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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夫人小親親

第二十九章 答應(yīng)婚事

將軍夫人小親親 陳小花花 3287 2020-04-18 12:00:00

  太子府內(nèi)。

  繁紅一夜經(jīng)風(fēng)雨,仍掛空枝。飛花茫茫輕似夢,盡數(shù)凋零。

  昨夜,府門眾人折騰了半宿,四處尋過,都不見太子的身影。只得清早天際邊的陰沉被淡淡的光束逐漸疏散開來,才見他神色頹然地踏入府門。

  燕兒一夜未眠,一直擔(dān)驚受怕地守在太子妃身旁,精神卻不敢疲累,生怕她有所閃失。聞見太子回來的消息,噙著眼淚就沖了出去,“太子爺,您昨夜是去哪兒了?太子妃她……失了孩子,現(xiàn)下還昏迷著。”

  太子眼眸未抬,面色似無一絲波動,徑直走進(jìn)了寢殿,坐到了床前。

  那榻上,虛弱不堪的臉龐之上,她即便是睡著了也緊蹙著眉頭,任誰看了都十分的揪心。

  他冷靜對身后的小梅囑咐道,“按照余太醫(yī)給的方子,好好為她調(diào)養(yǎng)?!?p>  忽得失了孩子,妻子又病懨懨地臥床不起,瞧著他的表情,竟沒有半分震怒與驚訝,燕兒不禁心想,他果真對小姐是面上親近,實則狠心……

  趙元逸瞧著那沉睡中女子,又往窗外有意識地瞥了一眼,目光帶著些陰寒之氣,幽幽開口問道,“曹表小姐呢?”

  昨晚事忙,燕兒這才想起來那曹青然的存在,不過她當(dāng)時也無暇顧及,自是不知的,于是只能搖了搖頭。

  她倒是跑的快……

  趙元逸正沉沉思索著,如何將這老賬新賬算算清楚。一個家仆躬身走進(jìn)屋中,低聲通傳著,“太子爺,尹小姐的貼身侍女前來傳話。說是,尹小姐應(yīng)了這門婚事?!?p>  聞言,他一瞬微愣,恍若害怕聽岔了一般,不可置信地重復(fù)問道,“你說什么?”

  那家仆也不解這話的意思,生怕說錯惹怒了主子,更為低眉順眼道,“說是應(yīng)了這門婚事……太子爺可要將那侍女請進(jìn)來細(xì)問?”

  以她的性子,怎會如此……

  他想不明白,卻也心存著幾分僥幸,生怕叫那侍女進(jìn)來問了個清楚后就會突生變數(shù)一般,即刻抬手阻攔,示意不必。

  若是真的,他只會高興得發(fā)瘋,這一次,我不想再失掉你了。一想起,這江山,今后有你與我共賞。

  忽然之間,自己做的一切除了報仇之外,也有了別的意義。

  燕兒震驚不已,太子竟然要娶那尹千星!察覺到太子細(xì)微的表情變化,更是為太子妃不平,忍不住憤然出聲打斷道,“太子爺,太子妃她還病著呢!你就算要娶妾侍,也得等等吧!”

  說罷,燕兒也深覺自己過于多話,對主子失言了,可,可她實在看不過眼,若是小姐醒了得知此事,不知得掉多少的眼淚。

  她不后悔,卻也害怕著,膽怯地看向太子,他倒一聲未吭,只是不動聲色地瞥過她一眼。

  殿中頓時陷入了一片冷寂,空氣中也寒了幾分,過了片刻,他扔下了一句話,起身就走,“曹青然回來,即刻捆了,送去刑部?!?p>  他語氣一如往常,吐露之言卻字字催人性命,若是將這表小姐送去刑部,就算不死,小半條命也得沒了,外表平易近人的太子,如今對此事居然如此嚴(yán)厲……

  燕兒想到這里心頭悶了口氣,不由猜測著,這是難道是為了小姐報仇?

