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謀劃
大雄寶殿中，諸佛看著無名離去，望向如來，心中多有困惑。
高坐上位的如來又掛起了他那標志性的微笑，
“看來諸佛心中多有困惑？但說無妨。”
作為諸佛的‘首選發(fā)言官’觀音代表諸佛問道，
“佛祖，五眼六神通乃是我佛至高神通，諸佛中有資格修煉的也沒有幾人，為何佛祖要將此法傳給那魔頭？就不怕養(yǎng)虎為患？”
如來笑道，“諸佛無需擔憂，那無名以魔入道，早已是魔體大成，而五眼六神通以佛道為根本，他既為魔，如何能成？”
諸佛聞言，終是將心中擔憂放下，觀音此時又化身‘舔狗’恭維著，
“佛祖考慮周全，我等不能及也！”
聞言，如來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我觀那魔頭雖然忘記前塵，但心中似乎始終對我等有戒心，卻不知佛祖有何打算？”
開口的是位老者，體型偏瘦，卻是大雄寶殿中難得一位能高坐于蓮臺上的人，佛門為數(shù)不多的古佛之一——燃燈。
“燃燈古佛所言也正是我所擔憂的，須得想個法子讓那魔頭徹底對我等放下戒心，不知在座諸位可有良策？”
如來說完，諸佛又是七嘴八舌議論了開來，而之前山下金蟬子編了個故事誆騙于無名之事，在無名還沒到達雷音寺前，如來便告知了諸佛，如此才有了無名跨入雷音寺，剛好就碰見了如來講法地涌金蓮，諸佛旁聽腦后生光的場景，一切都不過是一場戲。
至于如來如何得知山下之事，畢竟也是佛門唯一一位五眼六神通大成者，且又是在靈山自己的地盤上，總得給點面子這位大佬吧！
如來作壁上觀，諸佛討論許久，終是有了對策，作為諸佛的‘發(fā)言人’，觀音大士出列，
“佛祖，當下有一策，我與諸佛皆覺可行?！?p> 如來微笑，諸佛的討論，如來盡入耳中，但形式總得走一番，于是問道，
“觀音大士且說來一聽?！?p> “以數(shù)百凡人的代價，教無名徹底認清妖魔的‘本性’！”
聽到觀音所言，如來掛嘴角的微笑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悲天憫人之相，
“觀音大士，此舉是不是有傷天和？畢竟我佛門講究慈悲為懷！”
“我佛慈悲，若能讓那魔頭徹底為我所有，那些凡人的犧牲卻是以小我完成了大我，最后終將歸于極樂世界，也是他們的造化！”
好吧，觀音說得一本正經，不把凡人性命放在心上，還一副凡人能登極樂世界是他們賺了的嘴臉，但是極樂世界在哪呢？如來都還只是在靈山弄了個框架而已，極樂世界估計也只是嘴上說得好聽罷了。
“但畢竟也是數(shù)百性命，本座于心難安！”
如來又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不知觀音大士所言，是不是諸佛所想？”
大雄寶殿中的諸佛那還能不懂如來的心思，既然你要裝，那咱們就給足你面子是吧，紛紛開口，
“佛祖，慈悲為懷，實乃我佛楷模！但若能教化那魔頭，卻是一件無量功德，只不過區(qū)區(qū)數(shù)百凡人性命又有何不可！”
“阿彌陀佛，罷了，罷了！就聽諸佛所言！”
如來雙手合十念了句佛號后繼續(xù)道，
“既已決定犧牲數(shù)百凡人性命，卻不知這魔從何來？”
