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不是個(gè)仁慈的人,恐怕會(huì)誤了醫(yī)者的圣名?!?p> 北渝只是笑笑,搖著手里的酒壺,“什么圣名不圣名的,不過自己做著想做的事情,與這圣名何干?”
姜暖看著遠(yuǎn)處的風(fēng)景,不禁感嘆道:“若像師父這般在此處逍遙,也不失為一種快活。”
“傻丫頭,你不似我,你有更好的選擇?!北庇逭f的極其認(rèn)真,他放下了酒壺,站起了身,拍了拍姜暖的肩膀。
姜暖點(diǎn)了點(diǎn)頭,可是她心里有一把劍一直懸著,她只能繼續(xù)前進(jìn),是半分退步不得了。
伊梵坐在汀蘭居里,前面擺著依舊是他平日里最愛喝的雪茶,只不過今日有兩杯茶擺在眼前。
“今日中了什么邪,竟倒了我的茶,謝了?!?p> 伯晗一進(jìn)來便見到擺在桌上的茶,想也不想就拿起來喝。
“這茶不是給你的。”
他剛湊到嘴邊,就生生被伊梵這一句話堵了回去。
“你再倒一杯就是,我汀蘭居又不缺這一杯茶?!弊焐险f著,他卻是把茶放回了遠(yuǎn)處,伊梵的脾氣他還是知曉的。
他盤著腿坐下,伊梵放下了手中的那盞茶,“讓你查的事情怎么樣了?”
話音剛落,伯晗便不情愿的站了起來,嘆了一口氣,道,“得,我這就幫你去查,一天天到晚就只會(huì)催我?!?p> 見伊梵沒有絲毫要感謝他得意思,他不甘得扯了扯嘴角,便出了門。
等到這空蕩的房間里只剩下伊梵一個(gè)人,他突然感覺到什么,將眼前的茶向后扔去。
那茶杯卻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落在了空中,似是有人接住了一般,隨后姜暖便從那虛幻之中走出,她看著手里的這盞茶,這是司夏最愛喝的茶。
她端著那茶杯走到他的面前,卻是放下了那茶杯。
伊梵沒有看著她,他看著她手里的那把扇子,那把劍的氣息他再熟悉不過。
“你想拿司夏的劍殺我?”他的臉上的笑有些不羈。
姜暖忽略了這句話,徑自坐在了對面,“不介意我喝杯茶吧?”
“請。”
“我記得司夏最喜歡的就是這雪茶,還以為沒有人會(huì)煮呢?!?p> 伊梵轉(zhuǎn)著手里的扇子,沒有吭聲。
她舉起手里的茶,看著伊梵,一口一口的喝下。
“你腰間的玉佩是司夏的吧?!彼Φ?。
伊梵第一次下意識(shí)地隱藏著。
她眼里瞧著,將腰間的仕佩放在了桌上,“想必司夏看到這樣應(yīng)該也會(huì)開心吧?!?p> 她似乎是有些醉了,卻喝的是茶。眼下的話卻是說了出來。
伊梵沉下了眼眸,他不知哪里來的怒火,似乎被人窺見了心思般,突然踢翻了前面的桌子,手里的扇子幻化出一把劍,直接刺向姜暖。
似乎早有準(zhǔn)備般,她躲開了。手里的扇子也幻化出一把劍,抵擋著那把劍的沖擊力。幾個(gè)回合下來,卻也勉強(qiáng)可以躲過??伤凸懒艘凌蟮哪芰?,那一劍所帶來的沖擊力遠(yuǎn)比她想象中要厲害許多。終究是抵擋不住,她朝后退了幾步,吐出了鮮血。
眼瞧著那劍要刺向自己,姜暖卻也沒有躲開的意思,她就站在那里,可是那劍卻在她眼前停下了。
“為何不躲?”伊梵問著,她究竟想干什么。
“你若執(zhí)意,我如何躲得掉?”姜暖看著眼前的伊梵反問道。
