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悅一臉不忍的看著羅嚴震驚心痛的神情,她柔聲的對著羅嚴道:“我只是怕你……七娘子,畢竟也是在府里養(yǎng)大的。出了這種事,我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對你說?!?p> “你又只是說說而已?”古鐘鐘平淡的站在一旁,冷眼看著秦悅的表演。
秦悅見古鐘鐘的反應(yīng)很淡,帶有些焦急的道:“這是真的……如果不是我偶然間將小妮子的手弄破了,滴了血在羅大哥受傷的血布盆里,也不會知道這個事情?!?p> “不信,我們現(xiàn)在就可以試一試?!鼻貝偘胝谘谥?,似是猶豫的對著古鐘鐘看去。
“就只有這樣嗎。”古鐘鐘無奈的的嘆了一口氣,看著羅嚴一臉心痛到無法呼吸的模樣:“為什么秦悅說什么你都信?!?p> “七娘子和你過的這幾年,還不夠你了解她的為人處事嗎?”
“這幾年,她是沒有跟你講過她的經(jīng)歷,還是沒有跟你哭訴過她的苦楚。哦,是了,說了有什么用。是吧……反正你也不在乎?!?p> 古鐘鐘一邊說一邊從桌上拿過一個裝著清水的盆子,迅速的拉過秦悅扎破了她的手指放了一滴血在水里,又拉過羅嚴,不允許他反抗的同樣取了一滴血滴了進去。
血滴在水里緩慢的移動,古鐘鐘卻不去看,又拉過了滿臉迷茫躲在一旁的秦音,在她略顯刺耳的尖叫聲中刺破了她的手指,取了一滴血也滴了進去。
“自己看?!惫喷婄姺砰_了秦音的胳膊,后者像兔子一樣,很快又跑到了秦夫人的身后,避開了看著古鐘鐘視線。
羅嚴滿臉怒意,想要掀翻銅盆的被古鐘鐘一巴掌打了回去。秦悅也捏著自己傷口已經(jīng)愈合的手指,有些害怕的躲在羅嚴的身后不敢去看盆里。
“看。”古鐘鐘強制著羅嚴看向盆內(nèi),盆內(nèi)的三滴血幾乎已經(jīng)分辨不出來了。
“你和秦悅看來是親人啊,真可惜,你倆不能在一起了?!惫喷婄姵靶Φ目粗貝偅袅颂裘济?。
“不,不是的?!鼻貝們?nèi)心有一點惶恐,這個只有她知道的事情,面前這個帶著面紗的女子怎么也會知道,一定是七娘子……
她有些暗恨的垂眸,要是只有七娘子一個人在這里,任她怎么說都不會有人信她是無辜的。
“你是不是在想,我怎么會知道?你是不是以為,你拿刀子割七娘子手心的事,只有你和秦音兩個人知道?”古鐘鐘半低著頭看著秦悅,不難猜測這個不大的小姑娘內(nèi)心在怎么恨著她。
“小妮子是羅嚴的孩子,七娘子沒有任何的錯處。置于你說的東西,對不起,沒看見。你要么就拿出來,要么就閉嘴?!惫喷婄娪靡恢皇痔鹎貝偟南掳停瑥娖人币曌约旱难劬Γ?p> “我想,有了今天的事情,李夫人不會樂意聽見這些不好的傳聞?!?p> “你還沒有搜七娘子的屋子……”秦悅還有一點想法。
“聽不懂嗎?”古鐘鐘放開了秦悅,手狠狠的向下一推打到了一旁的桌子,桌子應(yīng)聲碎裂,秦悅也閉緊了嘴,不敢再出聲。
“剛剛差點讓小妮子死掉的人是你們。還叫過大夫了,你從門口回來的時候,見過大夫嗎?有問過人嗎?說什么信什么,你這個人,可真是心甘情愿的人人欺騙?!?p> 古鐘鐘拿起剛才怕拍桌子時收好的和離書,放在羅嚴眼前,又從袖子里拿出來了一根毛筆遞給他,“簽了?!?p> 羅嚴內(nèi)心積攢出的氣力,在看到盆內(nèi)的血滴之后早就有些動搖,又被古鐘鐘這么一問,他堅定的眼神也起了變化,只是……
他抬起眼看著七娘子,眼里突然滿是不舍和哀求:“不要走。我,是哪里做錯了嗎?”
羅嚴低沉的語氣之中有一股深深的失望,仿佛一個不知所措的大孩子一樣。
七娘子聽著羅嚴的話并未開口,古鐘鐘便替她淡淡的道:“你這么說不怕秦悅傷心么?!?p> 秦悅雖然聽到羅嚴這么說心中有點不舒服,但在這種情況下,她并不能出聲反駁,再被古鐘鐘抓住話柄,她可就要懊惱死了。
“別走,留下來?!绷_嚴不理會古鐘鐘諷刺的話語,只是對著七娘子又向前走了兩步道:“我只是太在乎你了?!?p> “不必,簽了吧?!逼吣镒幼叩搅斯喷婄姷纳磉?,神色冷淡。
秦夫人眼見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已經(jīng)無法收拾,稍稍抬了下巴對著羅嚴道:“簽了也罷,只是,七娘子從此要在秦家的族譜里除名?!?p> “除名便除名?!逼吣镒訉χ胤蛉说囊暰€,嘴角似乎也學(xué)著古鐘鐘的樣子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對著秦夫人道:“我從來,便沒有過姓名?!?p> 羅嚴見七娘子堅決的的神色,默默地提筆手腕沉穩(wěn),一筆一劃的寫完。然后他也不再去看七娘子,轉(zhuǎn)身便走了出去。
秦夫人也在后不緊不慢的走出門去,門外的丫鬟仆人聽著屋內(nèi)的動靜謹記著沒敢進去看,只是在秦夫人等人一出來便圍了過去。
屋內(nèi)只有秦音在后面走慢了一些,猶豫的回頭對著七娘子小聲道:“你,快走吧。”說完秦音便也腳步匆匆的離開了。
小妮子在七娘子的懷里依舊睡的很香甜,她小小的臂彎觸摸在七娘子的身上,仿佛很安心的動了動小嘴,即使古鐘鐘拍碎桌子的一點動靜也沒能將她叫醒。
七娘子早就按照古鐘鐘的交代,收拾好了東西,都放在古鐘鐘那里。小丫頭在古鐘鐘和七娘子出院門的時候,百無聊賴的小臉突然煥發(fā)出光亮,她小跑著向前,對著七娘子問東問西:
“夫人,我?guī)е殴媚镞^來的時候沒有經(jīng)動任何人。”
“水也燒好了,我又去吩咐了一遍,等下回去就可以直接沐浴了。”
“夫人,小姐的床褥我也收拾了新的出來,要不要再為小姐準(zhǔn)備一些軟布出來?”
“夫人,你要出府嗎?”
七娘子在府門口不遠,卻并沒有多少人的小路上站定住。小丫頭似乎也有點預(yù)料到什么,她有些遲疑的抿住了嘴巴,眼神猶豫不定的遲遲不敢看向七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