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很不安穩(wěn)的一覺,因為溫暖的被子而格外香甜。
楚清商伸了個懶腰,揉了揉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在徵羽的狐貍洞前睡著了。迷瞪了好一會兒,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蓋了被子。
這是徵羽的被子!閉關(guān)修煉還可以給人分心送被子?
楚清商裹了裹被子,站在狐貍洞門口大喊:“徵羽,徵羽!”
無人應(yīng)答。
楚清商繼續(xù)喊:“徵羽,你的被子!”
回答她的,依舊是沉默。
楚清商趴在狐貍洞的門縫上,試圖看看里面的情況。門縫太小,根本看不見什么。要不硬闖?可要是徵羽真的在修煉,她硬闖進(jìn)去豈不是害他?楚清商急得踹了門一腳,這臭狐貍,沒什么事干嘛要給門施法術(shù)?
楚清商看著那個門縫,突然想到,她開大點不就沒事了。使了法術(shù),將徵羽的法術(shù)罩撕開了一個洞,將那門縫開得大點。
剛拉大一點點,楚清商就聞見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伤Σ粷?jì),還沒等開得更大一點,門縫就又縮回原樣。
楚清商心里警鈴大作,好好的修煉,怎么會有血腥味,徵羽肯定是出什么事了。難道是上官祀寒這么快就找到了他,然后下手了?
楚清商集中精力施法術(shù),她現(xiàn)在萬分篤定,徵羽不回應(yīng)她肯定是暈過去了。
過了一會,楚清商快要撐不住的時候,徵羽法術(shù)才被破壞了一個洞。徵羽千年的修為,她不及分毫,很難想到有誰能傷的了他,如果真的是上官祀寒所為,那么這個人也太可怕了。
楚清商收了思緒,用力一沖,徵羽的法術(shù)罩頓時碎成億萬點星,閃著奇異的光芒。楚清商看著自己的雙手,怎么會突然有這么強(qiáng)大的力量?但她沒時間多想,趕緊跑進(jìn)狐貍洞。
徵羽暈在地上,氣息已經(jīng)十分微弱,幾近于無。地上血跡斑斑,徵羽身下的血跡干了又濕,濕了又干。徵羽全身毛發(fā)焦黑,像在火里炙烤過一樣。血肉模糊,是楚清商的第一印象。
楚清商眼眶發(fā)濕,跪倒徵羽身邊,溫柔地喚他:“徵羽?!甭曇羰撬紱]發(fā)現(xiàn)的顫音。
她現(xiàn)在不敢隨便碰徵羽,因為他身上多處流血,楚清商害怕她一不小心碰到哪里,讓徵羽更疼。她施法術(shù)小心翼翼地將徵羽托起,向他渡修為。
一會兒過后,徵羽終于能慢慢睜開眼睛,卻依舊虛弱。
楚清商因為徵羽的醒轉(zhuǎn)驚喜萬分,更加用力地施著法術(shù)。這次卻沒支撐了多久,嘴角就溢出一絲鮮血來。楚清商越用力,嘴角的鮮血就一直不停地往出涌。她這是要把自己全部的修為都渡給徵羽。
察覺到楚清商意圖的徵羽,不顧身上的傷口,承受著撕裂的痛苦,用盡全身力氣一揮,破了楚清商的結(jié)界,重重地摔在地上。楚清商也因為反彈,跌倒在一旁,吐出一股鮮血。
徵羽無力地痛呼。楚清商來不及擦干嘴角的血跡,就趕忙爬到徵羽身邊。
徵羽看著她已經(jīng)哭得通紅的雙眼,心里卻突然想笑,果然是小傻子。
