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麗莎進行植入式心臟炸彈手術的同時,奎克帝國皇宮的接待廳中。
達茜正坐在一張寬大的沙發(fā)上,她穿著一身藍色的晚禮服,兩條修長纖細的長腿交疊在一起,右手拄著一側臉頰,她那雙幽靜似深潭的眼睛靜靜地注視著自己左手中的紙質文件。
而在他的面前,正跪坐著兩名貴族。
這兩名貴族分別來自不同的家族,一個叫做里奇,一個叫做安德魯。這兩個人的爵位都是伯爵,算是在貴族圈子里比較有話語權的兩個人。他們家族名下的產(chǎn)業(yè)遍布全球,是真正的稱得上是富可敵國的人物。
然而,這兩個平時呼風喚雨的大人物此時正跪坐在接待廳冰冷的地面上,他們的神色間滿是慌張,將頭埋得很低。那模樣簡直就像兩只滑稽的鴕鳥。
“說說吧,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边_茜那聽起來十分平靜的聲音在這間氣氛詭異的接待廳中輕輕響起,卻令跪坐在地面上的二人身體如篩糠一般顫抖起來。
跪坐在達茜面前左側的里奇突然深吸了一口氣,然后重重的將自己的頭顱印在了接待廳那堅硬的地面上,語氣里帶著滿滿的懇求,說道:“陛......陛下,我請求您的寬恕,我們做出了忤逆之舉......我二人不死不足以平息您的怒火。但里奇斗膽懇請陛下......繞過我們的家人!”
“請陛下開恩!”安德魯隨之也壓下了自己那高傲的頭顱。
達茜默默地翻動著自己面前的文件,沉默不語。仿佛沒有聽到二人的乞求。
眼見達茜沒有回應,二人絕望的對視了一眼,然后一遍又一遍的將自己的頭顱印在冰涼的地板上,并用著最卑微的語調重復著自己的乞求。
“請陛下開恩!”
達茜皺了皺眉,似乎覺得二人的求饒聲有些吵。她冷哼一聲,然后將視線移向了二人。
“將大量的資金轉移到國外市場,攪亂帝國的經(jīng)濟體制。你們這一手,玩的妙啊?!边_茜語氣森冷的說道。
二人只是不斷地求饒,他們的眼淚和鼻涕混著額頭上滲出的血液沾滿了他們身前的地板,看上去十分惡心。
事實證明,這些平日里舉止優(yōu)雅的貴族們,并沒有想象中那么高貴。在碰到這種危及性命的事情后,他們的反應甚至還不如一般平民。
“夠了!停下你們的舉動吧。”達茜將手中的文件重重的摔在了自己面前的地面上,語氣略帶嫌惡的說道,“朕的地面都被你們給弄臟了!”
兩個貴族將腦袋伏在了地面上,不再出聲了。只有隱隱約約抽泣聲不斷地想起。
達茜站起了身,走到了接待廳那寬大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景色,語氣平靜的說道:“如果你們只是轉移了自己的資產(chǎn)的話,那么我也許只會沒收你們的家產(chǎn)。但是......”
“你們竟然敢在夜溟發(fā)布朕的殺手懸賞?!用一個億來買朕的命?”
聽到夜溟兩個字后,里奇和安德魯?shù)纳眢w立刻就僵在了原地。他們的瞳孔瞬間放大,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他們的確是抱著試試看的態(tài)度在全世界陰暗面最頂尖的殺手組織——夜溟的隱秘網(wǎng)站上發(fā)布了達茜的懸賞。但他們是以匿名的形式發(fā)布的任務,IP地址也用心的做了一番偽裝。他們以為自己已經(jīng)做得夠隱秘了,但沒想到還是被達茜給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小動作。
‘難不成是夜溟組織透露了自己的信息?’他們不禁在心中想到。但很快,這個猜測就被他們給否決了。
夜溟作為全世界最頂尖的殺手組織,已經(jīng)在世界陰暗面延續(xù)了幾百年,靠的就是誠信高效四個字。所以,夜溟是根本不可能自砸招牌,泄露客戶信息的。
“朕的性命,在你們的眼里......就只值一個億嗎?”
就在這時,達茜那平靜中隱隱壓制著怒火的聲音傳進了二人的耳朵,他們瞬間顫抖了一下,才想到現(xiàn)在的當務之急并不是追究是誰泄了密——他們家人的生命還掌握在面前這個女人的手里。
“陛下!此事......此事與安德魯家族無關!是里奇家族想出的刺殺您的辦法!我們只是被逼的!”在驚恐中,安德魯也顧不上其他了,直接將責任全部推到了里奇身上。
里奇瞪大了雙眼,看向了安德魯,表情也由驚恐變成了憤怒。
“陛下!他這是污蔑!里奇家族并沒有任何謀害陛下的想法!請陛下明察!”
“陛下!里奇在說謊!我這里有他們密謀的證據(jù)!陛下......”
