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方仙一身漿洗得略微發(fā)白的青袍,拜別了父母,在炊煙裊裊中走出村子。
“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踏上茫茫大道,他心里卻充滿了一種少年意氣的雀躍,這對于當了兩世老宅男的他,是一種十分新奇的體驗。
“嗯,還有王小二這個名字實在太俗,我行走江湖,就叫做方仙了……江湖險惡,能不留下就不留下名字,實在不行就用假名!”
這也是從一開始就斷開聯(lián)系,免得給家里人招災。
“目前當務(wù)之急,是去尋找真正的內(nèi)家典籍,練出真氣!”
方仙的《猛虎拳》是在縣城里偷學的,靠著【洞玄之眼】的天賦硬生生記憶下來,但真氣運轉(zhuǎn)法門可不是幾個動作,根本無法看穿的。
“說到典籍,我就只有一本《洞玄秘錄》,說不定超越了諸多武功典籍,是無上邪功,但不說我不愿意修習的問題,哪怕愿意,也是學不成的,這可能與世界有關(guān),更可能與那個未知名的存在有關(guān)……”
方仙猜測,修煉《洞玄秘錄》,最關(guān)鍵的就是與那個邪異存在建立聯(lián)系。
當初的他,就是在夢里夢到了詭異場景,才覺醒了【洞玄之眼】的天賦。
洞玄之眼,洞察玄機,觀測入微!
“換言之,修煉這邪門東西,關(guān)鍵在于‘聯(lián)系’與‘頻率’,說不定那個邪神一樣的存在,從宇宙深處傳來‘信號’,《洞玄秘錄》則是調(diào)整人身,變成‘收音機’,收到信號了才能調(diào)整人體,變得漸漸‘非人’,一旦換了個宇宙,聯(lián)系斷開,收不到信號,就無法修煉,不過已經(jīng)修煉成功的《洞玄之眼》倒是保留下來,算我賺到,糖衣吃了,炮彈丟回去……”
方仙心頭惴惴,雖然這只是他的猜測,但有很大可能為真。
占那樣存在的便宜,不是好事。
并且,《洞玄秘錄》的邪異,讓他選擇敬而遠之。
“此去走幾個時辰的山路,可以到縣城,不過我曾經(jīng)在那里的武館偷學武功,雖然只是趴著圍墻看了半天,但也不可不防……再說,縣城里面可能有熟人,改名也沒用,畢竟王老根一家再怎么僻居鄉(xiāng)村,也總來過縣城幾次……”
望著面前的岔路,方仙略微沉吟,就選擇了另外一條,通往搖鳳郡城的道路。
不管怎么說,郡城總比縣城繁華!
縱然有一些高人喜歡隱居深山老林,但喜好奢華享受的武林大豪也不在少數(shù),以郡城武風繁盛的情況,總有機會偷學那么一招半式的。
“如果有生死擂之類的可以看,就更是喜聞樂見了……找個門派加入也不錯,不能總是偷學武功……”
一想到這里,方仙又不由喟嘆一聲。
練武不練功,到老一場空!
這是他從縣城武館偷聽來的一句話。
所謂的武,指狹義上的各種招式、技法、外門功夫。
而功,就是能練出真氣的內(nèi)功!
“要由外而內(nèi),練出真氣何等之難,想要成為人上人,還是必須拜得名師,得授內(nèi)功心法!”
“但真氣,又是什么東西?”
方仙對于此等超自然力量,心里十分好奇。
不過想想自己的出身、家底、想要打動什么大門派拜師是不要想了。
倒是【洞玄之眼】在身,可以偽裝成‘過目不忘’之類的天賦,不知道會不會有高人意動收徒。
方仙倒是不介意拜個老師。
當初要不是家徒四壁,實在付不起學費,也不至于去偷學。
他背著包袱,走了幾日,距離搖鳳郡城只剩下半日路程。
沿路,可以看到周圍農(nóng)田繁多,比小縣城周圍繁榮不少的樣子。
路邊,還有專門供行人歇腳的茶攤。
方仙看了看日頭,烈陽橫空,灼燒天地,熱浪滾滾。
他走到茶棚之中,用一枚銅錢買了碗茶水。
這里的茶只是一般,但勝在溫熱,剛好解渴,又不至于太涼,令人腸胃不適。
方仙喝了一碗再續(xù)一碗,拿出幾塊干糧慢慢吃著。
這時候,他眼睛一掃,茶棚內(nèi)所有人都映入眼簾。
此時人不多,茶棚之下只坐了寥寥三桌人。
一桌是一對爺孫,衣著樸素,好像普通農(nóng)夫。
另外一桌則是坐著幾名身穿藍色勁裝的青年男女,配刀持劍,一副江湖中人的打扮。
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他這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少年。
“師兄,馬上就到搖鳳郡城了,那城內(nèi)可有什么出名的武林名宿、宗派武館、乃至年輕少俠?”
這時候,青年男女中的一名鵝蛋臉少女突然開口。
方仙聽到,心里不由一動,表面上啃著干糧,耳朵卻悄悄豎了起來。
“要說如今江湖新秀,最出名的應(yīng)該是那八大豪杰、十六新星……其中的‘天羅星’包乾,就是出身搖鳳郡!”
青年男女中的師兄回答道。
“天羅星啊……”
幾個師弟師妹滿臉向往之色:“如果我們也有一日能名動江湖……方才不枉此生!”
“嗯,諸位師弟師妹多多努力啊……”
青年師兄鼓勵道,心里卻翻了個白眼,知道若無奇遇,這是基本不可能的事情。
就在這時,又有一輛馬車停在茶棚旁邊。
仆人栓了馬,一名大紅衣襖,頭戴朱釵,瓜子臉,相貌十分妍麗的丫鬟下了馬車,掃了眼茶棚,點點頭對車廂內(nèi)道:“小姐,我看這個茶棚還算干凈,要不就在這里休息一下?”
“甚好?!?p> 從馬車內(nèi)傳來低低的應(yīng)答聲,一只手掌伸了出來,一名妙齡女子在丫鬟的攙扶中下了馬車。
她身材婀娜,臉上卻蒙著面巾,遮住了明眸以下的部位。
“唉……”
一個低低的嘆息傳出。
是那桌師兄弟中的一個師弟。
原本他看丫鬟已經(jīng)相當美麗,正幻想小姐該如何絕色,此時見到這一幕,不由大失所望。
“哼!”
這小小的心思,本來也不算什么,但旁邊的師妹卻注意到了,頓時冷哼一聲,望著那小姐的目光帶著幾分嫉妒,幾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