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郁病嬌皇子×面癱女國師 8
三個月后,梁城外。
“錢二,你還是不是大齊人!”蔣道禮目眥盡裂,長槍一挑,看著前方手握長矛刺過來的人,怒聲吼到。
在他身旁,是面色蒼白的齊年柏,此時齊年柏的左手不自然的垂落,顯然是受傷骨折了。
是他疏忽了,齊年柏低頭,眸色深幽,仿若一道狂暴的漩渦在他眼中。
他身為皇子來到邊疆,時刻緊盯大齊的西涼軍怎么會不探查呢,只是他沒有想到,居然會是在大齊軍中有叛徒。
真是好手段啊。
錢二面色怔忪,但很快平復下來,握緊手中長矛,一言不發(fā)向齊年柏刺過來。
保家衛(wèi)國,要是家都沒有了,衛(wèi)國,又有什么用呢?
想到他青梅竹馬的妻子,還有才兩歲的孩子,錢二閉了閉眼,他做不到大公無私,舍己為人,他只是想要一家人安安穩(wěn)穩(wěn)地活著。
對不住了,三皇子。
長矛大力往齊年柏胸口處戳去,齊年柏側身一避,下意識抬手,才發(fā)現(xiàn)左手已經(jīng)骨折。他右手一抬,大力握住已經(jīng)刺進他左肩的長矛,手中青筋暴起,一個用力,直接把長矛從中折斷。
錢二沒有料到他常年習武,臂力可以舉起祭祀時的青銅鼎。手里只剩下半截長棍,他一個愣神,被蔣道禮抓住空擋,長槍往前刺去,錢二趕緊后退,勒馬轉身就跑,蔣道禮奮起直追。
不遠處的陳王鉞早就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奈何實在脫不了身,焦急的滿頭大汗。他怒氣積郁,渾身好似又爆發(fā)出一股力量,打退了周圍的敵兵,趕緊朝齊年柏奔來。
錢二逃跑,齊年柏本來打算策馬去追,卻發(fā)現(xiàn)從左肩漫起一陣陣酥麻,他的左半邊身子立即無法動彈。
長矛上有毒!
齊年柏控制自己冷靜下來,錢二既然已經(jīng)投靠西涼,這種毒怕是西涼人提供的。
陳王鉞剛一過來,齊年柏已經(jīng)全身僵硬,體內(nèi)血液翻騰,他實在忍不住,喉嚨里一陣腥甜上涌,一大口血噴在胸前。
陳王鉞大驚,趕緊上前,剛碰到齊年柏肩膀,卻見他直挺挺地摔下馬,陳王鉞瞬間伸手接住齊年柏,心里焦灼如焚,從他被齊年柏嚇服之后,那還見過他這么凄慘的樣子。
齊年柏體力衰竭,被陳王鉞接住也無法動彈,只是拼盡全力啞聲道:“錢二,留活口,問他是否有解藥?!闭f完撐不住直接昏過去了。
陳王鉞反應過來,氣得胸膛大起大伏,又爆了句粗口,“他奶奶的”,趕緊背著齊年柏回去。
軍醫(yī)帳篷里。
吳將軍和幾名副將圍在齊年柏床邊,看著軍醫(yī)診脈,都是一臉焦急。
這幾個月來,齊年柏幾次在戰(zhàn)役中大放異彩,也讓梁城邊將對他好感大增,幾位將軍原本都對三皇子寄予厚望,誰知卻被叛軍重傷還下了毒。
怕只怕,到時候皇帝怪罪下來,誰也擔待不起。
“梅大夫,三皇子怎么樣了?!笨吹矫反蠓蚍畔率郑瑓菍④娳s緊上前,急聲問道。
梅大夫想著自己剛剛摸到的脈搏,氣若游絲,幾處凝滯,且三皇子渾身僵硬,情況實在危急。
他不敢看幾位將軍急切的眼神,低頭嘆息,“三皇子左手骨折,左肩被刺傷,失血過多,但這都不是大問題。只是…”
“趕緊說吧,別只是了?!币慌缘内w副將不耐煩,催促他。
梅大夫眉頭緊皺,“只是左肩傷處紅中帶黑,有四肢僵硬,三皇子怕是中了西涼的毒,屬下對這毒束手無策,也無能為力啊。”
吳將軍愣是敢到眼前發(fā)黑,怒火沖天。
“這不要臉的西涼軍,打仗讓叛軍往兵器上抹毒算什么英雄好漢!”趙副將氣的胡髯顫抖,臉龐脹紅。
軍中條件本就簡陋,梅大夫已經(jīng)是梁城里醫(yī)術最好的大夫,但也不知道齊年柏具體中的什么毒,只好先去把他左手的骨折和左肩傷口先處理了。
好在三皇子暫時只是昏迷過去,看來這毒不是見血封喉。他們還有機會想想其他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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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城內(nèi),林安安正懶洋洋地坐在一把小竹椅上,監(jiān)督二蛋練武,突然系統(tǒng)稚嫩的聲音響起,還難得的帶上了幾分迫切,“齊年柏現(xiàn)在中了西涼的毒,十二時辰內(nèi)如果不得救,就會毒素侵入心臟而死?!?p> 林安安嚇一跳,趕緊從椅子上起來,“那怎么辦,我也不會解西涼的毒啊?!?p> 她急得開始原地轉圈圈,倏而,她想到了原來劇情,原本應該是女主和男主在游歷時相遇,后來產(chǎn)生誤會,然后女主來到邊疆因緣際會救了小反派。
只是不知道現(xiàn)在,還會不會有女主來救他。
冷靜片刻,她開始詢問系統(tǒng):“靈瓏,你好歹是個系統(tǒng),難道沒有道具什么的嗎?”
