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我每日給墨姑娘例行檢查,她的身體也逐漸好轉(zhuǎn)了,沒過幾日顧懷離就安排白鶴公子護送她回楚城。
他這幾日一直沒什么行動的,也不知道他拿著我制的那瓶毒藥干什么去了。我時常觀察他有什么異樣,可是他每日都是帳篷,訓(xùn)練場,還有和將軍一起商討,就這三點一線的,都沒說特別的。
而且這幾日正好是月圓,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的寒疾沒有發(fā)了,可是我不相信這是突然就好了。我還是處處防著這個月圓之日會發(fā)的病。
這日我給一些傷員做好檢查就已經(jīng)晚上了,我隨意的吃了點東西就回去休息了。
我躺在床上閉目養(yǎng)神。
突然聽見“咣當(dāng)”一聲響,我馬上睜開了眼睛:“誰?”
我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起先我不敢確定,但是看清臉后,我馬上激動了。
“谷主!”
這個人就是秘藥谷的長歌谷主。
“知云,你跟我回去?!?p> 谷主一上來就拉著我要走,我一臉懵:“怎么了?”
“知云,你難道還要待在這里嗎?”
“我——”我遲鈍了,我也很想秘藥谷的親人朋友們,但是我也不想離開這里。
谷主向來看的出我的心思,自然知道我心里想些什么:“知云,你明白離王對你沒有感情的,他的意中人是墨若菱?!?p> “萬一日久生情呢?”
她在我面前輕呵了一聲,道:“日久生情?我才不信這苗頭。知云,這是你最后的機會了,秘藥谷被世人找到,我們必須離開四山從新尋處了,如果你這次不和我一同回去,你就回不去了?!?p> “我——”我正在心里糾結(jié)。
聽見門外一個士兵喊道:“云醫(yī)師,離王殿下受了很重的傷,您快來瞧瞧?!?p> 我頓時心里就慌亂了,想要出去卻被谷主拉下來了:“知云,你想好了,你出了這個門,一切都于事無補了?!?p> “谷主他受傷了,我要去救他?!惫戎髯液芫o,我有些掙脫不開。
“他不會死的。”
“不行,我要去看他。”
谷主最終是放手了,她尊重我的想法,最后塞給我一個藥盒,道:“把這個吃了,你體內(nèi)有蠱毒?!?p> 我沒不敢相信我體內(nèi)竟然有蠱毒,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沒多想,因為懷離哥哥受了傷,還等著我呢。
我趕到他的營帳,營帳里面有很多人。他也正躺在床上,樂柒正在用白布為他止血。
樂柒見我過來就馬上讓開了位子,讓我來。我看了看傷口,很深,要是用普通的治血方法還不見得止得住。
“樂柒幫我拿幾根針線過來?!?p> 樂柒起先是愣住了,但是我瞪了她一眼后,她就馬上跑去找針線。
縫合技術(shù)我不是很熟練,整個秘藥谷縫合技術(shù)最好的是谷主。早知道剛剛就不應(yīng)該讓谷主離開的。但是現(xiàn)在后悔已經(jīng)沒用了,谷主已經(jīng)離開。我只能親自上陣。
我灑上酒,將銀針燒熱消毒。
縫合過程很疼,但是他也沒有吭聲。我不知道是因為他本身堅強還是因為現(xiàn)在有人愛面子。
我只知道他滿頭大汗,肯定很疼。好在我快速的完成了縫合。
用盡力氣的我軟在地上,樂柒一邊幫我擦汗,一邊贊揚道:“云姑娘,你真厲害?!?p> 她將我扶到旁邊坐下,給我倒了杯水喝。我給她開了一個方子,讓她去抓藥來煎好。
她照著我說的去做。
雖然我現(xiàn)在很累,但是白葉將軍也受了傷,但是好在不是很嚴(yán)重,是需要簡單的止血和包扎就好。
“你們?nèi)ジ墒裁茨兀俊?p> 他對于我的問題并沒有給出回答,而是低頭不語。
“你們?nèi)ネ抖玖???p> 他還是不說話,我便沒有再接著問下去,畢竟給出的結(jié)果都是沒有答案,我何必浪費我的口舌呢!
