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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的萬界遠征

第64章 魔女?dāng)堅?5000字)

大隋的萬界遠征 溫茶米酒 5078 2020-04-05 18:47:24

  腳下青磚,頭頂清風(fēng),明月高照,夜色從容。

  祝玉妍如一朵空谷幽蘭,隨風(fēng)掠水不留痕,踏過冰冷磚石,只驚動一路以來的夜間薄霧,便來到了圍攏聽法的人群外圍。

  這個地方距離最中心那個正在宣講的和尚至少還有十里以上,但是地面上已經(jīng)坐滿了人,相互之間,前后僅有半米間隔,左右相距更短,恐怕只有一拳。

  附近的幾條街道由此顯得非常擁堵,從此處向前看,人山人海,望不到盡頭,雖然沒有一個人說話,但光是他們的呼吸,便仿佛已經(jīng)能夠形成一種牽動人心的潛流,在這清涼的夜晚多添了幾分燥熱,既靜而燥。

  靜的是盤坐的人,熱的是不聽的人。

  在這個距離,佛法傳講的聲音已經(jīng)非常的清晰,祝玉妍靜靜的聽了一會兒,辨認不出那人說的是哪一部經(jīng)書佛法。

  這也不奇怪,佛門的經(jīng)典本來就多的很,光是漢獻帝時期,就曾經(jīng)譯出經(jīng)論一百四十六部,二百二十一卷,別說是魔門的人,就算是佛門自家也少有人能把門門經(jīng)典都記下來,只不過是依照自家的流派挑選其中一小部分背誦鉆研而已。

  不過聽不出來歷,總能聽得懂意思。這個人所說的佛法,不外乎是那一套要人厭離世情,解脫煩惱,才能得到清凈極樂的說辭。只不過他言語之中還對儒門道門引經(jīng)據(jù)典,又夾雜著一些精彩短小的志怪故事隱喻,深入淺出,闡述人來到這世上諸般苦楚,更加襯托出信奉佛法,修持自身的必要。

  “人有親情、愛情、友情,又有厭煩、憎惡、仇恨,這六層感情最為激烈,彼此又有遞進關(guān)系,無數(shù)煩惱苦楚都由這六重感情之中深處,然而追根溯源,這六重感情當(dāng)真是源自于自身嗎?”

  “若無親人,無愛人,無友人,無仇人,不與鄰里相通,不與同伴多言,何來這諸多煩惱?仇恨、愛欲全部都是由別人引發(fā),隨之而來的苦楚也都源自于他人,故爾少言寡語不思索,自然遠離諸般苦?!?p>  “不妨他人,不礙自身。由此稱為功,稱為德……”

  時彼岸獨坐在一方不知哪里來的青石上,面帶和藹微笑,侃侃而談,忽然兩旁屋舍青瓦微震,一道柔和神秘,嫻靜美好的聲音從四方悠悠傳來。

  “大師,我嘗聽人言,言語、思考是人存世之根本。一個人可以沒有力氣,沒有智慧,沒有手沒有腳,只要還能把自身意思傳達出去,總有存活下來的方法,但他若無法出力又不與人交談,毫無價值,誰愿管他,無人管他,如何生存?不做交流,不多思考,如何知道是非對錯,如何知道生死利害?自然也就不能趨吉避害,壽終正寢?!?p>  這一道聲音,就如同飄動著少許雪白梨花的清澈溪流,從空中飄飄蕩蕩,滌清四野,流過所有聽聞?wù)叩拿恳淮缂∧w,潤其口鼻,清涼耳目,醍醐灌頂。

  然而這里所有聚攏的群眾,仿佛完全沒有感覺到變化,仍然用一種敬佩信服的神色緊緊的看著時彼岸,其實因為大家都是坐著,沒有刻意按高矮排序,時彼岸又不在高處,實際上十有八九的人都是看不到他的,但他們仰頭期盼,目光所向,卻正好都是時彼岸所坐的位置。

  時彼岸把手中繞了三圈的琉璃菩提子松開,手指數(shù)過一顆念珠,不急不緩的答道:“世間眾生,肢體健全,凡成年者,立于大地,其實都能自力更生。幼兒無力,可由上輩供養(yǎng),而幼兒無知,無需交流,待其渡過青壯年,步向老年之時,或許力氣衰敗,但所食所用所眠,亦是自然削減,仍可自給自足,待到供不應(yīng)求,便是天命已盡,得蒙感召,往生極樂之期。如此,一生不生煩惱,無有紛爭,功德無量,凈土留名。”

  “呵呵呵呵,漏洞百出。”

  那個在四周青瓦微顫之間流瀉過來的聲音忽然變了,從溪流變作浪濤,仿佛有大潮起伏,行將奔至。

  “不思索,不交流,何來婚嫁?幼兒無知,才最是好奇,只養(yǎng)不教,待到成年,又如何自力更生?人間百病,常來纏人,無論幼年青壯或老人,皆有得病可能,不言不語,如何診斷?無妻無兒,無親無友,誰來尋醫(yī)?”

