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在寒冰屏障升起之時,那名魔法師就已經(jīng)開始這個強力魔法的咒文誦唱。就算自己的同伴被重傷,他也沒有去看一眼。而借著屏障的遮擋,青色的魔法陣逐漸勾勒完成,直到尤雷打碎屏障,這接近完成的魔法陣才顯露在眾人面前。這時候再想要打斷施法顯然已經(jīng)晚了,但尤雷還是再一次點燃了自己腿部的推進器,沖向了那個正在施法的人,意圖在這緊要關頭打斷他。
然而,他的同伴是不會允許這種事發(fā)生的。只見那名女性魔法師揮舞著法杖在空中勾勒出了一個符文,接著,一股湛藍的熒光便在尤雷前進的必經(jīng)之路上升起。尤雷的只得強行停下自己突擊的身形,因為他從那升起的熒光中感覺到了一股森然的寒意——如果他就這么沖上去的話,絕對會被冰凍在原地。
事已至此,那個正急劇擴大的法陣看來是已經(jīng)沒辦法打斷了。尤雷只能抽身后退。那名冰系魔法師雖然怨恨尤雷打傷了她的同伴,但此時更重要的是保護另一名同伴成功的放出這個需要時間吟唱的高級魔法,故而她并沒有追擊尤雷,而是選擇立在原地,緊緊的盯著眾人,預防著可能打斷施法的襲擊。
沒有這名冰系魔法師的阻攔,尤雷很快便退到了那些教堂護衛(wèi)的身旁。他剛剛站穩(wěn)身形,便沖著那些仍在攻擊的護衛(wèi)們問道:“上面的普通人都疏散完了嗎?”
離他最近的那名護衛(wèi)點了點頭,道:“剛剛安德烈牧首在我們來到這兒前就已經(jīng)下令疏散教堂附近的人了!此時上面的信徒應該已經(jīng)疏散完畢?!?p> “撤退!”尤雷當機立斷,“那個法陣所凝聚的魔法我們目前還不知道效果,不能在這種狹窄的空間內硬頂!”
“明白!”
此時空間內的風已經(jīng)變的愈發(fā)凌冽,尤雷那副機械身軀還好,在場的護衛(wèi)們皮膚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道道細微的傷口。這還是魔法的準備所帶來的傷害,若是那法陣被完全凝聚成功,還不知道會有多大的威力呢。
一行人轉身疾走,但是那名冰系魔法師又怎么會讓他們就這么輕易地逃脫?
只見她揮舞著手中的法杖,在極短的時間內誦唱完成了一段晦澀的咒文,接著一股冷氣瞬間籠罩了正在逃跑的一行人,令的他們行動遲緩的同時,在實驗室狹窄的入口處凝結成了一面厚重的冰墻。
尤雷此時已經(jīng)沖到了冰墻面前,他故技重施,腿部的噴射口再次亮起熾熱的光焰,然后一腳踹了上去。
“呯!”
一聲爆響,但冰墻卻并未被打碎。
這次經(jīng)過了吟唱,且覆蓋范圍狹窄。這冰墻的強度顯然超過了剛剛那冰系魔法師用來防御所釋放的那個大范圍冰墻,尤雷這一腿緊緊在上面留下了一個淺坑,而他自己腿部卻凝結出了一層淺淺的冰霜。
而此時,那名一直在蓄力的法師終于完成了他的吟唱。
“元素類風系高階魔法!繚亂爆鳴!”
“嗡!”
伴隨著一聲嗡鳴,一陣強烈的風吹過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身體,那些血肉之軀的教堂護衛(wèi)幾乎在瞬間就被空氣中的高速氣流給刮得遍體鱗傷,耳膜也因為這過于強烈的風壓而爆裂,鮮血瞬間就染遍了他們的全身。
然而這只是個開始。
只見一道道數(shù)不清的、因為高速旋轉而在空氣中產(chǎn)生輪廓的環(huán)狀氣流正不安分的在法陣周圍五米左右的距離不安的嘶吼著。
尤雷身上的衣物和仿生蒙皮在風暴中漸漸被撕扯殆盡,使他完全變成了一副機械人的模樣。他操控著自己的機械身軀,一下一下的擊打在寒冰屏障上。
但此時,那環(huán)繞在法陣周圍的告訴氣流似乎終于凝聚到了臨界點。伴著一聲聲刺耳的爆鳴和空氣被抽干的窒息感,那銳利的環(huán)狀氣流一圈圈擴散開來,向著尤雷一行人襲殺而來。
然而,就在此時,變故突生。
“轟!”
伴隨著一聲轟響,屏障的另一側,突然有火光閃現(xiàn)。
“轟!轟!轟!”