楚清商輕輕握住徵羽的爪子。
徵羽虛弱地說:“鬼……六爺?!?p> 楚清商突然如夢中驚醒,激動地說:“對??!鬼六爺!徵羽,你堅持住,我?guī)闳フ夜砹鶢??!?p> 楚清商用被子裹了徵羽,抱在懷里,一刻不敢停歇地朝冥界跑去。
鬼六爺是徵羽在冥界的忘年交,脾氣古怪,但十分善良。在徵羽還是只小狐貍的時候,就天不怕地不怕地把六界闖了個遍。在冥界的游玩的時候,故意打翻了鬼六爺剛配好的藥,被鬼六爺追殺了好幾條街。鬼六爺看這只小狐貍甚是機(jī)敏可愛,于是把他捉回自己的家,讓他做了一百年的清掃幫工。在這期間,兩人時常拌嘴,竟也結(jié)下了深厚的友誼,成了忘年交。在楚清商打架受傷后,徵羽也會帶她來這里,她的藥就是從鬼六爺這兒買的。之所以是買的,是因為鬼六爺對自己的藥視為珍寶,不管是誰,請他治病,必須拿珍貴的東西換,不過徵羽經(jīng)常拿人間細(xì)小玩意兒戲哄他,鬼六爺每次都興致勃勃地收下。
楚清商敲門的時候,鬼六爺正躺在躺椅上梳自己的胡子,旁邊的矮桌上放著酒壺。
鬼六爺聽到敲門聲,不耐煩的火氣騰騰地往上冒。他這幾天一直在配藥,好好的藥到最后卻缺下一味,他已經(jīng)很火冒三丈。現(xiàn)在他好不容易躺下準(zhǔn)備休息一會兒,又有人敲門擾他清靜。
鬼六爺沒好氣地說:“不給治!”
楚清商著急地回:“六爺,是徵羽,你快開門!”
“他也不行!不給治!”
“六爺,六爺……”楚清商不停地敲門。
鬼六爺捂住耳朵,在躺椅上側(cè)過身子,擺出一副“我死都不理你”的架勢。輾轉(zhuǎn)了好一會,才堵著氣,開了門,讓楚清商進(jìn)來。
“丫頭,你煩死了。”
“六爺,六爺,你快看看徵羽?!背迳踢B忙把徵羽遞過去。
鬼六爺掀開被子一角,看著里面黑糊糊的一團(tuán),皺了皺眉頭:“丫頭,你這是拿燒焦的一團(tuán)狐貍?cè)鈦響蛩N???p> “不是,他是徵羽。”楚清商快急哭了。
鬼六爺半信半疑地瞥了她一眼,又掀開那一角,仔細(xì)地看起來,果真是那臭小子。
鬼六爺接過徵羽,將他放在旁邊的桌子上,輕手輕腳地把被子打開,認(rèn)真診斷起來。
這是天雷?這小子跟那群神仙犯什么事?怎么會用天雷劈他?鬼六爺看了一眼身邊焦急的楚清商,心里頓時了然,果真是為這丫頭。這丫頭……這丫頭?!鬼六爺頓時喜笑顏開。
楚清商看著鬼六爺一會愁眉緊鎖,一會又笑逐顏開,有些懵,徵羽這傷到底是怎么回事?
“六爺?”楚清商試探地問。
“丫頭,六爺這兒的規(guī)矩你也知道,你打算拿什么東西換?”
“六爺,我來的匆忙,什么都沒帶。你要什么?”
“你的至情之淚?!膘`蛇的至情之淚是他的最后一味藥,還正好能幫這臭小子一把,何樂不為?鬼六爺又補(bǔ)充到:“這情,是愛情?!?p> “可是六爺,我并不懂愛情,又哪來什么‘至情之淚’?”
“不著急,你且慢慢還?!惫砹鶢斶f了一個形狀古怪的瓶子給楚清商,嘿嘿地笑著,“六爺要一瓶?!?p> 楚清商連忙應(yīng)下,問:“六爺,徵羽他怎么樣了?!?p> “沒事,六爺心中自有計較?!?p> 聽到鬼六爺這么說,楚清商懸著的一顆心終于放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