“佛祖可還記得五百年前，偷吃了您佛前燈油的黃毛貂鼠？”
“菩薩之意？”
“佛祖何不給這畜生一個將功贖過的機會？”
“善！”
……
大雄寶殿后續(xù)之事，無名自然不知，此時無名隨金蟬子已是走了大半個靈山，始終沒找到一處心儀的地方，倒不是無名挑剔，雖然山上靈泉涌動的寶地頗多，但景色單一，多為古松翠柏，萬篇一律，看多了也就膩了。而且無名心中對如來甚是忌憚，那些寶地離雷音寺太近，自己的一舉一動可能都在佛陀的監(jiān)視之下。
不多時，二人已是從山頂來到了山腳下，此處靠近凌云渡，山有瀑布懸掛，瑤草蘭花點綴，近江處楊柳依依，天水間祥云朵朵，無名眼中一亮。
“喂，那和尚，我的道場就選這兒！”
金蟬子聞言，大喜！早已不在呼和尚的稱呼！
陪著這魔頭都快走遍了靈山，心中已是不耐煩，但奈何打又打不過，罵又罵不得，如今終于找了個地方肯落腳，總算是松了口氣，也不啰嗦直接道，
“善！我這就稟明佛祖，派鑄造的羅漢幫你打造一座廟宇?！?p> 天庭有匠造司，其內有匠神魯班負責建造仙家府邸，而靈山亦有負責建造廟宇的羅漢，只不過甚少耳問罷了。
“快去快去！”
無名對金蟬子這個戲精沒什么好感，巴不得他快走。
“降魔人，你需謹記，你雖入我佛門，但沒有佛祖批準，不得離開靈山半步！”
“知道了！別啰哩啰嗦的，我還要抓緊參悟神通，別打擾我！”
說完，便自顧自的在瀑布旁尋了塊大圓石打坐。嗯，是真的打坐領悟神通，絕不是要趕走金蟬子擺擺樣子！絕不是！
“這禿驢終于是走了！”
無名從打坐中睜眼，看著遠處的楊柳，看著江邊的波濤，看著天邊的云朵，天水一色，但心卻始終平靜不下來。
他能察覺到這片天地其實是一座牢籠，天上有只眼睛無時不刻不在監(jiān)視著你。
他想離開這里，但卻不知去何處，也知道那雙眼睛的主人不會讓他離開！
他只能在心里當成是對他這個大魔頭的戒備吧，無名姑且承認了金蟬子所言，那個大魔頭的身份。
“走一步，看一步吧！唉～”
心中百般無奈，最終只能化為一道嘆息，強壓下心中的煩躁，認真參悟起五眼六神通，不多時，潛伏在體內的魔氣四溢，一只豎眼自眉間裂開，紫色的眼眸，黑色的眼珠，豎眼下，整個世界呈現(xiàn)黑白兩色，五彩的祥云為黑，山間草木為白，似乎在訴說這世界非黑即白。
靈山腳下的動靜，自然驚動了雷音寺那位，諸佛已離去，如來舒服的躺在蓮臺上似有所感，緩緩的睜開了三眼，是的，三只眼睛，如來的眉間同樣也有一只眼睛，一只沒有眼瞳，漆黑無比的眼睛，與大雄寶殿周圍的金色格格不入的黑色，甚是詭異！
蓮臺一側，有油燈，一位金剛在給油燈添香油，轉過頭看到這一幕，心生恐懼，
“佛～佛祖～”
話沒說完，如來豎眼冒出黑色火焰飛向金剛，金剛完全反應不過來，被火焰吞噬瞬間化成灰飛，灰飛落于燈前，油燈的火光更亮了。
是為佛，亦為魔，這才是如來！
千松林在雷音寺后山，景如其名，松柏參天，其內有一洞窟，洞窟狹而長，觀音只身入內，洞中有一鐵籠，鐵籠中有一妖，鼠頭人身，雙眼在黑暗中如兩燈籠閃閃發(fā)光，甚是嚇人。
觀音入內已和這妖交談許久，最后道
“凌云渡口，有一村名祖安，那里是你的去處！”
言罷，鐵籠被打開，那妖怪點頭，駕黃風而出，徑直離去靈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