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皇上來了,梨妃立馬一改剛才飛揚跋扈的態(tài)度,恭敬地站到一旁,等待皇上走過來。
蘇孟也不傻,學著梨妃的樣子,站在她旁邊,低頭躬身屈膝,顯示出她所能表現(xiàn)的最為恭敬的樣子。
身穿明黃色皇袍的煊帝如一陣風似的走過來,梨妃柔聲喚了句“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安”,煊帝“嗯”了一聲,并沒有要搭理梨妃的樣子,但是轉頭的一瞬間瞥見梨妃身邊穿著暗綠色衣裳的蘇孟,腳步暫緩,停下來看著她。
“這是……”煊帝面朝著蘇孟問道。
“回皇上,臣女是太傅蘇達之女,蘇孟?!碧K孟始終低著頭。
一聽是蘇達的女兒,煊帝起了興致,停下來不走了。
“把頭抬起來。”
得了煊帝的指令,蘇孟將頭緩緩抬起,注視著面前這位闊別六年再次相見的男子。
和六年前一樣,煊帝的容貌還是那般英俊,不過許是治理國家需要耗費太多精力,明明和蘇達的年齡相差不大,煊帝的兩鬢竟有些花白,仔細看看,眼角的紋路也較之以前顯眼得多。
看到已老態(tài)初顯的煊帝,蘇孟說不出為什么,竟有些難過,不由得再次低下頭去。
“看著和六年前沒啥變化,沉穩(wěn)了一些,是好事兒?!膘拥坌呛堑卣f。
蘇孟福了福身:“謝皇上夸獎?!?p> “你說說,朕有什么變化?”
這倒考到了蘇孟,說實話吧怕皇上不高興,不說實話怕皇上會更不高興,還得提防被扣上“欺君之罪”,想來想去,還是說實話好了。
“皇上一如以往的儀表堂堂,只是看著,蒼老了許多?!?p> “怎么說話的!”梨妃厲聲喝道,“皇上,蘇小姐第一次進宮,見著皇上有些惶恐,一時竟有些胡言亂語,您可……”
煊帝擺擺手示意梨妃不需要再說了:“蘇小姐說的沒錯,朕整天憂心各種國事,人不變蒼老才怪。你這直言不諱的性子,倒是和你爹蘇達如出一轍呀?!?p> 蘇孟又福身道謝,梨妃則是有些尷尬地補充說皇上辛苦了。
“既然說到蘇達,太子,你過來見一下,這位就是你的師傅,蘇太傅的女兒,蘇孟?!膘拥坜D身,對站在后面的一年輕男子招招手,叫他上前來。
年輕男子即刻答應,大步走上前來,蘇孟趕緊福身,聽到男子的腳步聲在自己身前停下,她念了一句“臣女參見太子殿下”,平身,微微仰頭注視著面前的男子,看到太子臉的那一刻,蘇孟恍神了。
這是蘇孟穿越到南國的第九個年頭,她實際年齡已有三十四歲,本來以為自己作為一名“中年女性”很難會有小鹿亂撞的感覺,可是看到太子臉時,她的大腦仿佛有無數(shù)個炸藥包同時爆炸,滾滾濃煙散去,有幾個清晰的大字顯露出來——“完蛋了”。
蘇孟當然清楚這種感覺,她知道,她心動了。
在二十一世紀活了二十五年,從未追過星的蘇孟無法理解程蔓等人對于偶像的瘋狂癡迷,不理解為何他們愿意為了一個壓根不認識自己而且極有可能這輩子都不會知道自己存在的人瘋狂花錢、打榜、日思夜想,她有時候甚至會覺得程蔓他們就是一群膚淺的“顏狗”,不過是看上那些小鮮肉的外表,幻想自己能夠擁有對方,做一些不切實際的夢。
但是現(xiàn)在,看到劉熙垣長相的蘇孟,卻能理解他們了。
美麗的臉沒有錯,喜歡美麗的臉也沒有錯,幻想能和美麗的臉在一起更沒有錯!
