷嘲熱諷,簡直就是恥辱。要知道,她可七百年沒輸過了。
她躺在徵羽的床榻上,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兀自看著手上的玉佩發(fā)呆。
徵羽沒得到她的回應,自是知道她在生氣。也好,有個人能打贏她,讓她吃點苦頭也好。徵羽按捺住嘴角硬要上揚的笑意,淡定地翻了一頁書。
楚清商發(fā)呆發(fā)了一會,因著姿勢太過舒服,早就迷糊了,便也睡了。
嘴里還不停地念叨著,到底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