  時彼岸仍然是一副圣潔高雅的模樣,輕輕轉(zhuǎn)動念珠,緩聲回應(yīng):“眾生輪回而來,記憶不存,因果還在。若遇病魘,必是前世果報,病情輕重,端看前世罪業(yè)如何,患病之時亦是贖罪之期,妄加診斷,便是意圖抗拒,罪孽更重。唯有順其自然,才能消解業(yè)力?!?p>  那個尋不到源頭的聲音又拔高了一些,已經(jīng)令四面八方十幾座屋舍上的青瓦全都顫抖著跳動起來,數(shù)不勝數(shù)的瓦片碰撞,如同海上風(fēng)浪拍擊礁石的聲響。

  “一言以蔽之,你覺得他們,死了活該?”

  這句話尾音帶著些翹曲,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便似海嘯的前兆。

  “然也?!?p>  這聲回應(yīng)清清楚楚地傳達到十里之外的祝玉妍耳中。

  這句話啊~

  這句話,簡直令她克制不住的笑出聲來。

  太荒誕了!

  以為是個妖僧,原來是個瘋子。

  然而這個瘋子的話,卻還有這么多人信了。

  祝玉妍眼中一寒,天地之氣流動,在身周制造出一片陰暗的場域。

  她畢竟是后來者,天魔音幾番嘗試都沒有辦法喚醒這些人,那就直接出手。

  世上任何的蠱惑法門,若是打殺了罪魁禍首,不攻自解。

  只不過就在這片陰暗場域出現(xiàn)的時候,祝玉妍忽然感覺到高空中有一股暴躁不安的力量閃現(xiàn)。

  轟??!

  一道閃電劈落下來,將地面的三塊青磚劈碎,炸出了一個牛頭大小的坑。

  魅影閃爍,祝玉妍已經(jīng)朝著長街西側(cè)掠出了上百米的距離,完美的避過了先后轟擊在街道上的十幾道閃電。

  她從第一句話出口的時候,就已經(jīng)感覺到除了人群中心的那個和尚之外,還有一個對她具有威脅的人開始搜尋她的蹤跡。

  但是沒道理,那個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賂過了這片區(qū)域,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祝玉妍所在。

  要么是動用了之前不舍得用的某種特殊方法,要么就是,這片城市之中還有第三個人,之前在別處搜索,現(xiàn)在到了這邊,發(fā)現(xiàn)了祝玉妍卻不自己動手,只是通知蹤跡明顯的同伴,而自身仍然隱藏于暗中,伺機而動。

  祝玉妍一念及此,當(dāng)機立斷,立刻放棄了之前動手的想法,準備撤退。

  她又不是什么專職戰(zhàn)斗的莽夫,無論是從前的陰癸派掌門,還是如今的天眼執(zhí)掌者,保存自身都是非常重要的一環(huán)。

  事實上,如果不是時彼岸的話荒誕到讓她這種邪派都生出了怒氣,她在言語試探之后就該立刻離開的,根本連動手的想法都不會有。

  在高空中引下雷電的道髻老人——無相法王,發(fā)現(xiàn)敵人欲退,雙手猛地向身體兩側(cè)按下,幾十條閃電從他雙手之中發(fā)出,如同巨蟒一般轟然劈在長街兩旁的幾間屋舍上,成千上萬的瓦片被劈碎,然后在閃電能量的刻意催動之下,化作一場鋪天蓋地的暴雨,朝著祝玉妍打落。

  閃電奔雷拳,暴雨天羅式!

  瓦片暴雨稍阻祝玉妍去勢,無相法王落地,雙手結(jié)印,猛地拍在地面上。

  祝玉妍腳下一震,四周猛然傳來隆隆巨響,猛然有數(shù)十根高達五米的大木樁破土而出,有的在長街上壓碎磚石,有的直接頂穿了屋頂,高出一截來。

  濃霧從四周無數(shù)個方向同時涌來,一瞬間就把夜空圍的只剩下了一小塊,接著迷霧四合,把最后一點月色也掩蓋,祝玉妍環(huán)顧四周,忽然有一種身邊所有房屋、腳下無數(shù)磚石都在晃動移位的感覺。

  迷霧之中,朦朦朧朧,那些似動非動的房屋酒樓,仿佛變成了一尊尊虎視眈眈的巨獸,磨牙吮血,吞吐濃霧,祝玉妍已經(jīng)看不到街道所在。

  木樁大法,八門倒亂陣!