恍神了兩秒,手臂上傳來指甲掐入肉里的疼痛感將蘇孟拉回理智中,收回自己那炙熱的目光,蘇孟低下頭,慶幸自己剛才的舉動沒有落入那有心之人眼中。
“原來這位便是蘇小姐?!眲⑽踉笆只亓藗€禮,爽朗笑道,“好久不見,蘇小姐別來無恙?!?p> “你們認識?”煊帝看著自己兒子。
“六年前跟隨父皇去南國邊境時偶然遇到過?!眲⑽踉谷换仂拥?。
看到劉熙垣的臉時蘇孟就認出來了,六年前喊了一聲“住手”將蘇孟從摸子手中救下的那位少年,就是現(xiàn)在站在自己面前的太子殿下。少年那張溫柔帥氣的臉和今日的劉熙垣重疊,歲月給了他越發(fā)高大堅實的身軀,卻不改他當初的干凈與誠摯,從美好的少年長大為美好青年,劉熙垣看起來還是那個劉熙垣,當年的心動蘇孟歸咎于對他救了自己而產(chǎn)生的感激之情,強迫自己不往那方面想,但今日重逢才知道,感情這東西,騙得了別人,可是騙不了自己。蘇孟不禁在心中感慨,如果這樣的人成為南國的帝王,百姓應該能過上好日子吧。
“噢,看來平?jīng)鲦?zhèn)還真是小?!膘拥蹖扇讼嘤龅倪^程并沒有太多興趣,抬頭看了一會兒天,對劉熙垣說了句“時候不早了”,便帶著浩浩蕩蕩的隊伍穿過御花園,往正殿方向走了。
梨妃和蘇孟屈膝恭送煊帝,待隊伍完全離開了,才站起身。
蘇孟的記憶還停留在剛剛與太子相認的那一個畫面,她自知現(xiàn)在有些不在狀態(tài),繼續(xù)和梨妃交鋒怕會被她套出一些不該說的話,便盤算著要用什么理由結束今日的對話。
“蘇小姐,你瞧著太子如何?”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蘇孟忍不住皺眉。
“梨妃娘娘是問?”
“你猜,太子將來可會坐上皇位?”
不是情感問題,是政治問題!蘇孟提起的心終于落地。剛好這句話可以作為本次談話結束的由頭,蘇孟裝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看著梨妃,問:“梨妃娘娘,臣女有一事不明。”
“嗯?”梨妃不解。
蘇孟眉頭緊鎖:“梨妃娘娘是煊帝的妃子,自然應該以煊帝為重,為何娘娘要關心下一任皇帝是誰?即便不是太子坐上皇位,那和梨妃娘娘,又有什么關系呢?”
梨妃當然知道蘇孟是故意裝作不懂來說出此話警告自己,她冷笑一聲,說“蘇姑娘多慮了”,再做出疲憊樣,稱自己乏了,要回宮休息了,也沒說要蘇孟接下來做什么,甚至連個帶路的太監(jiān)宮女都不給她留下,直接帶著一群人打道回府了。
蘇孟倒是落得個清凈,想著眼下也沒什么好逛的了,趕緊歸家才是王道。憑著來時的記憶,蘇孟很快就走到宮門處,大老遠就看到站在樹蔭下伸長脖子四處張望的小桃。
小桃一看到蘇孟立馬迎上去,將蘇孟前前后后看個遍,確定胳膊腿都完好無缺,臉上的愁云才散開。
“哎喲小姐,你要是再不出現(xiàn)小桃就要急死了!”小桃搖著蘇孟的手說。
“我這不是好好站在這兒嗎?再說了,皇宮里這么多人,光天化日的,誰敢對蘇太傅的女兒下手?!碧K孟打趣道,“誒,那個帶你走的小男孩呢?”
“他呀,他把小桃?guī)У竭@里,讓小桃安心等待小姐出現(xiàn),留下一壺涼茶就走了。”
“可有說過他主子是誰?”
“未曾聽他提起過?!毙√覔u頭。
這個年齡的男孩應該是哪位皇子的書童,而成了年的皇子一般都不允許住在皇宮內,這樣一分析,蘇孟腦海中出現(xiàn)劉熙垣的那張臉。
“咦,小姐,你怎么臉紅了?”小桃歪著腦袋問蘇孟。
“哪有?怕是被熱到了吧,今兒天可真熱。走吧,咱們回去吧……”還不等小桃回話,蘇孟抓起她的手就往宮外跑去。
這個皇宮有毒,會叫人喪失理智,蘇孟小聲念了句,“下次再也不來了”。
晚餐時,蘇達問蘇孟在皇宮過得如何,梨妃可有刁難她,蘇孟都回答得漫不經(jīng)心有氣無力的,筷子也沒動幾下,連平時最愛的清炒木耳山藥也才吃了一口。蘇達略作思考,不經(jīng)意地提了一句:“今日授課時和太子見面,他說他在御花園見過了孟兒?!?p> “是嗎?”蘇孟眼睛立刻亮了,瞬間精神了好幾分,“那,太子還說了什么?”
蘇達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他放下筷子,讓瑟爾將飯菜撤下,走的時候順便把飯廳的門關上。
等一切完畢后,蘇達看著蘇孟,說:“孟兒你可知,太子是已有太子妃的?!?
延安姑娘
太子不是男二號啦~不要壓錯寶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