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滴……
程皎猛地驚醒,入眼卻是個完全陌生的環(huán)境。
身下是熱炕,鋪著厚厚的草席子,身上蓋著被褥,雖有補丁但看上去還算干凈。
“這是……”她聲音啞得厲害,頭也暈暈的。
抬起手臂想揉揉腦袋卻發(fā)現(xiàn)這壓根不是她的手,她的手不可能這樣小。撩開棉衣的袖子,程皎發(fā)現(xiàn)這截手臂極細且黃,她又撩開被褥,發(fā)現(xiàn)這具身子瘦瘦小小,根本就是個小孩子。
怎么會這樣?她程皎是一名二十三歲的大學生,準備考研在自習室里復(fù)習累了趴在桌上歇一會,醒來就是眼前這情況,她原本的身子也變成了個小孩子的。
頭開始疼了,程皎還是伸出手臂按了按太陽穴,莫名感覺一股氣流涌入,她好像多了些記憶。
這具身子的原主人是個年僅九歲的幼童,叫做程綠,這里也不是她熟悉的大學而是一個名叫余家村的小村莊。程綠兩天前去后山拾柴火,回到家后不知怎么倒地不起,她爹娘去縣里找了大夫,大夫瞧后開了藥便匆匆離去,哪里想程綠喝了一碗就這么去了,換來了她程皎。
“庸醫(yī)……”程皎吐出二字,這個大夫不僅害了程綠,還把她程皎也牽扯過來,讓她如何不惱。
滴答滴答……又是水滴聲。
這回程皎卻尋到了源頭,是胸前掛著的玉瓶。玉瓶通體碧綠,大概七、八公分,表面沒有任何紋飾圖案,不算重,掛在脖子上不會感覺吃力。程皎晃了晃,里面有液體,她打開瓶蓋,一股濃郁茉莉花香襲來,她趕緊又蓋上,拿不定主意。
這是什么,是這程綠采了茉莉花裝在里頭?不會,冬日里沒有茉莉花,如果是之前采的那應(yīng)該早變質(zhì)了,況且這種味道她也拿不準是否真是茉莉花香。
太過濃郁了,她并不喜歡。而且小小玉瓶里頭又是死水如何會有水滴聲?她真是想不出答案。況且這玉瓶雖造型一般但玉質(zhì)和顏色都極美,這程綠一個小小女童,家境貌似并不富裕,怎會有如此物件?
暫且不去想了,程皎在熱炕上坐著,天氣寒冷她其實不情愿動,只是如今這般她最好還是了解清楚情況再做打算,畢竟腦中引入的記憶就一些細枝末節(jié),而且真實性有待驗證。
心中想法雖多,但程皎本質(zhì)上還是個父母寵著的嬌嬌女,此時正打量屋中情況。
右手側(cè)是一排木衣櫥,數(shù)量有三,最邊上一個面上還有簡單雕花。左手邊最近處擺放著幾個箱籠,其中一個半開著,能望見里面的草編蝴蝶、一把小木扇及一個類似腰鼓的東西。再往前是一排木架格,上頭滿滿當當,不僅有針線筐、面盆牙缸、大小布巾還有鐮刀水壺這類小型耕作用具。正前方地上則放著一個炭火盆,早已沒有火氣,再往前是幾張方形矮凳,上頭擱了薄棉墊子。
程皎又坐了會,方才下地尋到了原身的棉鞋,穿上后她跺了跺腳,這才多了幾分真實感。她走到衣櫥前打開,拿了件厚棉衣穿上,理好衣襟后順手撫了撫頭發(fā)。
手感不是太好,粗糙又有多處打結(jié),程皎嘆了口氣環(huán)顧屋子卻沒找到類似鏡子的東西,常看書中說古人都是照銅鏡來正衣冠,怎么卻找不著,莫非原身家庭還用不上銅鏡這種物件?
只希望是個清秀的女孩子吧,不過看這膚色,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