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緋當(dāng)即讓段宏飛找筆墨寫了一封邀請信,然后他在末尾加蓋一個他們書院印章,那是一株“玄草”模樣,便趕緊叫門下一個弟子,送到柳府。
做完這些,他突然很是困倦,便將師兄趕了出去,又回到塌上繼續(xù)睡了。
在慕容緋廂房不遠(yuǎn)處的另一個廂房內(nèi),小伊打包好行李,拿著行李出了普光寺,此時,寺院門口已經(jīng)停著一輛馬車了,他上了車,跟車夫說了說“走吧?!避嚪虮愠榱艘槐拮?,一陣塵起,馬兒快速的向前奔馳。
車廂內(nèi),蕭景瑜正在閉目凝神,小伊將行李放好,說道,“主子,我已將書信交于方丈,他會代交給柳老爺?shù)?。?p> 離開云城,他心里有了絲不舍,腦海里有個人兒的面容不斷涌現(xiàn)??墒牵⒍ú皇撬?,他給不了任何東西,何必給彼此增添煩擾,不如就此了斷才是正途。他極力壓制住,那股似是噴涌而出的想法。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去處理。
“主子,我已經(jīng)吩咐書院的弟子,跟席院士一起回,并聽從她的指示。”小伊想到,席玥從小對他照顧有加,總是和顏悅色的,他早就把她當(dāng)姐姐看了。不免有點替她不可惜,幾乎全書院的人,都知道,她喜歡主子,可是主子一直對她都是不假辭色,一副冷冰冰的模樣,按理說,席院士是他見過的最美的女子,她的美不似這凡間的人一樣。
馬車漸漸遠(yuǎn)去,出了城門,向東北方向駛?cè)ァ?p> “小姐,碧雨帶著大夫在廂房外,候著呢?”凝香小步跑上后院的亭子,汐云坐在亭子里,趴在石桌上,無精打采的,手里正拿著一根柳枝,無意識的揮動著,滿面愁容。
她有氣無力的說道,“凝香,你就讓我自己安靜的待會,讓大夫走吧,我無事?!?p> 凝香轉(zhuǎn)了轉(zhuǎn)腦筋,想著如何打發(fā)那個大夫為好。
可不一會兒,凝香又急急忙忙的跑了回來,氣喘吁吁的。
“凝香,不是讓你去打發(fā)走那個大夫嘛?!毕茖⒛橆a翻了一面,繼續(xù)坐著,不理會她,聲音里透著不耐煩。
“不是的,小姐,剛剛門口小廝來報,說一個書生模樣的人前來送了一封信給小姐?!蹦阋恢皇謱胚f到了汐云面前,一只手扶著胸口,讓氣息平穩(wěn)下來。她知道汐云不開心,猜想跟“賞櫻會”有關(guān),這書生帶來的信,或許能令汐云開心。所以才急忙跑回來。
“書生?!毕埔宦牐泵ζ鹕?,面露喜色,難道是他。她打開書信,只見上面的字俊逸瀟灑,寫著:敬啟者,適聞伯樂常有,而千里馬難覓,今見汝乃人中翹楚,不可多得之良才,惟愿汝能入院修習(xí),冀望汝能早日成行,萬盼!”底下是玉瓊書院幾個篆字,還有一枚“玄草”印章。
汐云看完,嘴角的笑意,慢慢的消失了,她隨意將信放在桌子上,繼續(xù)趴著,信被風(fēng)吹到了地上,汐云也不關(guān)心。
凝香蹲下身子,拿起信,也看了一遍,這是一份玉瓊書院的邀請信,聽聞書院可不是輕易給人派發(fā)邀請信的,這可是多少人盼著的,小姐怎么無動于衷。剛剛還興奮著,看完后,反而又不高興了。
“小姐,這可是玉瓊書院的邀請信?!?p> “凝香,我想要靜一靜?!毕浦肋@個肯定是昨日那個緋衣男子給他的,難道他就是玉瓊書院的掌院。可是,她沒有什么興趣,滿心的想著,這為什么不是白衣男子給她的,她知道他是石磬書院的掌院。
午膳時,李嫻見汐云愁眉不展的,也是有些食不知味。直到晚上,柳任城回府,便聽李嫻身邊的徐嬤嬤說,“夫人和小姐今日,都沒怎么用膳。”柳任城便吩咐給徐嬤嬤給她們準(zhǔn)備點夜宵,徐嬤嬤領(lǐng)命下去了。
柳任城進了屋,屋內(nèi),案上點著安神香,想著李嫻很少用此香,想必是汐兒的事,讓她又憂心了。李嫻斜臥在廂房內(nèi)靠窗的美人榻上,眼睛望著窗外的明月,出神。
想當(dāng)年,自己只是一個江湖賣藝女子,一次跳舞時,不小心腳受傷,從此便不能起舞,被班主趕了出來,孤身一人的她行走在大雨中,卻不知該何去何從之時,柳任城出現(xiàn)了,他帶著她去看大夫,可由于耽誤了治療時機,雖能正常行走,可卻再也不能跳舞了。柳任城帶她回了云城,她本想當(dāng)個丫鬟,終身服侍他。
怎知柳任城早已對她暗生情愫,他告訴她,他早就見過她。原來,柳任城見過她跳舞的樣子,舞姿輕盈靈動,她那一雙眼睛仿若盈盈秋水。他說這是,命運的安排,在他的照顧下,她對他日久生情,最后不顧世人的眼光,結(jié)婚生子。
可惜,她身子因為跳舞已經(jīng)有所受損,到三十上才懷上汐云,生下汐云之后,大夫便說,她再也不能受孕。幾次勸說,柳任城也沒有納妾的意思,她也就不再提。汐云,是她們二人的心頭肉,從小,汐云便活潑好動,她本是江湖女子,自然不想要女兒有太多的禮教規(guī)矩,可是,如今看到女兒這番模樣,她有點疑惑,也許是自己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