  無相現(xiàn)在所施展的手段,是來自于僵尸道長系列世界的茅山派掌門石堅,這其中閃電奔雷拳,有掌御雷電之能,而木樁大法,除了直擊利用木樁撞擊之外,也可以組成玄妙的奇門陣法。

  上個任務(wù)世界中,他用這一手困住了2000名八旗子弟中的精銳騎兵。

  就連在黑山白水之間受到龍脈之氣加持,臨時從五星級破升到六星級的黃臺吉都沒能在這門陣法中辨清方向。

  八門倒亂陣一成,濃如白紗的霧氣極速擴散,須臾之間就已經(jīng)占據(jù)了揚州城四分之一的房屋。

  無相法王眼前豁然一白,宛若有兩條玉龍從祝玉妍的袖子里飛了出來,當(dāng)空盤旋。

  輕飄飄的飄帶當(dāng)空掃過,在霧氣中消失不見的幾根木樁立刻被攔腰斬斷,堅逾鐵石的木頭在這兩根天魔飄帶面前,比豆腐還要不堪。

  木樁被斬,陣法缺了一角,在地面下再次有木樁升起,形成替換之前,天魔力場張開,方圓四五百米之內(nèi)重力失衡,急速的氣壓變化使得這片地方仿佛有一個幾百米大的風(fēng)扇開動,在大浪奔流般的狂風(fēng)呼嘯聲中,吹散了風(fēng)水陣法形成的霧氣。

  劇烈變化的力場,附帶著擾亂大地磁場的功效,強大的干擾效果宛如在八門倒亂陣內(nèi)部重開了一個陣法,兩陣對沖,靠著木樁布陣的倒亂八門,終究比不上天魔力場的渾然一體,在空中連綿爆響之后,陣勢瓦解,位于各處的木樁紛紛自行碎裂。

  無相法王一躍而起,瘦削的面龐忽然帶出了一股陰森可怖的威嚴,仿佛雷電之中的鬼神,閃電奔雷拳全力運轉(zhuǎn),一條條粗大如森蚺的閃電在他身體周圍亂舞,一個高能量電光球體浮現(xiàn)在他身外,裹挾著他全身朝下方的女人墜落。

  祝玉妍輕靈后退,秀顏冷靜,兩條天魔飄帶龍游而出,攜滔滔東去之勢迎擊。

  轟隆隆隆~~

  揚州城地下,朱門正推動著一個門板模樣的石塊前進。

  這石板上描繪著許多復(fù)雜的圖案,組成了一個以圓形為基礎(chǔ)的精美花紋,每一條紋路都在散發(fā)著淺紅色的光芒,照亮著附近不大的一塊區(qū)域,玄妙的力量被這個圖案引發(fā),使得石板背面的土石自動裂解,讓這塊石板可以暢通無阻地向前推移。

  因為這種效果,朱門所過之處,留下了一條深沉地道,通向他背后極遙遠的地方,不知道已經(jīng)挖了多長。

  感受到地上傳來的反饋,少年鋒銳的眉毛跳了一下,猶如見到了堅韌的玩物。

  “這種動靜,最高四星?呵,看來跟原劇情已經(jīng)有了天翻地覆的偏差了?!?p>  地面上,連接著幾十條閃電鎖鏈的雷電罡球被兩條飄帶挪轉(zhuǎn)撕裂,無相法王和身撲出,似一朵雷云從兩條飄帶的前端爆炸開,將天魔飄帶蕩開。

  無相法王雷光閃耀的古銅色干瘦拳頭,與祝玉妍那仿佛蒙著一層細膩光暈的白玉手掌逆向揮擊。

  拳頭和手掌之間還隔著至少五米的距離,兩人就已經(jīng)無法再將肢體向前推動,因為那狹小的空間里已經(jīng)被他們的力量填滿。

  一切都在百分之一秒內(nèi)發(fā)生。

  拳掌間五米的空氣,像是驟然受到泰山壓頂?shù)拇驌?,帶著無數(shù)崩碎的聲響被排開,極其短暫的真空,又被耀眼的雷電和淺灰色的陰寒之氣充斥,幾乎超越了音速的空氣波紋形成強橫的沖擊波,化作肉眼可見的半透明氣態(tài)大浪,翻卷著從兩人戰(zhàn)斗的位置極速擴散。

