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穆王府出來我便把穆王爺監(jiān)禁江寧容的事跟世子說了,“看來上次江寧容想墮掉孩子的意圖讓穆王爺發(fā)現(xiàn)了,住著正妻的院子用著孔武有力的嬤嬤?!闭f到監(jiān)禁讓我腦中閃過先前因為世子的癔癥將我鎖在童鈺軒的事,不過我們情況不一樣,自然感受也是不一樣的。不過倘若我真的被侍郎父親算計嫁給了太子,被他這般糟踐,恐怕在事情發(fā)生之初我就想法子毒死了他吧??吭谛〈芭赃吙粗饷娼志坝朴苹芜^,我無聊的胡思亂想。
世子又不滿地踢了踢我,將我注意力全部拉到他身上俯過來懲罰性地親了一口才道:“混亂皇家血脈是誅九族的大罪,蕭文玚定然不會讓她平安生下,如今又保著想必是要等一個時機,陳家剩陳冬寶這一個血脈怎會甘心就此斷送,這兩人有意思了?!?p> “男人爭斗,女人卻受苦?!毕胫瓕幦菽昙o輕輕卻歷經(jīng)滄桑的表情,怪不得前世曾有人說女孩子出嫁就是第二次命運的開始,若遇良人還好若所托非人……
“你也不用替江寧容覺得可惜,此事若沒有她參與,也不會這般順利,你呀雖在年齡上是姐姐,可這心思手段遠不及她?!笔雷酉仁青托α艘宦?,然后不知又想起什么似的露出溫情淺笑,帶著這種輕責的寵溺突然就讓我不好意思起來……
車行百米外,被和順郡王騎馬追了上來,說父王讓回親王府,望著馬上溫文爾雅的青年男子,我當然是樂意之至的,自作主張要求大哥搭著一道走,放下簾子回頭就看到世子黑著臉眼睛晶亮,兇神惡煞地看著我,
“你——哎喲?!蔽覄傞_口,世子就惡狠狠地撲過來,“慢點,別磕著?!庇耸雷訚M懷,我護著他在車廂內(nèi)橫沖直撞。
“你又看上蕭文琮的俊秀了!”世子扒開我的衣領在肩窩處兇殘地留下一個牙印,一定是咬破了,火辣辣的。
“咝,”我吸了口氣,轉(zhuǎn)頭去咬他的耳垂,“大哥哪有小哥哥誘人,”我故意低聲惑著世子,手則不規(guī)矩的四處游弋,“你忍著聲音我來伺候伺候小夫君?!?p> ……
聽說和順郡王自幼跟隨親王,練就一身好武藝,不知道這車廂內(nèi)的動靜有沒有被聽了去,下車后我還特意看了他一眼,見他神色平靜我自然也松了口氣。
我是臉皮厚沒什么,主要是世子,下了車后就先瞪了我一眼,帶著眼角那一抹未消盡的紅,我靠近他借著給他整理衣袍偷偷對著他笑,還有意伸舌頭舔了一圈嘴角,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世子的緋色更艷了,前后看了看大家離的都遠,世子將我拽得更近,眼神幽暗帶著驚人的媚態(tài),銀牙緊咬,“浪得你!”說完攥緊我的手指大步向前,我只得踉蹌跟著,直到前堂都未松開。
廳堂上親王,王妃和劉氏都在,單未見祖母,劉氏與親王低聲交談著看上去顯得特別溫馨,反觀一旁的王妃漠然地端著茶,更像是外人,世子攜我進去規(guī)規(guī)矩矩行了禮后便坐到位置上品茶比王妃更像個客人。
親王臉色一僵正要發(fā)怒被劉氏攔了一下,隨即后面郡王進來了。眾人落座后,劉氏首先開口卻是對著我和藹可親的寒暄了幾句,這個姿態(tài)如此熟悉讓我很快就想到江府的那個夫人??磥斫袢帐怯惺裁词聸_世子來了,我按捺心中疑慮,正想與其周旋,世子卻攔了過去,直接無視了劉氏轉(zhuǎn)頭對我說:“祖母在小佛堂禮佛,你去看一看她?!?p> 我看著世子的眼睛,他坦然回視,然后我嫣然一笑請了安后便往門外走,出了門口沒幾步便聽到王妃的聲音:“她離開也好,畢竟納妾……”聽到這里就有丫鬟上前將我?guī)щx。
進了祖母的園子其貼身丫鬟上前告知祖母還在佛堂,于是,我則待在佛堂外的樹蔭下靠在躺椅上啃著果子看著被陽光照射的斑駁樹影,旁邊石桌上一壺香茶一碟點心伴隨著誦經(jīng)聲,腦袋放空,昏昏欲睡。
“你倒是個心大的。”不知過了多久祖母來到我身邊,誦經(jīng)聲早已經(jīng)停下了,我懊惱著趕緊爬起來請安,祖母倒是沒有責怪免了我的禮后,坐到我的身邊,“今日這府中有些不同尋常,你可察覺了?”
我搖搖頭,端坐在祖母身邊,“方才從前堂世子將我支走,我隱隱聽到‘納妾’二字?!?p> 祖母見我這般直接,看了我一眼便笑了,“看來他們那些人注定是要自討沒趣了,”說著捻了下佛珠嘆了口氣,“穆王爺?shù)膫?cè)妃有了身孕不好再伺候,皇上便屬意護國公的女兒入王府,從品級上是要做福晉的,可那女兒到底被養(yǎng)得驕縱了,不愿入王府,倒是說了要進世子府,做妾也愿意。”
“不愿做穆王福晉,寧愿做世子側(cè)妃?”我有些難以置信,當年在百花苑她與江寧容一起對我出言不遜還害了顧雪櫻,原來從那個時候她就覬覦世子了。
祖母見我不語,以為我在憂心世子無端被穆王敵視,“此事當然是暗中商討的,穆王不知?!?p> 世子遲早要對護國公下手的,把杜菁菁娶進來倒是可以安撫住護國公,而皇上需要一個眼線打進世子府內(nèi)部,自然這門親也是推不掉的,想到這里,我趕緊起身與祖母道別,匆匆往前廳趕。
還沒到門口就聽見里面世子陰寒的聲音:“你們就不怕她進門后死在我手里?”光聽這個聲音就覺得杜菁菁在世子那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
顧不得通報,我前腳買進門檻就說了聲:“我同意。”那一瞬間,世子的目光仿佛已經(jīng)化為實物如鋒利的兵刃將我切割的體無完膚,我如他一般坦然看著他,無視另一邊截然不同的驚訝和喜悅,一步步走近到他身邊,用我的心堅定地告訴他:杜菁菁這個人,我要她進門。
世子仿佛突然不認識我了,眼中的傷痛沉郁的能滴出水來。在這個時代允許丈夫娶妾納媵才是正室的賢惠和大度??晌液褪雷硬灰粯樱覀冊缫驯舜嗽S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而且我們也彼此堅信除了對方,身邊再也容不下旁人,如今我這樣一開口,就像是打碎了我們只有彼此的世界的屏障,世子的反應就像是我突然宣告紅杏出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