又是三道火光亮起,那厚重的寒冰屏障轟然破碎??ㄎ鳉W隨之出現(xiàn)在了眾人的眼前。他的衣服破破爛爛,耀眼的金發(fā)變的焦黑,左手一片燒傷的痕跡,正單手平舉著一把銀白色的熱壓縮炮,沖著尤雷微笑。
尤雷那張掛著殘破蒙皮的臉上也露出了一個笑容,但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驚悚。也是幸虧卡西歐已經(jīng)習慣了,才沒有被嚇到。
“快撤!”尤雷沖著身后喊到。
此時這群護衛(wèi)的耳膜已經(jīng)破碎,自然是聽不見尤雷的喊話的。但是就算尤雷不說他們也明白現(xiàn)在應該干什么。
眾人加緊了腳步,快速的向著入口跑去。但是因為耳膜破裂而影響了前進的平衡感,還是有一部分人掉了隊。
尤雷在即將逃脫之際,回頭看了一眼。只見一陣陣無形的高速氣流閃過,地下實驗室的各種儀器在頃刻間被絞了個粉碎。而那些沒來的及逃出來的護衛(wèi)們,在這威力恐怖的魔法之下,頃刻間被切割成了一堆碎肉塊,鮮血隨之四濺,在喧囂的空氣中揚起了一陣血霧。
尤雷深深地看了一眼這血腥的景象,轉身走向了地面。
培養(yǎng)土倉庫中,一行人拖著遍體鱗傷的身體從地下基地中爬上了地面。
隧道內的爆鳴聲還在不斷響起,強烈的氣流從洞口吹出,仍舊帶著鋒銳之感。不過,這魔法看來一時半會還不會停,地下的那三個魔法師在短時間內還出不來。
尤雷站在滿是塵土的地面上,看著那些護衛(wèi)們。此時他們渾身浴血,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尤雷甚至看到有一個護衛(wèi)的后背有一道從左肩到右側盆骨的巨大傷口,透過傷口隱隱約約能夠看到他森白的脊椎骨。
更為糟糕的是,由于剛剛失去了同伴,這些人的臉色一片灰敗,有些人的瞳孔里甚至已經(jīng)透出了些許的絕望。他們無精打采的用自然鞭笞的另一端對傷口做著簡單的應急治療,并用細胞增活劑修復著自己破損的耳膜。但若是再指望他們去戰(zhàn)斗,已然是不可能了。
尤雷嘆了口氣,不再管他們,而是看向了卡西歐。
“你右手怎么弄得?”他問道。
卡西歐此時正在接受一名護衛(wèi)的治療,聞言,他抬起頭看了一眼尤雷,自嘲的笑了笑。
“不夠警惕所帶來的后果唄?!?p> 在爆炸發(fā)生時卡西歐的確是有些放松了。幸好他在沃爾按下引爆按鈕之前,以自己超遠的鷹眼視覺恰巧看到了藏在角落里正顫抖地摁下引爆按鈕的沃爾。于是,他在炸彈爆炸的前一刻用右手撐著車窗跳出了車子,但他的動作還是稍微晚了些,導致了他整個右手被炸成了現(xiàn)在這般模樣。
至于沃爾,在卡西歐被炸彈的氣流吹飛后,就不見了蹤影。
聽完卡西歐的回答,尤雷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也沒過多的追問。他接著看了一眼四周的教堂護衛(wèi)們,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們療好傷之后,就回教堂躲著吧,你們也幫不上什么忙了?!?p> 這話說的就像嫌棄他們戰(zhàn)斗力差一樣,但是尤雷的本意是好的。只不過他這人說話比較直,不懂得什么叫委婉,所以才聽起來有些傷人。
果然那些已經(jīng)修復了耳膜的堂護衛(wèi)在聽完尤雷說的話后,一個個臉上都出現(xiàn)了不忿的表情。
“那個大家別誤會啊,他這人就是直腸子,說話不經(jīng)大腦。他的意思就是大家傷得這么重,還不如去好好療傷。等傷好的差不多了再來協(xié)助我們?!笨ㄎ鳉W見這些教堂護衛(wèi)的臉色不對勁,急忙跳出來打圓場道。
這些護衛(wèi)們這才感覺到好受一些,其中一個看穿著像是護衛(wèi)隊長的人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們就不拖累你們了。但這件事結束以后,你要好好跟我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需要給我那些死去的兄弟們一個交代?!?p> 卡西歐與尤雷沉默著點了點頭。于是這名隊長招呼起他手下的護衛(wèi)們,就想要離開此地。
“我不走!”一名護衛(wèi)突然喊到。
護衛(wèi)隊長皺了皺眉,“肯,你冷靜點!現(xiàn)在不是你意氣用事的時候!”
“我不走!”那名護衛(wèi)執(zhí)拗的說道,“小伊森是我引薦進教會的,他才剛剛加入我們一個月!他還年輕!他還沒有完成他成為圣教守護的夢想!他現(xiàn)在就這么死在了這里!你讓我怎么冷靜???”
在場的所有護衛(wèi)們聞言,都沉默了下來。小伊森是剛剛死在地下的護衛(wèi)之一,他是一個樂觀開朗,且對未來充滿希望的好孩子,所有的護衛(wèi)們都很喜歡他。他今年只有十七歲,但卻夭折在了這里。
“我命令你!走!”護衛(wèi)隊長的心里也很不好受,但他知道現(xiàn)在不是拖拖拉拉的時候。
“我不走……”肯的聲音帶上了哭腔。
場面一時間僵持了下來,尤雷和卡西歐在旁邊看著,不知該說什么。
就在這時,一股森寒的冷意,從洞口中蔓延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