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這藥我給你熬好了,這一鍋應該能分六次,加水喝?!钡坌聊弥鴦η拾褎ν锶?。左小臂上留著幾道長長的血痕,一滴滴鮮血還走著之前血液滾過的老路。
帝天捏住帝辛左手,胳膊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還真是累啊……”帝天松開了手,傷口已經(jīng)完全愈合,手上的血印只需要洗掉就行了。
“帶著你血的水一定要接下來用火蒸發(fā)掉。”帝天扭過頭有提醒了一句。
“知道了?!眽m自仙應了一聲,拉著帝辛去水井洗胳臂。
“你們洗洗手,準備吃飯啦!”葉玲蘭的聲音從廚房里傳來。
塵自仙拿過一個木桶放在水井旁,帝辛蹲在水桶旁,塵自仙從水井里打上一小桶水。
帝辛將左臂放在水桶上雙眼看向天空,全然一副“你來”的意思。
“懶死你算了?!?p> 嘴上雖然這么說,但是手里的活兒可一直沒停。
把水倒進木桶,然后抓著帝辛的手塞進水里,用水把胳膊打濕,仔細清洗起來。漸漸地,水桶里的水變成了淺紅色。
帝辛突然反過來抓住了塵自仙的手壓在木桶底,“水涼涼的,挺舒服的,再泡會兒。”
兜帽下的塵自仙臉一紅,想要掙脫。
一感受到塵自仙的動作,帝辛立馬就松開了手。
“師哥,水就交給你處理咯~”
塵自仙看著帝辛有些無賴的背影感到很無奈。他怎么就攤上了這么個師弟呢?
不過也不是很麻煩,塵自仙摸出來一張靈符紙,用手指沾了點木桶里的血水熟練地在紙上畫起了符文。
簡單的火符分分鐘就畫了好幾張,對塵自仙來說毫無難度。
火符全部貼在了木桶上,連帶著木桶一起燃燒殆盡。
塵自仙看著比平時威力大了不止一倍的火符,失神喃喃道:“這就是……陽血嗎……?”
帝天從小就告訴他,除了那種絕不會被人獲取的帝辛的所有物,但凡是接觸到了帝辛血的物品,就必須全部銷毀!
“小仙杵那兒干嘛呢?快過來吃飯!”
…………………………
帝辛吃完飯后就獨自溜了出來,沒讓塵自仙跟著。他走到柵欄的最邊緣翻了出去。
又走了許久,來到一處絕壁,千丈深淵。但偏偏,周圍景色美麗,花開遍地,周圍零散的長著一些桃樹,粉色的桃花搖曳在空中。
帝辛在懸崖邊坐下,將雙腿懸在空中,雖然危險,但是真的很放松。
帝辛最喜歡這里,閑來無事就會拉著塵自仙來這邊玩。
帝辛身體后仰,躺在了草地上,靜靜地嗅著花香。秋天的太陽照在人身上暖暖的,帝辛就這樣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夢境……
“靈靈,靈靈!快醒醒!看我找到了什么!”
一個一襲紅色長衣拖地的小姑娘抓著這個靈靈的衣領(lǐng)使勁搖晃。
御梓靈揉了揉眼,這種被人強行從美夢中揪醒的感覺可不好。
“七七,你干嘛?”御梓靈有些小生氣。
“你看你看!”七七捧著一個小型的血包,可愛的臉龐上是一種少見的天真無邪,“要是有足夠的這種由你們修士調(diào)配出來的假血,我就再也不用吸你的血啦!”
御梓靈微皺的眉毛松了開來,伸手在女孩的臉上揉捏,“小傻子,要不是遇見我,你可就真成血妖里第一只因為不愿意傷害人而活活餓死的特例了!”
七七鼓起腮幫,氣成了一只河豚。
“不許說!好丟人的!”七七張牙舞爪地撲了上來堵住了御梓靈的嘴,不過這副模樣不但沒有任何威脅感,反而是萌感十足。
紅色的長衣甚至在她站起來的時候拌了一下,讓她整個人都跌進了御梓靈的懷中。
御梓靈輕輕將她擁在懷里,然后緩緩扭頭看向站在暗處的帝辛。
帝辛被嚇得一個趔趄跌坐在了地上。
他不理解,為什么他會有這樣的夢境,夢境里的人又為什么會看到他?!
御梓靈看著帝辛,眼神柔和,沒有攻擊性,他就好像是在看自己的一位老友,神情帶著點哀傷,只不過抱著女孩的手又緊了幾分。
“如果可以,請放過七七吧。她本性不惡,不過是走上了一條錯的道路。不過這一切可都是你我造成的……”
“與我何干?”帝辛眉頭一皺。
“我既是你即是我。我們又有什么差別呢?我求你……”
“我求你了……”
“我求你……哪怕只有一線生機,請放過她,也是放過我,放過你自己……”
聲音里的哀求,痛苦是他無法理解的,御梓靈說的一籮筐子話他沒幾句能聽懂。
他只了解到了一個事實,那只血妖就是與他有著一面之緣的七七學姐。
帝辛眼前的畫面緩緩模糊,徹底消失……
“?。。?!”
帝辛猛然坐起!劉海已經(jīng)被汗水沁濕。背后的冷汗告訴著他,剛才的夢境并不虛假,反而無比真實。
一陣風掛過,帶著花的清香安撫著帝辛的情緒,潮濕的后背微涼。
“醒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帝天坐在一旁的桃樹下看向深淵下,背靠在桃樹干上。
白色的襯衫很適合帝天。唯一的缺陷就是眼睛上白色的綁帶。
帝辛看著和平時截然不同的老爹,也收起了往日里的嬉皮笑臉。
帝天拋過來一個用符紙密封的竹筒。
“你成年了,喝點酒還是沒問題的?!?p> 帝辛扭過頭,明明帝天沒有露出雙眼,帝辛也有著一種對視的感覺。
“好?!?p> 帝辛撕開了封紙,將竹筒端在手上,飲酒前先將酒與空氣恢復接觸,醒開,才是美酒。
帝天將自己手里的竹筒湊在唇邊,抬頭飲下。
“裝的挺像。”
“你也不賴。”
爺倆一人一句,好像是在互相夸贊,但其中的挖苦之意……
就算是塵自仙在這里,也不敢想,這兩個人會有如此簡潔的對話吧……
帝辛將酒飲下,蜷起一條腿,將手搭在上邊。
“那群老家伙可能永遠也想象不到,原來御家的家主之位會這么遭人嫌棄吧?!?p> “呵…”帝天輕笑,“看著”令自己感到有些陌生的兒子,“他們同樣也不會想到,整個御家隱藏最深的會是你這么一個廢柴少家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