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宰相的要求極為合理,但愛妃現(xiàn)在卻是病弱,并不適合接見外人,這探望一事,我看還是再等幾日,愛妃的身子好些了,再做打算吧!”
赤那拒絕的徹底,他自那個廚子到了之后,便察覺不對勁來。
他又抬眼看向巴特爾,他的這個弟弟,也不知想要做什么,居然說動他的父汗,讓南朝人進(jìn)來了。
“既如此,那就勞煩相國大人再等幾日了,想必王妃聽說相國大人來了,一高興,便好了起來呢!”
可汗病怏怏的開口說道。
“既如此,便勞煩可汗跟賢王多加照扶了。另外,陛下?lián)鷳n公主的病情,特意讓在下從宮里帶來了御醫(yī),是一直以來照顧公主的太醫(yī),對公主的身體最是了解,還望賢王將太醫(yī)帶過去,替公主瞧瞧。”
蘇牧哲的話里,盡數(shù)都是對安沁柔的擔(dān)憂之意,讓人絲毫挑出錯處。
“相國這是看不起我們這里的醫(yī)術(shù)了?”
不知為何,赤那就是不愿意讓南朝來的這些人見到安沁柔。
“左賢王此言差矣,涓涓父母意,拳拳兒女情,父母的這點(diǎn)心思,還望左賢王成全,再說,公主早日康復(fù),也是我們大家共同的心意?!?p> 蘇牧哲說的不緊不慢,但卻情真意切,當(dāng)真讓人不好拒絕。
“大哥,相國說的有理,咱們的大夫看了這許久都沒有效果,興許還得是南朝來的大夫才能看好了呢!”
巴特爾說的也是誠懇,在別人看來,完全一副對自家兄長恭順的模樣。
蘇牧哲看了巴特爾一眼,這兩個兄弟,勢同水火呢!
“也是,讓南朝的御醫(yī)看看,早點(diǎn)好了,也早點(diǎn)讓人放心?!?p> 老可汗一錘定音,赤那當(dāng)即黑了臉色,但當(dāng)著眾人的面,又無話可說,只悶悶的仰頭灌下一杯烈酒。
站在蘇牧哲身后的安非夜眼里所有所思,他知道,現(xiàn)在,他們東胡必然將蘇朧煙她們跟安奕劍都藏了起來,現(xiàn)在唯一能知道情況并能接觸到了,就只有安沁柔了。
他又看了巴特爾一眼,琢磨著這個人是個什么立場。
宴席散后,蘇牧哲被安排到了一頂寬敞的帳子里,安非夜則閃身出去,四下里查看。
耳邊有女人痛苦的求饒聲,聲音里夾雜著的是他們的漢話。
安非夜的心能的一沉,順著聲音一步步的靠近那頂帳子。
手已經(jīng)摸向了腰間的匕首。
忽然一個渾身酒氣的人從一邊跌跌撞撞的走過來,安非夜猛的松手,低眉順眼的站在一邊。
但那人還是朝著安非夜直直的撞了過去。
巴特爾伸手打了安非夜一拳,嘴里罵罵咧咧的說的是讓人聽不懂的胡語。
安非夜也只是低著頭,顯得異常的害怕。
聽著動靜,帳子里鉆出人來,是衣衫不整的赤那。
見著他的那副模樣,安非夜低下的頭里滿是怒火,恨不得立時便沖過去,看看帳子里的人。
“巴特爾,大晚上的,你不睡覺,在我?guī)ぷ舆吷细陕锬???p> 巴特爾酒氣熏天的揮手,梗著脖子說:“胡說,這分明是我的帳子。”
赤那低罵了一聲,揚(yáng)聲喚來兩個人,將巴特爾送回他的住處。
赤那看向安非夜,“你不好好的伺候相爺,跑到這里來做甚?”
安非夜抬頭,啊啊啊啊的比劃著,眼里盛滿了驚恐,一看便是個啞巴。
赤那心煩意亂,沖著安非夜低吼了一聲“滾”,然后又鉆入帳中。
安非夜唯唯諾諾的回身,又在附近轉(zhuǎn)了轉(zhuǎn)才回了帳子。
他伸開手,手里已經(jīng)多了一張紙條,蘇牧哲湊過來,看著上頭的字也是異常震驚。
“誰給你的?”
蘇牧哲詫異的說道。
“巴特爾?!?p> 安非夜也沒想到,巴特爾給他的居然是蘇朧煙的消息。
“稍安勿躁,此事還需謹(jǐn)慎,卻不能中了他們的計。”
雖然蘇牧哲也十分想見到蘇朧煙,看看她到底好不好,但現(xiàn)在身在東胡,稍有行差踏錯,他們便極有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我知道,我會盯著巴特爾的,還有,太醫(yī)出來了,看看有沒有什么新發(fā)現(xiàn)?!?p> 安非夜的目光有些陰沉,他的腦子里回蕩的還是之前聽到的求救的女子聲音,若是東胡真的那般對待了蘇朧煙,他發(fā)誓,定然踏平東胡,令他們?nèi)f劫不復(fù)。
“找到安奕劍,按計劃實施?!?p> 他們此行,除了找到蘇朧煙,還要引出安奕劍。
夜深人靜,安非夜躺在帳子里頭,手里握著那張紙條,若真是如此,那便近在咫尺了,不知蘇朧煙知不知道他來了。
蘇朧煙也是躺在那里,無法入睡,她自然是不知曉安非夜也到了的,但她的大哥卻來了,只是此行危險,而且未必能帶她們離開。
若是此時安奕劍同赤那動手,在東胡的地界,他們定然不是對手。
蘇朧煙披衣而起,現(xiàn)在她不能露面,若是逼急了安奕劍他們,大哥更是危險,而現(xiàn)在巴特爾又不在,她縱然有消息要遞出去,卻是很難。
左思右想,現(xiàn)在能傳遞消息的也只有安沁柔了。
打定了主意,蘇朧煙才復(fù)又躺下。
替安沁柔看病的御醫(yī),說是公主并無大礙,只是千里迢迢的到了這里,水土不服,再加上思念親人,這才病倒了。
而蘇牧哲這次前來,亦是帶了藥材過來的,這才兩付藥下來,安沁柔便好了許多。
赤那為著慶祝安沁柔的病有所起色,所以設(shè)了宴席,感謝蘇牧哲他們。
在替安沁柔看病期間,御醫(yī)被赤那看的緊緊的,并不允許他同旁人接觸,但今日也是一并請上了席間,同蘇牧哲挨著坐下。
太醫(yī)手里的紙條遞給了蘇牧哲,蘇牧哲借著安非夜的手坐在,紙條已經(jīng)到了他的手里。
蘇牧哲抬眸看了安非夜一眼,今日的宴席,怕是一頓鴻門宴了。
但是,蘇牧哲他們還未準(zhǔn)備好,現(xiàn)在并不是撕破臉的最佳時機(jī)。
看向安非夜,只一個眼色,二人便已經(jīng)了然,安非夜悄悄出了大帳。
即是鴻門宴,怎么可能沒有項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