“你浪費(fèi)了司夏的劍和靈力。”他將自己的劍重新幻化為扇子,握在手中,背過身去。
“馬上離開吧,你不屬于這里?!彼麃G下這句話,便化作一陣青煙去了別處。
姜暖擦去嘴角的血跡,才緩緩露出了笑容,自己賭對了,他下不去手的。
她艱難的起了身,強(qiáng)行封住自己的血脈,不過一會(huì)兒的功夫,這個(gè)屋子里沒有了人。若不是那碎成兩半的桌子,方才證明了有人的痕跡。
原先的王府里,林夕坐在秋千上,無聊的晃著。自從秦逸之登基后,原來的王府便荒廢了,這里的人少得可憐,就連伊梵也很少見到了。除此之外,林夕似乎記憶里就沒多少人了。
不知何時(shí),秋千竟突然蕩了起來,嚇得林夕急忙抓緊了繩子,她連忙回過頭看去,卻看見伊梵滿臉笑容看著自己,她才放下心來,享受著這般時(shí)光。
過了很久,秋千才慢慢停了下來。林夕看著滿頭大汗的伊梵,笑著替他擦了擦頭上的汗。
伊梵似有些恍惚,依稀許多年前,司夏是同樣的神情,她笑著替自己擦汗。他一時(shí)恍惚了些神,抓住了林夕的手。
林夕有些驚訝,卻被伊梵慢慢抱入懷中。
直至她冷靜下來,卻沒有動(dòng)彈,任由他抱著自己。
伊梵閉上了雙眼,忘記了與姜暖的見面。他希望此刻是真實(shí)的,司夏能和自己打鬧,會(huì)捉弄自己。
或許冥冥之中上天希望他還有機(jī)會(huì)彌補(bǔ)對司夏犯下的過錯(cuò)。
姜暖回到了若虛谷,只是回來時(shí)卻不像受了重傷的樣子。那玉佩,是個(gè)神奇的靈物,受到的傷越重,所修煉的法力就越強(qiáng),只不過期間要受到多大的痛苦就不得而知了。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竟搖身一變,變成了一位俊俏少年郎,她扇著手里的扇子,獨(dú)自一人上了街。
街邊的告示圍滿了人,姜暖細(xì)看著,那榜上的人,竟是姜宇微。
榜上之言,大抵是秦逸之要封姜宇微為貴妃,特招一位畫師進(jìn)宮為她作畫。
別的倒沒什么,只是百姓議論著當(dāng)今圣上先是姜宇晗打入牢中,如今又是娶自己侄兒的妻子作貴妃,堪稱一件奇事。
姜暖看著,即使已選擇淡忘過去,可如今回想仍是有幾分刺痛。
秦逸之,你倒是一點(diǎn)也沒變。
想了想,她撕下了那張告示,走到官兵那里,交給了他們。
官兵們正著急著無人來揭榜,現(xiàn)下正十分高興,立馬帶著她入宮。
姜暖走過那一段路,每走一步,那景象就在眼前,心口的傷疤便被撕下一層,臉上卻是沒有任何波瀾。
走到宮門處時(shí),正碰上姜宇微正坐著從宮門出來,隨行的人正低著頭行禮,她也是如此。
等她走后,那前面的軍官卻輕聲問旁邊的人,“這不是原來寐欽王的王妃,怎么如今成了貴妃了,這不是亂了禮數(shù)嗎?”
旁邊的人則回答道:“就是說啊,這原先還聽說圣上尋原先的王妃呢,可這幾日卻又是這般,不知道鬧哪出呢,再說,這圣上不就是規(guī)矩嗎,禮數(shù)不禮數(shù)誰管啊,你可小心點(diǎn),別讓別人聽見了?!?p> “明白明白?!?p> 二人雖說的極小聲,卻仍是被姜暖聽的真真切切,她說不上有何傷悲,只是那心里的痛卻是比那換皮要痛上萬倍。她強(qiáng)行忍著,終是走完了那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