  皇宮中。

  皇帝半瞇著眼靠在那龍椅之上,似是小憩卻又句句聽著趙元逸行如流水般的話語,句句闡明著他與尹千星的感情。

  待他說完,皇帝已然面色鐵青,沉著臉睜開雙眼,有些慍怒地質(zhì)問道,“現(xiàn)在來告訴朕這些,意欲何為?”

  趙元逸跪在地上,磕了個頭,眸色誠懇而堅毅,直言道,“求父皇將千星賜給兒臣!”

  “放肆!看這情形,你明知燁兒來向朕求過此女,你此舉莫不是將自己的兄弟全然拋諸腦后了?是不是朕平日過于縱你了,任由你現(xiàn)下胡作非為,枉顧親情廉恥?!”

  皇帝震怒萬分,一手緊緊握著那椅側(cè)的龍頭,帶著王者獨有的攝人氣魄,不留余地地破口斥責(zé)著趙元逸。

  皇后聞訊連忙趕來,來不及著人通報便匆匆踏了進(jìn)殿,剛一上前,便見趙元逸一臉倔強(qiáng)地又磕了個頭,直挺挺地堅持道:“求父皇將千星賜給兒臣!”

  見此狀況,皇后無奈暗吸了口氣,柔聲勸著皇帝,“陛下息怒,逸兒現(xiàn)下是被那狐媚妖女迷惑,才神志不清胡言亂語,臣妾這就將他帶回去清醒清醒?!?p>  “我看他倒是清醒的很!聽聞昨夜太子妃小產(chǎn),今日就來求娶自己兄長喜歡的女子,皇后當(dāng)真得好好教教他怎么做人了!”

  趙元逸無奈閉了雙眼,又預(yù)備磕頭,皇后急忙走近他身旁,小聲阻攔道,“若是你想那尹千星今日就被賜死,你就繼續(xù)妄行吧。”

  望向那龍椅上的人,看似不過是一個尋常的老人,可披著身龍袍,手上掌握著無數(shù)之人的生殺大權(quán),一切都就不甚簡單了。這話如同箭一般直直射中了他的心臟,動搖著他的決心,他不得不顧慮……

  想罷,這件事既已嚴(yán)明,父皇雖氣極,但應(yīng)該還有回旋的余地,短短幾秒思慮周全之后,他終于聽了皇后的規(guī)勸,跪安離去了。

  徒留一雙明黃的龍鳳,在宏大空曠的殿中交談著。

  皇后走到皇帝身旁,捏了捏他的肩膀,為他紓解著適才的疲憊與憤怒,輕聲細(xì)語地安撫道,“皇上,自家孩子好好管教便罷了,切莫動氣,氣壞了身子?!?p>  皇帝扶額,粗聲嘆了口氣,“逸兒這般任性。你說這事,現(xiàn)下可如何是好?逸兒,燁兒可都是朕的孩子啊。”

  皇后輕笑一聲,溫柔開口道,“兩個孩子都是極好的孩子,何必為一區(qū)區(qū)女子傷了彼此的情誼。再者說,曹表小姐昨夜進(jìn)宮來為漪諾打抱不平了,說是這流產(chǎn)一事與這尹千星脫不了干系。宮中,可不容這等心思歹毒之人。”

  皇帝聽了,不甚明白,狐疑追問道,“皇后的意思是?”

  皇后緩緩收了手上的動作,對皇帝福了福身,嘴角一抹端莊的微笑,“依臣妾看,此女留不得。”

  ……

  魏府內(nèi)。

  直到晌午,魏臨初才從外頭回來,正是一身大汗淋漓,頸間布著密密的汗珠。近來每日不到天亮,他便起早去往練武場,訓(xùn)練新兵。今日時間倒算寬裕,還趕得上在府中沐浴用膳。

  尹小姐的消息一大早就從太子府傳出,不到半日已然傳得沸沸揚揚,版本眾多,真假難辨。

  就連葉青皆有所耳聞,見將軍回來,跟隨在他身后,步履格外沉重,左不過是早晚知道的事,一番衡量后還是直言開口道,“將軍,可在路上聽到尹小姐的消息?”

