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星,東荒,妖帝墳冢前
來自搖光圣地的強者,本該超然于外,無論走到哪里都是一副云淡風輕的神色,這才符合他們的身份。
但是此刻這些活了幾百年的強大人物,卻都是血紅著眼睛,雙手捏的嘎嘣響,牙齒都快咬碎了,望著站在山巔的那個人,他們連活吞了對方的心思都有了。
即便是一開始就超然于外的瑤池眾人,哪怕她們是行走在人世間的仙女般的人物,可此刻那也都是小嘴張的圓圓的,一臉的不可思議,有些年紀輕的少女在驚愕之后就是滿臉的崇拜。
多少年了,敢這么囂張的當著眾人面打一個圣地的臉,尤其是一個持有帝兵的圣地,眼前的年輕人真的是第一個。
自妖帝墳冢炸裂,搖光圣地來的強者死傷一片,那個突兀出現(xiàn)的人,就這么站在妖帝墳冢的山頭上。
閉著眼睛臉上帶著沉醉的得意神色,身偏,頭歪,鼓腮,在瞬息間頭顱上下點動數(shù)十次,一頭披肩黑發(fā)隨風飄舞,宛如神魔降世,手持一把從未見過的奇形兵器,喇叭狀前身對著搖光圣地活著的眾人。
那個奇怪的兵器看似不大,發(fā)出的聲音倒是挺大,而且聲音起伏婉轉(zhuǎn)間,透露出一股莫名的喜悅情,在這股情緒的影響下,圍觀的人很多都忍不住嘴角微掀跟著輕輕點頭。
在其腳下的地面上,則是一片狼藉,滿地的尸骸,還都沒一具完整的,原本綠油油的草地,此刻全都被血雨淋過一般,宛如地獄!
在眾人看來,此刻那山上山下就是兩個世界,大喜大悲完美的契合。
來自于靈虛洞天的小修士們,原本以為自己等人今天就要充當炮灰,身死道消在此地,可如今一看不僅暫時死不了,還可能會活下去,上面那人如此不將搖光圣地放在眼里,一看那就是高手中的高手。
有些修士反應過來后忍不住偷偷望向搖光的大人物們,都覺著這回有好戲看了,這兩方大人物要是打了起來,他們這些小蝦米剛好跑路,事后只要隱姓埋名搖光圣地也不會追究。
畢竟是小修士,大人物打架,他們連灰都存不下,誰知道他們是生是死?誰又會閑的沒事去查?
“你是誰?”
深吸了一口氣,搖光圣地帶頭的老者上前一步,聲音宛如驚雷在天空炸開,圣地死了一片正是悲痛之際,竟然有人敢這時候給他們吹曲,這是太不把他們放在眼里了。
如此人物出手,在圍攏的小修士眼里那自然是驚天地泣鬼神,可讓他們駭然的是,縱然搖光長老的聲音大,但是山巔那人吹奏的聲音卻更具穿透力,透過天地時空一切阻隔,在眾人心頭留下深深的印記,讓人自主排除其它聲音干擾,耳中聽到的只有這個高亢嘹亮的嗚嗚咽咽的歡快聲音。
聞此音,眾人眼中忍不住都浮現(xiàn)出一幕歡快的景象。
以聲顯景,擾人心緒,恐怖如斯!
不動如山,如此鎮(zhèn)定不將搖光圣地放在眼里,越發(fā)讓圍觀的修士仰慕。
一曲奏罷,陸亞閉著眼緩緩的放下嘴里的嗩吶,輕舒一口氣,一臉的得意滿足神色,“吹完了這首迎親曲,又是一百塊到手了”
不過本著服務行業(yè)的盡職盡責的本分,陸亞覺得自己應該做到不讓人吃虧。
買一送一,免費再吹一曲。
“不好,他還要吹,攔住他”
一道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搖光圣地活著的幾人同時出手,他們是真的怕了,那人又舉起了那個奇形怪狀的兵器,而且喇叭口直接就對著了他們。
這是要憋大招啊,先下手為強。
陸亞只覺得耳膜一疼,剛鼓起的腮幫子噗的一聲就縮了回去,睜開眼就看見幾張溝壑縱橫的老臉,每張臉都是滿臉的煞氣,每一個人都高高舉起巴掌狠狠對著他呼了過來。
陸亞見狀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免費送你一曲,你還想打人?
拿起嗩吶也不管曲調(diào),就是一個調(diào)吹了出去,不讓我吹我偏要吹,同時身子往后半揚,躲過那幾只手掌。
搖光眾人怒不可遏,高高揚起的巴掌還沒落下,只覺得從那個漆黑的喇叭口傳出來一道不容抵抗的音波,將他們的靈魂都快撕裂,面對著不可抗拒的力量,幾人全都倒飛出去,幾條腿都全部砸進了大地里。
這一吹,把陸亞積攢多年的力氣都快用完了,他這人就是這樣,你不要我做啥,我偏要做啥,說啥都不行。
當然,錢到位,一切好說。
吹盡了胸中氣,陸亞這才得意洋洋的站直了身子,可看了看眼前景象,頓時傻了眼了,
自己明明是帶領班子在村里首富家里吹嗩吶助興,怎么就跑到了山巔上吹風來了?
“對了,剛剛那幾張老臉呢?我不會睡著了在做夢吧?”陸亞舉起左手揉了揉眼睛,對自己產(chǎn)生了深深的懷疑。
村里首富最好面子,自己要是在他兒子的婚禮上上吹睡著了,那樂子可就大了,工錢就拿不到了。
“道友,哦不,前輩,您到底是誰?我們搖光圣地不知哪里得罪了您”
正當陸亞迷糊之際,從腳下傳來一道極為忌憚的聲音,這才將他思緒拉了回來。
低下頭一看,陸亞這才真的是嚇了一跳,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是撲面而至,憑借著裸眼三點零的視力,一眼就看出下方有很多骨頭。
嗯,應該是很多動物的尸骨,陸亞對于自己的視力還是相當自信的。
雖然下面好像有點慘,但他好歹是經(jīng)歷過大風大浪的人,想當年村子里那幾場惡戰(zhàn),如果沒有他那都打不起來,要不是跟隨他的小弟都被人打跑了,他覺得自己一定能練成金鐘罩鐵布衫,因為這兩種武功聽山后面的老和尚講,都是要經(jīng)過千百次挨打,將身體上的每一處都錘煉成形。
如今腳下這場面,在他看來都是小意思,所以他一點都不慌。
“我是誰?哼哼,你們看不出來?我就是吹嗩吶的”
陸亞一臉鄙視的看著下方那個披頭散發(fā)穿著破爛衣衫的老頭,心里是無比的鄙視,看那樣子七八十歲了,竟然還叫自己前輩,剛剛那么囂張還要跟自己打架,現(xiàn)在不過吹了一嗓子對方就慫了,這戰(zhàn)斗力和他當年相比差了十萬八千里,起碼他當年每一仗,再不濟都是挨了一巴掌后才認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