我給了他一個藥膏,讓他每日換藥:“抹了這個藥是不會留疤的?!?p> “習(xí)武之人不在乎這些?!?p> 我沒有在說些什么,就讓他早些回去休息,需要好好調(diào)理身體,為下一戰(zhàn)做準(zhǔn)備。
我將所有事情做完都已經(jīng)半夜了。我害怕他感染發(fā)燒便一直守在他的身邊,時不時的就摸一下額頭。
到了后半夜他真的發(fā)燒了,而且燒的有些厲害,額頭滾燙滾燙的。
我叫醒旁邊的樂柒讓她幫我去煎藥,我打了盆水幫他降降溫。
······
我見他的嘴巴一直在嘟囔著什么,就俯身下去聽。
“菱兒?!?p> 我起身,我心里不太好受,他就算是發(fā)了燒嘴里也是喊著墨若菱的名字。我嘆了口氣,沒有和他計較,就當(dāng)他燒壞了腦子,神志不清楚了。
我倒沒說什么,反倒是他得寸進尺,一直拉著我的手喊墨若菱的閨名。
我也不是什么有耐心的性子,道:“殿下,我是知云。”
當(dāng)我這句話剛說出來,他便松開了我的手,但是嘴里還是喊著墨若菱的名字。
樂柒將湯藥端來,我心里十分氣憤,想將藥潑到他臉上。為了制止我的想法我便讓開了位子,讓樂柒為他喝藥。
喂完藥,她將空碗放在桌上,坐在我旁邊道:“云姑娘,我不知道有件事該不該問?”
“你說!”
“就是——您——”
我見她吞吞吐吐的,看著她,道:“有話就講,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您是不是喜歡殿下??!”
我愣了愣,然后馬上假裝無奈道:“很多人都這樣說,但是我和殿下確實只是上下屬的關(guān)系。”
“真的嗎?”
“殿下未來是要娶墨姑娘的,而我則是要嫁給白鶴統(tǒng)領(lǐng)的,你說你是不是在瞎猜?”
“哦!”她點點頭,笑侃:“白統(tǒng)領(lǐng)也很好!”
我沒在說話,就讓她早些休息。
······
第二日我醒的早,就去外面走走,發(fā)現(xiàn)很多人都在說現(xiàn)在南淮的人上吐下瀉的,完全打不了仗。
樂柒一早上就開開心心的端著菜粥來找我。
“云姑娘,你的毒藥真管用,昨夜殿下去投毒,今天就有了成效。看來我們這一戰(zhàn)馬上就可以結(jié)束了?!?p> 我笑著點點頭。
但是我心里卻不太舒服,我這是違逆了谷主的教誨,違逆的醫(yī)女上神的初心。
我昨晚制作解藥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個方子有偏差,根本不可以解毒。如若出了大問題,我就是身兼萬條人命。我沒想過我煉的毒有這么厲害,樂柒跟我講了一句話后,我更是心慌了。
她說:“云姑娘,你這幾日可要小心,以免南淮的奸細對你刀劍相向?!?p> “知道了?!?p> 今日白鶴一回來,就來看了顧懷離。
“殿下沒事吧!”
我搖頭:“可能需要靜養(yǎng)些時日?!?p> “那這幾日可能需要云姑娘多留心照料了!”
“嗯。”
白鶴給我?guī)Я藟?,是上次的梅子酒?p> “想著路過四山,就買了些。”
“四山有沒有什么變化???”谷主上次說要轉(zhuǎn)換位子,也就是谷主會離開原來的四山,那么四山附近的迷霧就會消失了。
“聽說神女帶著她的部民離開了,留下了大片的珍稀草藥,現(xiàn)在四山附近特別熱鬧?!?p> 我點頭:“哦!”
看來谷主不是在四山附近了,到時候我想回去看看他們都不行了。
白鶴講完和我一起去了看來顧懷離,這時的他已經(jīng)睜開了眼。
“殿下?!?p> “怎么樣?你將菱兒安全送到楚城了嗎?”
