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爾在第二日一早便將蘇朧煙她們帶了出來。
帳子外頭穿了厚厚獸皮的漢子們朝著巴特爾起哄,巴特爾的揚了揚手里的鞭子,用力的抽了一下,發(fā)出啪啪的響聲。
蘇朧煙不知巴特爾說了什么,那些人更是笑的起勁了。
“會不會騎馬?”
蘇朧煙搖頭,傾城點頭。
巴特爾遂牽了兩匹馬過來,“上去?!?p> 蘇朧煙看了傾城一眼,“傾城可以帶我的?!?p> 巴特爾靠近蘇朧煙,低聲道:“女人,我同你說的夠清楚了,我對你沒興趣,你也別給我找麻煩。”
他們的樣子又惹來一陣哄笑,巴特爾口里打了個呼哨,躍到馬上。
只一伸手,便將蘇朧煙撈上了馬背,坐在自己的身前。
蘇朧煙的驚呼聲響起。以前,安非夜也曾帶她這般騎過馬,但后來,安非夜說騎馬太遭罪,便一直讓她做馬車了。
又想起了安非夜,卻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蘇朧煙挺直了身子,避免碰到巴特爾的身子。
巴特爾轉頭跟別人說著話,卻看見遠遠的赤那走了過來。
蘇朧煙伸長了脖子,想看看成茹嵐,但遺憾的是什么都沒看到。
但赤那的身后卻是跟著安奕劍個吳堯卿。
蘇朧煙別過臉去,不去看他們,但吳堯卿的眼卻未從她身上移開。
赤那跟巴特爾說著話,蘇朧煙聽不懂,也沒興趣聽,大庭廣眾之下,他們還是兄弟,便是有再深的矛盾,也還沒有到撕破臉的時候。
但不知赤那說了什么,未等他說完,巴特爾便使勁夾了下馬腹,馬兒吃痛,如箭般沖了出去。
傾城一怔,忙打馬趕了上去。
這里的雪相對要薄一些,但卻也是一片白茫茫的。
巴特爾帶著蘇朧煙跑出去了好遠,才停了下來,四下里看了看,并無一個人影。
“下來?!?p> 他沖著蘇朧煙喊道。
蘇朧煙現(xiàn)在巴不得趕緊跳下來,這馬跑的太快,顛的她難受。
而傾城也過來,見巴特爾面色不善的樣子也是翻身下馬,同蘇朧煙站在一起。
“你們一個是南朝的郡主,一個是縣主,倒是好尊貴的身份?!?p> 巴特爾有想過她們的身份不一般,但蘇朧煙也同他說了,她們并非皇親國戚。
“你不是跟我說,你們是普通女子嗎?還說要同我合作,你便是這樣欺騙我的?”
看來,剛剛赤那是同他說這個了,也是,安奕劍同吳堯卿還在,他知道這個,易如反掌。
“我并非有意欺瞞,只是我們這等身份,也是恐引來不便。我們現(xiàn)在所有的指望都在你身上,自是一心一意同你合作?!?p> 蘇朧煙微一思量,接著又說:“怕是赤那用這個威脅你了吧!我倒是希望她能把我們的消息傳到南朝,但他不敢,安奕劍也不敢。”
巴特爾自然知道他們不敢,他只是不喜蘇朧煙騙他而已。
“我希望以后不要再有這樣的情況?!?p> 說著自己上了馬。
蘇朧煙舒了口氣,同傾城上了一匹馬,跟在巴特爾的身后。
巴特爾的部落走了不遠便到了,說是部落,但比蘇朧煙想象的要小了一些,一眼能看到邊的白頂帳子,圈在一處的牛羊馬匹,騎馬的漢子,忙碌的女人,奔跑的孩子。
但能看的出,他們的生活還不錯的,看上去,他們的臉上笑容更多。
這被大雪封住的原野,人們還能這般無憂,說明巴特爾還真的是有一套的。
見巴特爾回來,那些孩子早就圍攏了過來,圍著他又跳又笑。
看來他在部落里的也是很受人愛戴。
蘇朧煙看著眾人同他說話,雖然聽不懂,但卻知道說的是她們。
最后,一個看上去十五六歲的女子過來,用不算流利的漢話對她們說:“我叫烏云,巴特爾大人讓我過來,安排你們住下,你們跟我來吧!”
說著,拿眼偷偷的看蘇朧煙跟傾城。
蘇朧煙友好的笑笑,看來這里除了巴特爾便是這個烏云會說漢話了,以后,用到的地方還多呢!
這里最大,最豪華的帳子自然是巴特爾的,在旁邊還有一頂不大的,烏云將她們領了進去。
雖說是看著簡陋,但卻也什么都不缺。
烏云又給她們拿來兩套尋常的衣裳,穿上,便同外頭那些忙碌的女人一般了。
等她們安頓好了,烏云進來,說是巴特爾找。
蘇朧煙點頭,正巧,她也要找他。
“剛剛赤那說,要部落里的馬匹?!?p> 見蘇朧煙進來,巴特爾直接了當?shù)恼f。
“大人認為呢?”
明明心里已經有了答案,卻還要來問自己。
“我想聽你說?!?p> “這個馬匹定然是不能給的,但拒絕卻要有個讓他挑不出毛病來的理由,我記得之前大人說過你立了什么功,立功會有賞賜,那大人便再立一次功吧!”
巴特爾挑眉,等著蘇朧煙接下來的話。
“若是有的部落有別的心思,比如搶掠其他部落,或者吞并其他部落,亦或者對大汗不利呢?”
不管南朝還是東胡,歷來對野心勃勃者都是忌憚的。
“而若是這個部落恰好是赤那的擁護者呢?”
憑巴特爾的才智,已經沒必要再說了,她便是要一步步的對付赤那,讓他沒有心思再去想攻打南朝的事。
巴特爾點了點頭,“主意不錯,但卻要耗費我的人力了?!?p> 蘇朧煙挑了挑嘴角,“南朝有句話叫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大人只需出現(xiàn)的恰到好處,便是立了大功了。”
巴特爾再次看想蘇朧煙,這個女子,自己越來越看不透了。
自己心里有了計較,便揮手讓蘇朧煙離開,但她卻沒走,而是一直保持著那個姿勢,“我希望大人能幫我個忙。”
巴特爾沒有說話,等著蘇朧煙的下文。
“我想知道茹嵐姐姐的情況。”
依著成茹嵐的性子,怕是要尋了短見的。
“好,我會幫忙打聽的。”
巴特爾痛快地答應下來,成茹嵐也算是一道救的他,而且他也是佩服那女子的義氣。
“若是大人方便,請將這個交給她。”
說著一張紙條遞給了巴特爾,巴特爾好奇的展開,“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p> 現(xiàn)在這般境地,只能如此互相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