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p> 鏡頭停在了陳沛陰冷的臉上,隨著導演的一聲喊,這幕戲就此完成。
“商和很好啊,保持這個狀態(tài),剛才很完美?!睍x昆臉上溢滿了喜色,滿意地看著商和。
果然,挑她來當女一號是沒錯的。
主角的第一場戲沒有NG一次,這是個開門紅。
淡淡笑了笑,商和輕輕點著頭,目光很平靜。
其實她也挺意外的,這場戲竟然這么順利。
這副穩(wěn)重的樣子落在晉昆眼里又是一個加分項,不論是入戲還是出戲都很快,不愧是他一直看好的演員。
另一邊的施庭知也從緊繃的狀態(tài)脫離出來,揉了揉自己的喉嚨,他晃悠悠地走下臺。
晉昆轉(zhuǎn)過頭時正好瞥見了他,聲音里帶著贊賞:“小施也很好,剛剛一點兒錯都沒出,情緒很飽滿。”
聞言,施庭知立刻向他鞠了一躬,神色有些激動,“謝謝晉導?!?p> 能被這樣的大導演認可,對他來說是很大的鼓勵。
“繼續(xù)加油啊?!睍x昆拍了拍他的肩。
施庭知嗯了一聲,重重地點著頭。
“沒事吧,脖子還好嗎?”商和走近了幾步,把一杯溫水遞向他。
“沒事?!笔┩ブ獰o奈地笑了笑,接過玻璃杯,很快語氣又變得歡快起來,“不過前輩剛才演得真是太好了,被那個眼神一盯我差點兒就忘了臺詞?!?p> 到現(xiàn)在還心有余悸呢,這句話他沒敢說出來。
雖然不是第一次拍戲,但他卻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多有名的人。
跟以前拍攝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對手戲太好了,施庭知感覺自己完全被壓制了。
幸好他當初就擔心自己情緒不到位,劇本一到手就對著鏡子把這段練了無數(shù)遍,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算是信手拈來。
再加上今天超常發(fā)揮,這才沒有出了丑。現(xiàn)在戲一演完,他心情著實有些激動。
咳咳咳,不行不行,我要穩(wěn)重。好的,穩(wěn)重。施庭知拍了拍胸口,深呼吸了一下。
“演戲這種事其實最重要的還是代入,把自己代入的角色里,代入到情境里,感受她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
“不過演完之后就要及時抽離,否則入戲太深會有麻煩的。”商和提醒道,看見他的樣子不由想起了剛進入娛樂圈時的自己。
當時她也是充滿了忐忑和熱情,雖然路途迷茫,但是一直在尋找前進的方向。
唯一的區(qū)別大概就是自己比他更冷靜些,或者說,那是在白家多年練出來得察言觀色的能力。
“我明白的。”施庭知彎了彎眉,眼角的淚痣也提了起來,看上去很有少年感。
充滿了年輕的蓬勃與朝氣。
“加油吧?!鄙毯湍行┬牢?,朝他輕輕點頭,走回了休息室。
下一場戲在兩小時后。她還要重新化妝換戲服,時間不算太充裕。
回到自己的化妝間,她卻發(fā)現(xiàn)了一個早就該出現(xiàn),卻一直到現(xiàn)在才來的身影。
依舊是一身顯眼的紅西裝。
“雅姐,你來了?!彼嘲l(fā)上的人點點頭。
“嗯,剛到,戲拍的怎么樣?”
