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江寧的蘇朧煙,被江都王直接接回了王府,連帶著蘇牧哲也一并住了進去。
縱然安奕梟宣布了蘇家無罪,但江寧織造已經(jīng)不是蘇家的了,原本的蘇宅被封之后已經(jīng)許久沒人居住了。
雖然江都王待他們極好,但蘇牧哲還是有一種寄人籬下的感覺。
而安奕梟又是下旨讓他進京,左右想來,蘇朧煙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他便決定笑進京,也正好去看看成茹嵐。
正準備啟程的時候,江都王一臉的笑容找到了他。
他找了官媒,親自提親。
蘇牧哲根本就沒有想到,而且這親提的太突然了。
蘇家已經(jīng)沒了長輩,這長兄如父,同他提也是應(yīng)當?shù)?,而且請了官媒過來,可見也是正經(jīng)的拿蘇朧煙當世子妃來看了。
這事他也不敢替蘇朧煙做主,巴巴的跑去問蘇朧煙的意思。
但見蘇朧煙羞答答的模樣,他也了然了。
因為蘇牧哲身上有圣旨,要進京,所以這事也就緊著辦了。
納采,問名之后過文定,這親事便基本定下來了。
只是時間緊迫,納征的時間便要另擇日子了。
現(xiàn)在的江都王妃是真拿著蘇朧煙當自己閨女對待了,不止吃穿用度一應(yīng)都是好的,而且也是承擔起了一個母親的責任。
把蘇朧煙母親未曾教給她的東西,盡數(shù)教了,也是把府里的一些瑣事教給蘇朧煙打理。
這些日子,是蘇朧煙這幾年過的最輕松的日子。
人的心情好了,氣色也是紅潤了許多。
到了五月初五,端午節(jié)。
今日江都王是要去龍王廟祭龍的,安非夜也跟著一道去了,那里都是男人們,蘇朧煙留在府里同江都王妃一道張羅著今日闔府人吃的粽子,又將艾菖掛上。
正忙活著,一個七八歲的女娃娃牽了個紙鳶跑進來。
這女娃蘇朧煙是認得的,江都王的庶女安雪吟,因為是幼女,雖說身份上差了一些,但為頗得江都王的歡心。
又加上這女娃長的水靈,讓人忍不住喜歡。
她揚了揚手里的紙鳶,臉上帶著少女紅潤,邀蘇朧煙一道去放紙鳶。
蘇朧煙回頭看了江都王妃一眼,見王妃點了點頭,才高興的提著裙擺跑了出去。
江都王妃笑著搖了搖頭,縱然再沉穩(wěn),也是少女的心性,這陣子的相處,更是讓她喜歡上了這個女子。
雖說蘇朧煙尚未成親便日日住在王府,于禮不合,而且蘇朧煙曾經(jīng)的身份也讓江寧百姓頗多置喙,但江都王夫婦卻是丁點不在乎。
他們的命是蘇朧煙拿命換回來的,從她掉下城墻的那一刻,他們就認下這個兒媳了。
現(xiàn)在看著蘇朧煙那爛漫的模樣江都王妃也是打心眼里高興。
今日端午節(jié),也叫女兒節(jié),將紙鳶放飛了,便是把一年的霉運都放走了。
江都王的庶女不少,統(tǒng)共有五個庶女,有兩個已經(jīng)嫁了人了,今日同蘇朧煙一道出來放紙鳶的便是剩下的三個。
王府的花園里,有一塊不小的空地,她們便到了那里。
一時間花園里笑語晏晏,紙鳶乘風高飛。
云裳拿了剪刀過來,要把箏線給剪了。
蘇朧煙止住,不忙,她還沒玩夠,等會再剪也不遲。
玩的正酣,卻見安非夜帶著一隊士兵跑了進來,見著蘇朧煙好好的站在那里,也是松了一口氣。
蘇朧煙疑惑的回頭看向安非夜,他不是祭龍去了,為何這會兒卻又回來了。
剪刀剪下,箏線斷了,沒了束縛的紙鳶飛的遠遠的,又飄飄忽忽的墜下。
“怎么這般早就回來了?”
蘇朧煙自是看到了身后的士兵,現(xiàn)在安奕梟才登基,說實話,雖說安奕劍被抓了,但他的黨羽還有未曾落網(wǎng)的,便是安非夜收到信,說是有人進了江寧,他才著急的跑了回來。
在他看來,安奕劍被抓,同蘇朧煙有很大的關(guān)系,所以現(xiàn)在他最擔心的便是她的安危。
“無事,那邊的龍舟已經(jīng)準備,我便先去了。你待在家里哪也別去了,過了晌午我便回來?!?p> 安非夜倒是什么都沒說,領(lǐng)了士兵便往外走。
安雪吟便在后頭喊安非夜,要跟著出去看扒龍舟。
安非夜回頭,只看了她一眼,安雪吟便縮了縮脖子,藏到了蘇朧煙的身后。
“本以為有了大嫂,大哥的性子能好些,我看,大哥也就只對大嫂好,你看看剛剛的眼神,好生駭人?!?p> 安雪吟吐著舌頭說道。
她們同安非夜的關(guān)系都不親,一來安非夜自小便去了京城,不同他們一處,二來,他的性子太冷,總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樣,再加上他是嫡子,將來正經(jīng)的江都王,身份上的差距便讓他們疏遠了。
但見他對蘇朧煙溫情款款,便真當安非夜轉(zhuǎn)了性子,可以親近了。
蘇朧煙笑笑,她也在想,自己到底是哪里好,竟得了安非夜如此的厚愛。
她面上不顯,依然同幾個人在花園里玩的不亦樂乎,但心卻早飛到了別處。
這個時候,安非夜帶兵回來,肯定是出事了,至于是何事蘇朧煙心里也是猜了個七七八八。
晌午,江都王跟安非夜是不回來的,所以蘇朧煙在花園擺了桌子,請了江都王妃過來,說是品花宴,連帶著后院的幾個妾室也一并來了。
以前江都王妃端著王妃的架子,對這些庶子庶女們雖然不曾苛待,卻也不甚上心。
今日難得的坐在一起吃飯,眾人也是極盡討好,畢竟她們的姻緣還得指望江都王妃做主。
為著討好王妃,中間便有人推著自己的閨女上前給表演。
這中間含的心思就多了,雖說她們是庶女,但好歹是江都王的孩子,琴棋書畫自是學過的,免得出去,辱沒了江都王的門楣。
在這些妾室看來,高高在上的王妃,千挑萬選的給自己的寶貝兒子找了個妓子,后院無聊的女人們,便帶著些幸災(zāi)樂禍。
今番提出來,多少也是想看蘇朧煙跟王妃笑話的意思。
江都王妃未曾抬眼,但心里卻是冷冷的一哼,莫說外頭了,就是自己家里頭的人,也巴巴的來看她熱鬧了。
江都王妃自桌子底下握了握蘇朧煙的手,看向她的眼神,分明是一切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