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間,余露正欲小憩,云香忽然進來,道:“小姐,大殿下和二殿下來看您了。”
聞言,余露腦海中閃過江錦風(fēng)臉上沾著血的模樣,不禁心頭一顫,道:“云香,你去說我還在病著,不宜見太多人,只讓大殿下進來就好了。”
云香道:“是。”
少時,江錦年進來了,這人今日穿了件淺藍色的袍子,襯的皮膚愈加雪白。
余露本想起身迎接,他卻走近,道:“躺著就好,身子好些了嗎?”
余露道:“多謝殿下關(guān)心,喝過韓太醫(yī)配的藥,好多了?!?p> 江錦年莞爾道:“那便好?!彼诖惭兀肴ノ沼嗦兜氖?。
余露下意識躲開了,她看見這人,心底總會莫名生出一陣陰寒。
江錦年將手收回,神色中夾雜著些許困惑,道:“你怎么了?”
余露道:“啊?我很好啊?!?p> 江錦年道:“你與從前不同了。”
余露笑笑,道:“許是傷了腦袋的緣故,還請大殿下寬容。”
江錦年又道:“怎么你與我這樣生疏了?”
余露尷尬笑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為了掩飾心中慌亂,只好低了頭,默不作聲。
江錦年見狀以為她身子不適了,緩緩扶著她的身子,道:“罷了罷了,你受了傷,我本不該來打擾的?!?p> 等余露順著他的動作躺下之后,他看著余露,似乎有些尷尬地道:“我心里惦著你,總覺得放心不下,現(xiàn)下看來是我考慮不周了?!?p> 余露揪著被子擋住了嘴,兩只大眼睛對著江錦年眨了眨。
江錦年笑道:“你要知道我是惦著你的,這些日子你且好好養(yǎng)傷,待你身子痊愈我再來看你!”
余露點點頭,只要半臉被擋著,她就不怕直視江錦年。
江錦年又道:“我先走了,你乖乖養(yǎng)病吧?!?p> 說罷,他離開了。
余露躺在被窩里,繼續(xù)翻看著趙玉露的記憶。
趙玉露第一次進宮,就是跟著父親趙國成去宮里給皇上請安?;噬弦娺@小姑娘生的俊俏伶俐,一眼便相中了她,于是叫身旁伺候的宮女帶她去御花園玩雪,自己則向趙國成表明心意。
皇上直言想叫趙玉露做自己的兒媳,就許給大皇子江錦年。
趙國成一聽心中大喜,江錦年可是個好兒郎,小小年紀就一身正氣,更是皇上的心頭肉。于是趙國成二話沒說就答應(yīng)下了,皇上還賜了他一只鑲金的檀木盒,里面塞滿了各種珍寶。
此后,皇上一有機會就讓江錦年去和趙玉露培養(yǎng)感情。
別看江錦年看起來冷冰冰的,卻總能撩的趙玉露心花一開。余露從趙玉露的記憶中看到,她心中十分糾結(jié),一個是早就定下婚約的未婚夫,另一個是舍身救她的未知少年,雖然她對那少年的了解僅限于那塊佛手玉佩,但是那少年早已在她心底占據(jù)了一半的位置。
余露不禁感嘆:“這姑娘多少沾點朝三暮四了!”
盡管余露現(xiàn)在存著那段喜歡江錦年的記憶,但她現(xiàn)在對江錦年毫無感覺,甚至還有點抗拒。
不過余露沒有忘記趙玉露囑托給她的事情,既然現(xiàn)在占了人家的身體,那就得想辦法幫人家完成愿望,至于和江錦年的婚約,他是大晟皇子,且皇上只有兩個兒子,江錦風(fēng)明顯不受待見,他無疑是皇位的最佳人選,所以婚約還是得照常遵守,不然趙玉露的家人就得跟著遭殃。
余露小聲喊道:“云香,云香?進來!”
云香邁著小碎步進來,道:“怎么了小姐?”
余露道:“兩位殿下都走了嗎?”
云香道:“都走了?!?p> 余露聞言一邊掀開被子下床,一邊道:“太好了,快幫我倒杯茶水,渴死了!”
云香道:“是!”
余露坐到梳妝臺前,到現(xiàn)在她還不知道自己長什么樣子呢。
銅鏡里映出來的姑娘是余露十六歲時的模樣,她不禁一驚,想當(dāng)年余露也是個閉月羞花、沉魚落雁的絕世美人兒,可恨生活壓得她喘不過氣,沒錢買護膚品,皮膚還整日被廉價化妝品淹著,天長日久的她就變成了個臉上坑坑洼洼的小黑蛋。
余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現(xiàn)在的她不僅皮膚細膩、吹彈可破,容貌比從前的自己也更勝一籌,做大戶人家的小姐也太好了吧?就這幅容顏,怪不得能把江錦年迷住。
余露從鏡子里看到云香端來了茶水,便回頭接過茶杯,道:“謝謝!”
云香卻是一臉疑惑,直到看著余露將茶水一飲而盡,她道:“小姐,您確實變了!”
余露道:“嗯?我哪里變了?”
云香道:“您以前從來不會跟奴婢說謝謝,而且您喝茶水從來......”
余露道:“???”
云香小心翼翼地道:“從來不這么豪放......”
余露尷尬笑笑,道:“我......實在是太渴了,”她轉(zhuǎn)移話題,道:“對了,爹爹在家吧?”
云香道:“在的,將軍和二位殿下一起回來后就一直在雅香堂和夫人說話?!?p> 余露道:“快快,幫我梳妝,我要去見爹爹!”
云香道:“是!”
云香心靈手巧,不一會兒就給余露梳了個好看又利索的頭型,余露想起那日江錦風(fēng)送給她的步搖,回來之后被她放進了梳妝臺上的一只精致的小木盒中,她想著戴上一定很好看,可那只小木盒卻不見了。
她邊找邊問云香:“云香,桌上那只小木盒怎么不見了?你收走了嗎?”
云香道:“沒有啊,梳妝臺沒人動過?!?p> 余露心說:這小木盒難不成插翅飛走了?
她又翻了一會,道:“今日除了我娘可有誰進來過?”
云香想了想,道:“啊,二小姐進來過,不過那時候您睡著,她又走了?!?p> 余露道:“罷了,還是先去給爹爹請安吧?!?p> 云香攙著余露,一路從凝露居走到雅香堂,夜里她沒看得清將軍府中的景色,現(xiàn)在終于看清,她不禁感嘆:不愧是將軍府,果然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