“挺好的?!鳖D了頓,商和又加了一句,“跟我對戲的演員不錯,一次就過了。”
張雅抱著胳膊打量她,語氣很是驚奇:“很少聽你夸人啊,看來這演員有點兒本事,不知道有公司了沒?!?p> “有了,你就別想了?!鄙毯驮谝慌詽娎渌?。
“就算是這樣,也不能說明”
話音未落就被打斷。
“瀟瀟她們公司的,搶也搶不過來。”要不說是這么多年的同事呢,經(jīng)紀人一出口,商和就知道她想說什么。
不愧是圈內(nèi)出了名的工作狂。
“嘖,那就沒辦法了。”張雅聳了聳肩,語氣聽上去很可惜。
“說真的,何瀟瀟這朋友你交得確實不錯。你不在的那段時間她還經(jīng)常打電話來問,不過都被我搪塞了?!?p> “她這人吶就是太要強,說話還不客氣。就這幾個月又不知道鬧出了多少緋聞上了多少次熱搜,得虧她是聚光文化的大小姐。”張雅語氣里是濃濃的無奈,她要是聚光文化的公關那想死的心都有了。
說到這商和的語氣也輕松了不少,“某些人想借炒作上位罷了,放心,那些人都不夠她一個手指頭玩兒的。”
有一說一,這類人她這些年來見多了,真以為有錢人家的大小姐都是傻白甜,一個個好騙得很吶。
就何瀟瀟這個人,想要跟她攀交情,小心摔進坑里爬都爬不出來。
“我倒是挺好奇,她哪天要真喜歡上一個人了會怎樣,有點兒難以想象?!鄙毯透锌?。
張雅贊同地點著頭,就那個小姑奶奶的脾氣。嘖嘖嘖,先為那個男人默哀幾秒。
“對了,你下一場戲是什么,我去觀摩觀摩。順便拍個視頻帶回去給那群新人看看,他們都可崇拜你了?!睆堁乓慌哪X袋,想起這件重要的事兒,趕緊拿出手機沖商和晃了晃。
“我倒是不介意,不過這件事你還是得問問晉導,他說沒問題就行?!?p> “放心,我已經(jīng)提前問過了,他說只要不傳到網(wǎng)上就ok?!?p> 既然這樣商和也不再多說,只是覺得有點兒可惜,“你真想拍的話剛才就應該來的,那場戲沖突性很強,拍出來效果應該會不錯。”
“沒事,現(xiàn)在拍也一樣。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下一場戲是和誰的呢?”
“是和方休的對手戲?!鄙毯涂人粤藘陕?。
“是他啊?!睆堁盘袅颂裘迹聪蛩难凵駧е厕?,“要跟偶像拍戲了,開不開心?”
沒有回話,商和給她翻了個白眼。
“對了,方休是一個人來的吧。”張雅突然碰了碰她的肩。
“是啊,怎么了?”
“沒事,他一個人我就放心了?!睆堁潘闪丝跉猓婢彽厣熘?,整個人輕松不少。
人不在就行。
要不說她干嘛一直不過來,不就是擔心碰到某個人嘛,到時候再吵起來。
況且他們都已經(jīng)七八年沒見過面了,這時候遇見得多尷尬。
商和嘖了一聲沒有看她,明白,不就那點事兒嘛。
這倆人都糾糾纏纏這么多年了,到現(xiàn)在還是這樣。唉,商和搖了搖頭,真不讓人不省心。
張雅無視某人看穿一切的表情,拿著手提包就往外走,準備先去拍攝場地看看。
拉開休息室大門的剎那,一個高大的人影從外面擠進來。
兩人猝不及防撞在一起,紅色的手提包滾落在地,里面的物件嘩啦啦掉出來。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贝┲鳷恤的男人連忙蹲下,幫她把東西撿起,修長的手指卻在碰到一張證件時猛然頓住。
“小……小師妹?”男人用不確定的語氣問道,嗓音里包含的驚喜與詫異分外清晰,那是她曾經(jīng)聽過無數(shù)遍的聲音。
熟悉到什么程度呢,在他第一個字剛剛出口,語調(diào)都還不穩(wěn)的時候,張雅就認出他是誰了。
“嗯,好久不見了,祁承?!彼犚娮约河闷届o的,近乎冷酷的語氣這樣說道。每一個音節(jié)都像是流水線里生產(chǎn)出來的,平平淡淡,沒有一絲起伏。
祁承愣了一下,這個聲音一點兒都不熟悉,即使前兩天才通過話,也如此陌生。
和他想的差別很大,但又好像就應該是這樣。
證件裝好后,祁承低著頭把包遞給張雅,頭上的棒球帽擋住他的臉,看不清楚神色。
接過包,二人各自向前走,仿佛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擦肩而過的那一刻,張雅聽見他以極其歡快的口吻說道:“好久不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