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紅粉白骨,衰草墳丘,王侯將相,皆做塵土。傲骨貴質(zhì),亂世梟雄,誰記當日風流?殘年只剩一杯酒,和著風雨入喉。
一
隱隱歌聲傳出茶樓,過路行人搖頭嘆氣,駐足留戀,聚仙齋里面欣欣繁華,連著周圍街道也染了幾分氣象。整座城寥落頹敗,這些許繁華掩不住滿城蕭瑟寒薄。
她穿著一身桃粉旗袍坐在茶樓中間小圓凳上,手抱著琵琶彈“千面桃花”。圓潤小口似張未張,一首小曲便散入眾人耳朵,緊接著便是陣陣叫好聲。
綺芙微微低頭,含笑臉上更見風韻。她重新?lián)芟遥_口唱了幾句突然停住,茶樓也頓時安靜下來。有人端著茶碗,不敢喝也不敢放下。
一身綠色軍裝立在綺芙面前,他板直英挺,身子就像刀削過一樣,瘦得有棱有角。他身后跟著貼身警衛(wèi),幾個兵把住門口。軍隊瞬間圍住“聚仙齋”茶樓,剛剛還是一派繁華,轉(zhuǎn)瞬生氣全無,形勢微妙。
一陣琵琶聲響起,柔如春水緩緩開凍流出,直直向前不急不轉(zhuǎn)。
眾人慢慢松了口氣,掌柜的抹了把汗。
邵律瑾覺得這琵琶聲很蒼白,不像那天那般勁道有力,變化莫測。那天她也是這身旗袍,撥弦之后猶如千軍萬馬激烈廝殺忽而轉(zhuǎn)為春江花月婉轉(zhuǎn)靜美。琵琶曲轉(zhuǎn)換不定令邵律瑾覺得這壽宴也有了意思,甚至聽著聽著竟生出幾分緊張。
邵律瑾正正站著,目光只盯著綺芙。
她斜著身子,兩條白細長腿交疊壓著,油脂滑膩,冷艷射人。
一曲彈罷,茶樓瞬間又靜了下來。
她起身對邵律瑾微微一彎,轉(zhuǎn)身踩上樓梯。
“小姐?!鄙勐设磉吘l(wèi)員叫住她,伸手示意她等等。
“長官有事?”她轉(zhuǎn)過身來看警衛(wèi)員,窄窄腰身上托著圓潤乳胸,半隱半露的白腿立在樓梯上,面帶淺笑。
警衛(wèi)員心血沸騰,臉一紅低下了頭,耳朵發(fā)燙只覺熱血充漲輕輕顫動。
綺芙徑自轉(zhuǎn)身上樓。
邵律瑾喉結(jié)上下動動,戴著白手套的手在身前攥了一下。
警衛(wèi)員發(fā)號施令:“這里沒有,去別處?!?p> 綺芙剛要卸妝,聽見響動,起身向窗戶看,未等看清就被人壓在了門上。
“為什么不看我?”邵律瑾俯視綺芙。他將綺芙壓在門上,兩人目光對視。
綺芙冷眼對邵律瑾,目光剛硬,毫無白日那般柔笑輕傲,風韻迷人。她雙眸中射出恨意,硬硬地說:“你是軍閥。”
“我是軍人。”邵律瑾反駁,身子松下來,退后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