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頌恩身板還小,可挨不住她的力氣大,撲過去直接揪住宋直固的兩只耳朵,不停地往后扯,宋直固疼得面色漲紅,兩個人一同翻在了地上。
嘴里那包子被她咽了下去,楚頌恩軟軟糯糯的話音響起:“我讓你踢我桌子,我讓你踢我桌子,宋胖子,我打死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宋直固哪里受過這種罪,他慘烈地叫了起來,整個學堂混亂成一鍋粥。
學堂里的動靜驚飛了窗外棲息的翠鳥。
夫子手中的書滑了下去,他從臺上奔下來,風把他的斑白的發(fā)絲吹得很散,可他還是第一時間把兩個團子分開:“干什么干什么?上課不好好聽課,你們打架?還當著我的面打,當我死了是嗎?”
夫子一手拎起嬌小的楚頌恩,讓張牙舞爪地她盡快離開宋直固:“楚頌恩,別以為你是人人稱贊的小福女,陛下護著你,楚王護著你,夫子我就不敢罰你。”
楚頌恩鼓著圓圓的腮幫,瞪了一眼從地上爬起來的宋直固,宋直固比她大了兩歲,入學堂卻比她晚。
楚頌恩抬起白嫩嫩的手擦了擦嘴角的包子屑,她還一個字未說,這宋直固就開始哭天喊地起來,委屈巴巴的:“夫子,她打我!我耳朵好像不在了?!?p> 說完,就是肉脖子一片通紅,撕心裂肺地哭起來。
夫子趕緊安撫些他:“在,你耳朵還在呢。”
宋直固豆大的眼淚唰地流了下來:“夫子騙人,我耳朵沒知覺了,我耳朵肯定沒了,嗚嗚嗚,我要父親,我要娘親?!?p> ——
宋直固這小胖子,一直逮著楚頌恩,就是要吃她的早食。
以往她總是讓著他,反正她肚子也小,吃不了多少,奈何今天小姑娘剛在家中打翻硯臺被父親訓了一頓,父親對她素來嚴厲,半點就要指教她,憋著火氣全留到了學堂。
恰恰,宋直固就撞霉運了。
這打一架,舒服是舒服了,可是小姑娘被罰在學堂門口跪,墊子都沒鋪上,膝蓋直抵著青石板。
話說這冥都上下敢讓她楚頌恩跪的人沒幾個。
不幸的是,這皇家學堂柳崇玟夫子就是其中一人。
柳夫子,冥都第一人,受眾很多,學子崇拜,她那個皇帝舅舅都需讓他三分。
楚頌恩把手塞膝蓋下,想要緩解一下跪青石板的難受,有學子穿著學子服一走進來,好生奇怪小福女為什么跪著,卻又不敢多問。
楚頌恩睜著圓圓的眼睛怒視他:“看什么看?罰跪沒見過嗎?”
她身份尊貴,活了這么些年,仗著皇帝的寵愛和楚王府,還有身為大長公主的母親,冥都無人不讓著她,也就養(yǎng)成了她時而嬌縱時而懶散時而跳脫的個性。
那學子立刻扭頭,直盯著地上灰溜溜地離開。
楚頌恩百無聊賴,扯了一根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宋胖子,吃得多,不夠吃,搶人食,圓滾滾,胖乎乎,咕嚕咕嚕滾下湖。”
念完了打油詩,小姑娘把樹枝抬起來,看著地上的豬頭宋直固,一個“噗嗤”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