  沉穩(wěn)的步伐驟然頓住,轉(zhuǎn)頭細(xì)問道,“她出了何事?”

  看來將軍是不知道的……這下倒讓葉青面露遲疑,支吾道,“尹小姐……她,太子府里傳出來的消息,說尹小姐同意要嫁給太子了……”

  他久久地停在原地,沾了些水汽的發(fā)絲貼著身子,如今竟也有了些涼意。

  一陣寒風(fēng)清揚,空氣中的水霧瞬時像是幻化成了雪,一片一片,鑄成冰錘直直刺向他的心口,剜得他生疼。

  或許,你有一天還會想回去……回到他身邊。當(dāng)日策馬途中,也算早料想到了。

  他現(xiàn)下沒有一絲怒意,臉上的清冷之色宛如有朵浮在冰上的蓮一般,仿佛遺世而獨立,縹緲冰冷地淡淡道,“若是她自己的做決定,我自然尊重。”

  葉青心下即是為將軍不甘,也不完全信這消息,焦急道,“將軍還是得去親自問一問尹姑娘,突然來的消息,傳來傳去,多是誤會!”

  魏臨初面色未改,只是神色難掩倦怠,半垂著眼簾,抬腳便向屋內(nèi)走去,“我去更衣?!?p>  葉青實在放心不下,生怕將軍就此消極應(yīng)對,無論怎樣,都該問個清楚的!于是焦急沖屋內(nèi)喊著,“將軍!你定得去問清楚啊!”

  ……

  消息散布開來,緊閉的尹府大門外,不知不覺聚集許多人站在對街,議論紛紛,我就著虛掩的門縫一瞄,當(dāng)中不乏熟面孔,認(rèn)出有幾個女子,是當(dāng)日茶會見過的……

  她們站得不近不遠(yuǎn),聲音卻剛好傳到我耳邊。

  “那日就知這女子不簡單。沒想到不光是太子、魏將軍,竟和二皇子也有干系。真是不知羞恥……”

  “姐姐說的是??!不過她也定是自知沒臉見人,若非如此,怎地青天白日的緊閉著府門,不敢見人?”

  “話是怎么說……無論用什么手段,總歸有些背景。那曹表小姐都奈何不了她,咱們還是明哲保身,少說為妙!”

  這流言蜚語傳來傳去難免就夾帶了些污言穢語,只會讓人聽了生氣。見我一手伏在門上,神情恍惚,似是不快,小梅忍不住出言勸道,“這些話,小姐大可不必往心里去的……”

  聽到這話,我才緩過神來,對她莞爾一笑,解釋道,“我沒生氣。不過是在想,這樣做究竟有沒有用……”

  小梅看著我犯愁的模樣,也不知如何安慰,只能堅定道,“小姐別想了。什么都不要緊,總比坐以待斃好!”

  是啊,總比坐以待斃,聽天由命好吧。就算最后頭破血流,最壞的結(jié)局不過一死,也不辱沒了我尹家滿門忠烈的名聲。

  這便是最壞的打算了……

  正在此時,門外趙元逸帶著一眾人馬到來,他不同于往常的平和與溫潤,話語軒昂,有著吐千丈凌云之志氣,威嚴(yán)下令道,“將圍觀人等全數(shù)清走!”

  我怔在原地,這樣的他,我從未見過。這一刻,他真像個太子。不,他本就是太子。

  一身沉重的華服輕曳,他轉(zhuǎn)身而來,面色余威還未消盡。門里門外間,與他不過毫厘之隔。

  這份距離,讓我恍然間看到一道硬生生的屏障,將我與他分開得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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