靈瓏一陣沉默,半晌,才遲疑地回答,“你想要什么道具,我看看有沒有,道具也不是想要就能要的?!?p> 林安安沒管它的后半句,直接開口索求,“我要隱身和專門的解毒丸?!?p> 她肯定不能直接去軍營里救人,只能用隱身的辦法前去,暗地救下小反派了。
靈瓏無奈地回答:“隱身可以,但是專門的解毒丸是沒有的,只有通用的,也能讓他恢復過來,只是效果沒那么好,需要一個月的清毒時間?!?p> 那也夠了,能活就行。
林安安讓二蛋和他娘說聲有事要外出兩天,轉身就往外走去。
到了軍營外面,正看到張貼上的尋醫(yī)告示被撕下來。
一個瘦小的身影被士兵帶了進去。
這是,女主顧靈兒?
林安安停住了腳步,心里的焦灼也平復下來。
原本劇情里,小反派雖然不斷報復攻擊眾人,但對于救他的女主,還是沒有傷害過的。甚至最后小反派眾叛親離被男主設計殺死,也有女主欺瞞為男主遮掩的原因。
頓了一會,林安安還是讓靈瓏幫她隱身,快步跟了上去。
顧靈兒原本剛從西域回來,經(jīng)過梁城時想到了齊年柏中毒這一劇情,便來到軍營處想探探情況,看看是否有變化,誰知剛好被她看到了有士兵張貼求醫(yī)告示。她上前去看,正是齊年柏中毒了,于是趕緊接下告示來到軍營里。
看來劇情并未變化太多,顧靈兒思量著。
走進帳篷里,顧靈兒看到齊年柏面色紅黑,唇色蒼白,呼吸細微,不由呆了一瞬。
他閉眼昏睡過去,凌厲的氣質散去,增加了幾分虛弱,倒是有點像書里所寫的男主了。
幾位將軍看到士兵領回來一個這么年輕的女子,都面帶懷疑,趙副將更是直接大嗓門問她:“姑娘,這告示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揭的,你可別把這當過家家?!?p> 顧靈兒聽出他是不相信他,心里有些惱怒,但也明白他的懷疑確實不過分。
只是她也不甘示弱,“反正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何不死馬當活馬醫(yī),讓我盡力一試呢?”
趙副將被懟得說不出話來,只能任由她去了。
林安安隱著身走了進來,看到顧靈兒正坐在床邊,掀開齊年柏的眼皮仔細端詳,又在他的手臂大腿左捏右捏。
林安安心里一堵,有股莫名的郁氣在心中圍繞不去,好像是自己養(yǎng)了許久的小白菜,終于水靈了,卻被別家的豬給惦記上了。
晃了晃頭,她揮散這種想法,她只是想到女主后來傷害了小反派,為小反派難過而已。
對,就是這樣。
不過,林安安借著別人都看不到她,悄咪咪地走進,看著女主一絲不茍地查探病情。說起來女主不愧是女主,光這容貌就是少有人及了,眉似心月,唇若胭脂,臉蛋清麗有帶著純?nèi)恢?,光是看著就覺得舒服想要親近。
顧靈兒一番查看,確認齊年柏是中了西涼的桑梓草所制成的毒。
只是,她這里解藥缺了幾味藥草。
她側首詢問一旁的梅大夫:“三皇子這中的是西涼的桑梓草的毒,解藥的配方我這里有,不過材料里有幾個材料我這里沒有,不知梅大夫這里有沒有?”
問完她又把配方說出來,梅大夫把配方材料一一對照,補上了缺失的幾份材料。只是還有一味漱心花的藥草,他們二人都沒有。
漱心花是梁城外特產(chǎn)的一種小花,可入藥,但此花每年開兩季,離它下一季開花,還有一月之久。
顧靈兒眉頭緊皺,拇指和食指不斷摩挲,才和梅大夫商量:“線下先保命要緊,我先把其他藥材熬成藥湯,可以解去大半毒素,等到漱心花盛開再配一次藥方讓三皇子服下,到時候再看看具體情況吧?!?p> 也沒有別的辦法了,梅大夫還是同意了顧靈兒的方法。
于是梅大夫帶著顧靈兒出去配藥,幾位將軍也各自離去。
一時間,房間里只剩下看不見的林安安和躺下床上昏迷的齊年柏。
林安安半年多沒有見到齊年柏了,她用目光一寸寸看著齊年柏。
來了軍營之后日夜操練,又參加了好幾次戰(zhàn)役,小反派看起來黑了許多,也瘦了許多,臉上骨骼的線條愈發(fā)分明凌厲了,整個人像是一把剛出鞘的刀,嗜血無情。但他躺在床上,慘白的唇色和緊皺的眉頭,又讓這仿佛能傷人的氣息淡去,添了幾分脆弱感。
林安安從來到這世界到現(xiàn)在快六年了,六年,一直看著小反派長大,學功課,習武。她日日都能見他,這次不過幾個月沒見,越像是隔了好久的時間,恍然間有點陌生了。
現(xiàn)在小反派也沒有黑化,等小反派建功立業(yè),新皇即位,是不是她,這個任務就完成了呢?
然后,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