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華背對著宗澤,看著床上的那個人,一時間,這話不知道是說給宗澤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得。
只是宗澤聽了這話臉色大變,“你都知道?”
昭華沒再說話,回到房中,輕輕的關(guān)上房門,留下宗澤在院中靜立了許久才離去。
第二日天色微亮,縣衙內(nèi)就吵鬧一團(tuán),昭華看看床上的人,還沒有醒來。
“首領(lǐng),我們辛苦攻占南安縣,你竟不讓動這城中分毫?”
“就是呀!首領(lǐng),是你說的,我們所過之處,一定要雞犬不留?!?p> “兄弟們,這些年來,你們跟著我過著強(qiáng)搶豪奪的亡命日子,雖說倒也過得奢靡,可你們可曾想過,去過過平穩(wěn)的日子?”宗澤說道。
“首領(lǐng),我們都是把腦袋放在刀口上的人,已經(jīng)退不回來了!”
“是啊,現(xiàn)在人人想取我們性命。”
“這座城,不能毀,日后,我們便在這里安營扎寨,想過平穩(wěn)日子的兄弟,也可以在城中謀些生計(jì),過過平常的日子,不喜安穩(wěn)的兄弟,隨我出城取財(cái)?!弊跐珊暗?。
“好!”這些人都是與他出生入死,對他倒是忠誠信服。
“裊裊在此謝過眾兄弟了!”裊裊不知何時來到這里的,“這座城裊裊甚是喜歡,為了答謝眾兄弟,裊裊在此略獻(xiàn)拙計(jì)?!?p> 說著,讓人將琴架上,下面的匪徒兩眼放光,即使此時的裊裊帶著面紗,也不難看出,此等美人,倒難怪把他們的首領(lǐng)迷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聽聞,平日千金難求的裊裊姑娘,在府衙為匪徒們公開彈奏,一時間把府衙圍的水泄不通,希望能一睹美人芳容。
裊裊素手撥弄琴弦,悠揚(yáng)悅耳,婉轉(zhuǎn)連綿,讓這些匪徒們的心都靜上了幾分。
宗澤拔劍,合著她的琴音,在府衙的園中揮舞,輕盈如燕,點(diǎn)劍而起,那衣訣飄飄的模樣,教人覺得他就這樣要乘風(fēng)而去一般。
如此郎才女貌的才子佳人,眾人一片稱贊,可惜若宗澤不是匪就好了。
素衣這一睡已有十日了,絲毫沒見有轉(zhuǎn)醒的跡象。
這十日可把宗澤給難為壞了。
宗澤幾次前去為裊裊贖身都被裊裊拒絕了,裊裊說,“你若是能像秦淮那般,將這南安城打理的井然有序,我就考慮考慮。”
燒殺劫掠他會,維護(hù)治安他當(dāng)真不會。
于是有了下面的一幕,那些匪徒們也不再只知道吃喝玩樂,時常到大街上走一走,遇到欺霸良女者,就地格殺。
搶劫偷盜者,就地格殺。
仗勢欺人者,就地格殺。
拐騙兒童者,就地格殺。
總而言之,凡是犯科作亂者,不論大小,皆殺。
一時間,滿城風(fēng)雨,都說這群匪,殺人不眨眼,民眾嚇的不敢出門。
殺的多了,人們漸漸發(fā)現(xiàn),他們殺的皆是些往日里,做些壞事,有的是憑借財(cái)大氣粗,作威作福的人,竟無一個無辜的平民百姓。
百姓們膽子也就大了起來,這南安縣倒也慢慢的恢復(fù)往日的熱鬧,幾乎無人再敢作亂,可以說是,夜不閉戶,家中財(cái)物一樣不少。
看起來比往日秦淮在的時候,百姓更加安居樂業(yè)。
“阿素,明天宗澤就要去找裊裊提親了,你最愛熱鬧,快起來去看看?!闭讶A為素衣潔面,小白在素衣的旁邊也一直沒有醒,這讓昭華越發(fā)的擔(dān)心。
像往常一樣坐在素衣的床邊與她說了一會話,起身將洗臉的水給倒了。
“水~”微弱的聲音響起,昭華手中的水盆潸然落地。
“阿素,你醒了!”昭華連忙跑到床前,喂她喝了一些靈液。
素衣睜開眼睛,正好看到昭華焦急的盯著她,他那原本就明亮的雙眸此刻似乎有霧氣凝聚。
“昭華,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這么緊張的樣子?!彼匾逻@個時候還不忘扯著蒼白的唇嘲笑他。
昭華直接一把將她擁在懷中,“阿素,阿素....”一聲聲的叫著她的名字,似乎要將這些天的擔(dān)心和思念全都一起喊出來。
“昭華,你怎么了?!彼匾屡呐恼讶A的后背,安撫道。
昭華輕輕松開她,“阿素,是我沒有保護(hù)好你,對不起?!?p> “昭華,你這些年幫我的已經(jīng)太多了,沒有你我可能早就死了,你沒有什么對不起我的?!彼匾露⒅讶A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昭華幫她整理了一下浮在臉上的發(fā)絲,心中卻始終難以平復(fù),若是你什么時候恢復(fù)了記憶,是否還會這么說?
素衣手指觸碰到枕邊的白倉,“它怎么了?”
“它為了救你,也受傷了?!?p> 素衣細(xì)細(xì)的檢查了一圈,似乎是在慢慢恢復(fù),就將自己項(xiàng)間的蘊(yùn)靈石解下來,放在它的身邊,有助于它早點(diǎn)醒來。
“是誰想要了我的性命?我這些年也不曾與人結(jié)怨啊?!彼匾氯嗔巳喟l(fā)痛的腦袋。
“是妖!”
“這城中只有一個妖!”
“不是她,裊裊只是個普通的貓妖,她要傷你逃不過我的眼睛的?!?p> “我一個凡人,怎么值得他們這么大動干戈!”
“別想了,再休息一會,明日我們出去走走?!闭讶A將素衣的被子蓋好。
翌日,衙門里鑼鼓喧天,宗澤帶著人抬著一箱箱的聘禮,浩浩蕩蕩的前往香裊閣去提親。
“什么?裊裊已經(jīng)失蹤幾日了?!弊跐审@喊。
“是啊,我們四處找過了,一直沒能找到裊裊?!惫苁聥寢尨藭r也很為難。
“那你為什么不早點(diǎn)告訴我?”宗澤一拳砸在香裊閣的大門上。
“裊裊姑娘說她出去辦點(diǎn)事,可誰知道她這一去,一連幾日都沒見她回來?!惫苁聥寢屝÷暤泥止尽?p> 宗澤再也管不上其他,吩咐人在城內(nèi)迅速找,城內(nèi)找不到就去城外找,說什么也要把裊裊找回來。
素衣看著街道上匆匆忙忙亂竄的土匪們,“現(xiàn)在城中這么亂嗎?”
“自從他們進(jìn)城,已經(jīng)這么亂了許久了?!弊跐蓪⑺匾伦o(hù)在身側(cè)。
“我們?nèi)コ圆琛!?p> “好。”
嘉歷64年十二月三日,已經(jīng)過去一年的時間了,昭華的靈力也幾乎被昆侖鏡消耗的所剩無幾,小白已經(jīng)轉(zhuǎn)醒。
宗澤在城內(nèi)城外搜尋了三日了,這三日風(fēng)雪交加,冷的刺骨,可還是未見裊裊的一絲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