“夠了!”達茜大喝一聲,打斷了二人的爭執(zhí),“你們真的覺得,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朕還會放過你們和你們的家族嗎?”
“朕已經(jīng)向鐵薔薇下達了命令,抓捕了你們所有的直系親屬。等待明天司法院一開庭,他們統(tǒng)統(tǒng)都要被定罪!”
二人聽完了達茜冷酷的話語后,臉上的表情變成了絕望。他們知道,今天過后,世上將再無里奇和安德魯家族。
就在這時,安德魯?shù)谋砬橥蝗挥山^望變得陰翳下來。他擦干了自己臉上的穢物,在里奇絕望又迷茫的目光中站了起來,并緩緩的向著達茜的位置逼近。
達茜皺了皺眉,“你這是何意?”
安德魯?shù)碾p目已經(jīng)布滿了一片猩紅,他的表情充斥這瘋狂之色,嗓音沙啞的低吼道:“在這兒將你殺了的話,事情就還有轉機。我的家族也能活下去!”
“要怪,就怪你單獨會見我們吧!女皇陛下!”
他咬牙切齒的說完,還算健壯的身軀就突然加速,撲向了身形顯得十分柔弱的達茜。
達茜的身后就是寬大的落地窗,而這里可是十幾樓。安德魯覺得,被推出窗外的達茜一定是十死無生!
里奇的眼中也出現(xiàn)了些許的希冀,但緊接著,他就看到了令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只見安德魯那處于瘋狂狀態(tài)下的全力一擊被達茜輕描淡寫的閃過,在安德魯那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達茜抄起了窗臺旁邊書桌上的一只鋼筆,然后以一種里奇用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的速度將鋼筆那尖銳的筆尖插入了安德魯?shù)臍夤苤?,然后一個轉身,就重新坐回了沙發(fā)上。
達茜的整套動作行云流水,就好像演練了很多遍一遍。里奇只感覺自己只是輕輕地眨了下眼,氣勢十足的安德魯就捂著喉嚨跪倒在了地面上。鮮血混合著墨水從他的口中噴涌而出,他不斷地發(fā)出陣陣風箱一般的喘息聲和含糊不清的嗚咽聲,兩只不斷向上翻得眼睛瞪得滾圓,模樣活像一只渴水的魚。
這詭異的畫面持續(xù)了足足一分鐘左右,安德魯才軟軟的倒在了地面上。
達茜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晚禮服的裙角,然后抬頭,以一種蔑視的目光看向了里奇。
里奇頓時感覺自己好像是被一只兇猛的掠食者給盯上了,他的后背不由自主的滲出了冷汗,然后顫抖著伏在了地面上,大腦一片空白。
“你不是好奇朕是怎么知道你們在夜溟發(fā)布了懸賞嗎?”達茜語氣波瀾不驚的說道,“那朕就告訴你?!?p> “現(xiàn)任夜溟的刺客長老......正是朕的老師?!?p> ......
“阿嚏!”正在手術室外的李歸塵突然打了個噴嚏,他有些納悶的擦了擦鼻子,自言自語道:“是不是有誰在背后念叨我呢......”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大門被人緩緩的打開,麗莎從門后走了出來。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緊張的看向了麗莎。
麗莎表情嚴肅的環(huán)視了一圈,然后露出了一個笑容。
“手術成功?!?p> “呼......”在場的人都不約而同的松了一口氣。如果手術失敗的話,他們對于邪教徒的線索到這又要斷掉了。
“啪啪!”李歸塵突然拍了拍手,將眾人的目光聚集到了自己這邊。
“斯考特剛剛做完手術,還需要一定的恢復時間。在此期間,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大家?!?p> 李歸塵臉上露出了一個神秘兮兮的笑容,“今天晚上,在達茜的皇宮內......將會有一場專門為我們舉辦的晚宴。”
“所以,今晚大家就盡情的放松一下吧!”
零號倉庫內比較愛熱鬧的幾個在聽到這個消息后幾乎立刻就跳了起來,就連對這種事情不怎么感冒的尤雷與恩雅都露出了些許的笑容。
除了麗莎。
只見她的表情突然變得極為復雜。她有些猶豫的走到了李歸塵的面前,說道:“那個......今天晚上的宴會,我能不去嗎?”
李歸塵那漆黑如墨的瞳孔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為什么?”
“那個......”達茜的表情變得極為的復雜,支吾了半天,也想不出一個合適的借口來。
“別想那么多,放松點。現(xiàn)在是開心的時間。”李歸塵笑了笑,然后雙手捧著麗莎的臉,大拇指摁在她的嘴角兩側,輕輕的向外拽了拽。于是麗莎的臉上就露出了一個有些滑稽的笑容。
麗莎在這一刻突然很想哭。李歸塵的動作看上去很親昵的樣子,但麗莎在這其中感覺不到一點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