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啄的聲音傳來,讓紅衣一怔,垂向地面的眼眸失神片刻,她猛然抬起頭,這個(gè)動(dòng)作很是放肆,平日她是不敢這么做的,可此刻,她顧不得這許多。
她只知道,公子喝了她給他準(zhǔn)備的酒,先前那上元郡主未來時(shí),他還說不喝來著,這會(huì)兒竟然改變了主意。
像是一股溫?zé)岬乃鲃澾^心臟,紅衣不由得勾了勾唇角,可當(dāng)她抬起頭看見周裕景握著的是楚頌恩用過的杯子時(shí),猶如一盆冷水從頭澆下來,讓她涼了個(gè)透。
周裕景用余光掃到了她的錯(cuò)愕,可他選擇了無視:“果然是好酒?!?p> 話很少,心中卻有無限的感慨,怪不得頌頌方才會(huì)刻意一口飲了許多,真是頂好的玉露純釀。
周裕景抬了一下寬袖:“坐吧?!?p> 紅衣不知道在想什么,被他一叫才回過神來,她眼神慌亂,略微閃躲,坐下來時(shí)還一度踩到了裙擺。
“這酒還有嗎?”周裕景飲了一小杯,便把手中的酒杯塞進(jìn)了懷里,塞得那么明目張膽,毫不避諱。
紅衣手指微抖,她放下手中快被捏碎的杯子,聲音說不出僵硬:“公子若想要,自然是有的?!?p> “有多少?”
紅衣咬了咬紅唇,克制心中的疑問:“數(shù)年前,紅衣在后院槐樹下埋的,半月前才開的第一壇,怕還有四五壇吧?!?p> “我都要了?!敝茉>吧焓秩霊牙?,把一顆偌大的夜明珠拿了出來,“這是定金,后頭你想好了價(jià)格,盡管來找我提。”
面前的夜明珠,光澤上乘,燭光圓潤,是一頂一的好貨色,紅衣不缺珠寶首飾,對于這種她也見過,知道是價(jià)格連城。
周裕景為了幾壇子酒,就拋出了這么昂貴的東西。
紅衣心思那么通透,不可能猜不出這是因?yàn)槭裁矗湍巧显ぶ鞴媸桥f相識(shí),而且關(guān)系應(yīng)該還很不錯(cuò)。
一想到這兒,她就覺得牙齒酸疼,恨不得找什么東西咬一口,她知道,這是妒忌。
“公子,紅衣有沒有不賣的權(quán)利?”
“自然有。”周裕景放松姿態(tài),手肘撐著桌面,神情悠閑,“不過,你要是不賣的話,我的心情,也就沒有那么平靜了?!?p> “幾壇酒而已,公子要是喜歡就拿去吧。”紅衣扯了扯嘴角,把桌上的夜明珠推了回去,“就當(dāng)是紅衣孝敬公子的,這夜明珠就不必了?!?p> 她不收這夜明珠,也就代表這東西是她送的,而不是周裕景送的。
紅衣審視著他的眸光,那目光微涼,說不出的寒,片刻,她還是捏著帕子,把那顆夜明珠守進(jìn)了懷中:“謝公子,稍后我便讓人去取那幾壇子酒來?!?p> 楚頌恩方才走了,周裕景也不欲久留,他起身的動(dòng)作紅衣看在眼中,她忍了忍,還是沒忍?。骸肮佑镁疲┟廊艘埠?,自個(gè)兒喝得開懷也罷,只是,莫要忘了,此行的目的,岑公公可是特別交代過了,讓紅衣好生看著公子,別讓兒女情長,毀了宏圖大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