  無相法王和祝玉妍各自震退倒飛。

  百米之內(nèi)的房屋在一剎那之間化為齏粉,無論是木頭還是磚塊,都變成了比面粉還要細碎的狀態(tài),為繼續(xù)擴張的空氣大浪抹上了一點淺淡的白色。

  四面八方上百座房屋劇烈震顫,瓦片盡碎,支柱搖晃,墻壁開裂。

  這片區(qū)域的居民全都已經(jīng)被時彼岸宣講佛法所吸引,聚攏到了他那邊去。房屋破碎,并未傷及多少無辜。而激烈的沖擊波攜帶著一些瓦片碎塊朝盤坐在各條街道上的人群蕩去時,時彼岸伸出手來,五指張開,做了一個旋轉(zhuǎn)抓取的動作。

  一朵四色奇花恍惚間在他掌中開合,朝著這一邊來的沖擊波頓時急速衰弱,等吹到人群中的時候,僅成了一陣較強勁的暖風(fēng)。

  空氣炸裂的狂嘯和沖擊波轟炸房屋帶來的巨大響動幾乎傳遍了整座揚州城,已經(jīng)睡下的人們紛紛驚醒,起身探看。

  這幾天揚州城里的異常,大家有目共睹,晚上睡覺其實也都多少保持著一分警醒。

  雖然之前就覺得那個和尚傳法這么快有些詭異,但去聽法的人,還知道回家吃飯,精神煥發(fā),即使話都變得有些少,看著也不像是被迷了心竅的樣子,所以沒有造成什么恐慌。

  可這深更半夜,一滴雨水都沒有,忽然雷聲不休,房屋倒塌,狂風(fēng)四起,那些聽法的人還一個個穩(wěn)如磐石的坐著,就讓人禁不住起疑了。

  坐在青石上的時彼岸眼睛中閃動著詭譎難明的光芒,抬起手來揮了兩下,仿佛在驅(qū)趕蚊蟲,垂落在手腕下方的琉璃念珠隨之晃動,最下方那顆格外圓潤些的琉璃菩提子綻放光暈,清透動人的彩光迷離而奪目。

  能看清他動作的人只有周圍數(shù)百,但來聽法的十幾萬人卻像不分先后的收到了指示,一哄而散。

  他們?nèi)伎觳阶咧⒈寂苤?,繞過發(fā)生戰(zhàn)斗的那片區(qū)域,沉默著奔向揚州城的各個角落。有人從窗口探出頭詢問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在街上急急而行的人群也沒有一個回答的。

  時彼岸站起身來,單腳在青石上一踏,半人大小的青石片片破裂,層層剝落,如同百瓣蓮花,拱衛(wèi)著單足站立的黑發(fā)僧人。

  “愿以此功德,莊嚴佛凈土。上報四重恩,下濟三途苦。普愿盡法界,沉溺諸有情。若有見聞?wù)?,悉發(fā)菩提心。盡此一報身,同生極樂國?!?p>  莊嚴慈悲的佛詞,被扭轉(zhuǎn)成某種高明的咒法,一時間,大霧天降。

  這次不是因為風(fēng)水陣法變換把空氣中的水分壓取出來,而是天云垂落,地露升騰,化作一尊腳踏地,頭頂天的白霧大佛。

  還有些模糊的佛頭一低,正在向晨外飛去的祝玉妍立刻生出一種被鎖定的感覺,緊接著,她腳下、頭頂、左右四方,各有一只烙印著卍字圖文的白霧大手推來。

  天上地下,無處可逃。

  祝玉妍的身影旋轉(zhuǎn)起來,整個人仿佛幻化成了一道扭轉(zhuǎn)的青煙,徜徉于天地。

  時彼岸神色一動。他感受到一股精純而博大的陰屬性能量從夜空中垂下,甚至是從揚州城各處升起,流淌而來。

  這一幕跟剛才白霧大佛成型何等相似,但是這次匯聚過來的不是水元霧氣,而是月光與城中各處陰影角落的陰寒。

  晝?yōu)殛?,夜為陰,月光為太陰,月光比水更柔,那些白霧佛手也擋不住這些明月陰氣的流轉(zhuǎn)匯合。

  陰極轉(zhuǎn)陽,白霧佛手猛然潰散,祝玉妍卓立當(dāng)空,雙手過頂,似乎從夜空明月中托出了一枚瑩白寶珠,帶著巖漿般的熾烈白光擲向時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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