他開口第一句便是心心念念的墨若菱,壓根就似沒看見我一般。
“已經(jīng)安全送到。”
他讓我出去了,我也沒有接著留下來。
樂柒擔(dān)心我的身體扛不住就讓我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我應(yīng)了,畢竟我已經(jīng)好久沒有睡一個好覺了,也是時候補個覺了。
我躺在床上準(zhǔn)備小瞇一下,馬上起來的。沒想到一覺睡到了日落時分。
我準(zhǔn)備去看看顧懷離,但是門口就遇見了白鶴,他同我講顧懷離正在和將軍們商討戰(zhàn)事,就不需要我去了。
我笑笑道:“白公子提醒殿下不要過度勞累,要不然一切都是白費?!?p> “是。”
他離開后,我便繼續(xù)回去睡覺,這幾日實在是把我累壞了,我?guī)缀跆稍诖采暇涂梢运?p> 到了后半夜突然聽見有人在大喊:“起火了?!?p> 我馬上就驚醒了,想要看看怎么回事。結(jié)果剛剛走出一步就被人背后一黑,打暈了過去。
……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新來的時候被綁在了柱子上,旁邊兩個身穿華麗的人,還有幾個光膀大漢。
我還沒有說話,中間那個人就先開口了:“知云姑娘,你比我預(yù)算的時間早了一個時辰??!”
這個人的聲音略帶沙啞,看起來是一個有年紀(jì)了的人。他說的是我的清醒時間比他預(yù)算的時間早。
“你是誰?”我壓低心里的恐懼感,穩(wěn)定住自己的聲音,不讓他們聽出我顫抖的聲音。
經(jīng)過一個大漢的介紹,我明白了,這個中間的人就是南淮的魏帝,而站在他身側(cè)的是他的弟弟武王。
我笑侃:“魏帝這是要請小女子喝茶嗎?”
“沒錯?!?p> 聽到這個回答,我不禁好笑:“這就是你們南淮的待客之道?著實特別??!”
“知云姑娘是特殊的客人自然要用特殊的方法?!?p> “你們要做什么?”我當(dāng)然是非常明白他們要做什么的,無非就是因為南淮士兵中毒的事,找我理論罷了,不過是理論的方式不同而已。
“自然是向姑娘求解藥咯!”
我輕笑:“解藥?沒有解藥,我壓根就沒有研制解藥出來?!?p> “沒有解藥!”那個男人似乎有些惱怒,掐著我的脖子,道:“那你對離王也肯定有特殊意義,將你請來我不能虧,那我就拿你去換津城?!?p> 我想了想,這個套路有些熟悉??!我不禁調(diào)侃道:“魏帝陛下,一個招數(shù)用兩次就不大好了,當(dāng)初您就是拿淳德皇后向卿帝換了半個冇城吧!”
我話音剛落,他就一個巴掌打在我的臉上:“這么多年,沒有一個人敢在我的面前提長樂,你是第一個?!?p> “這難道不是事實嗎?南淮的魏帝竟然一直想著北楚的淳德皇后,你說可不可笑?”
“咳咳?!彼D時掐在我脖子上的力氣就打了幾分,差點讓我喘不過氣來。
“三哥?!迸赃叺奈渫躐R上拉住了他的手,道:“三哥莫弄死了,慢慢折磨就好?!?p> 魏帝頓時就手上輕了幾分,笑道:“我看你這個臭丫頭可以撐到什么時候?!?p> 他氣的拂袖而去,我知道接下來我要面臨的將會有什么,那就是南淮最殘忍的酷刑。
舞鞭的大漢,力氣很大,每一次下手都會讓我的身上多一條血痕,慢慢的涌出血來,我身上本來干凈的青衣也變成了滿是血紅的紅衣。
對人來說十指是一個人身上最敏感的位置,如若十指受傷,那就是劇痛不已。
在南淮刑罰中有一種高等級的刑罰叫做插針,是一種將尖銳的針插入指縫中,讓受刑者疼痛不堪,以至于招供。
雖然我從小接觸針灸,但是從來沒有試過十指,因為我知道會如同心如刀銼一般的疼,我從小怕疼自然不敢做這種事情。
這些大漢為了讓我招供解藥的方子,便使用了插針的刑罰讓我招供。
一針插入指縫,那是真的疼的撕心裂肺。雖然我有那么一刻想要放棄,但是實在是我沒什么可說的,我是真的沒有解藥,當(dāng)初的方子并沒辦法解毒。
我已與他們講了千百遍,他們就是覺得我騙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