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誰搶了她的寶座
葉祁甩袖轉身離去,與喬慕擦身而過之時,微頓了下腳步。
嗓音輕寧:“喬大小姐,世間男子千千萬,何苦執(zhí)著負心人”
喬慕雙手環(huán)在身前,搖頭表示不贊成。
“非也,我今日會前來,不是因為執(zhí)著”
“不過是人性的陋習,就像…”
她昂著頭,似是找不到形容詞,沉著片許,才揚著眉道。
“就好比人拉完屎之后還習慣性的回頭看一眼一樣,不是想知道它臭還是香,更不是想知道它什么形狀,單純的只是習慣看眼而已”
如此不雅觀的比喻,引來不少人竊笑,同樣,還挺有道理。
徐文風那張臉別提有多難看了,真真是像剛吃完屎。
葉祁平靜的瞳孔閃了下,很不習慣這等粗鄙言詞的樣子。
須臾,才微微頷首:“喬大小姐倒是真性情”
喬慕不由多看了他幾眼,到底是自己人,越看越順眼。
一把拍他肩頭,爽聲道:“小磕巴,你如今倒是不磕巴了…不錯,有長進”
葉祁聞言,修長的身子骨狠狠的頓了下。
他本無心熱鬧,會在人堆里圍觀,不過就是瞧見喬慕的背影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所以多看了兩眼。
他當然知道喬心月會暈倒是因為喬慕的小動作。
也不知當時出于什么心里,素來討厭這些小動作的他,竟會上前參合一腳。
診出喬心月喜脈時,他便也沒多掩飾,順水推了一把,只是想看看這位喬大小姐到底想做什么。
此刻,似曾相識的言語,熟悉的語調,葉祁腦子里緊繃的弦猛的波動了一下。
微顫的眼皮下滿是不可置信:“你、是…?”
葉祁腦子里剛閃過一絲狐疑,立馬便否決:“不、不可能,你不是她”
關于‘小磕巴’這幾個字眼,只有那人敢這般稱他,可她、已不在人世。
他凝了下神,問:“你為什么會這般喚我?”
喬慕:“…”
她怎么忘了,轉眼前世今生,這般虛幻的事,可別嚇壞了這孩子。
喬慕收回手,訕訕的笑了笑:“呃,抱歉…認錯人了,你、跟我一故友很像,那個、他是一個磕巴”
葉祁盯著她,波瀾起伏的臉色逐歸平靜,想來,也只能是如此了。
陣陣馬蹄響起,人群后傳來呼喝聲:“讓開,都給我讓開”
“讓開…”
喬慕轉身,望向那浩浩蕩蕩的大隊人馬,鑲著金邊的紅色馬車在陽光的折射下散出道道刺眼的光芒,紅紗輕輕覆繞,唯美夢幻的墨翡珠簾叮當作響。
一抹身影半椅在內,不知是這紅色系過于沉重還是怎的,老遠都能感覺到那邊襲來的煞氣。
周邊的人瞬間散去,躥入條條街巷,喬家這邊的人也急著躥入府中,喬英和喬正平都被人扶了進去。
大門砰的一聲被親上,喬府門前,片許就只余下喬慕、葉祁和秦霜三人。
秦霜站在她身后,嚇得瑟瑟發(fā)抖。
葉祁低頭頷首,規(guī)矩的站到了路邊。
喬慕半瞇著眼思量著什么,這陣仗,好生熟悉…
沉思這會功夫,馬車已經駛了過來。
葉祁見她還愣著,伸手將她拉到路邊。
喬慕一個趄趔,差點摔倒,幸得葉祁將她穩(wěn)穩(wěn)扶住。
抬頭之跡,馬車疾駛而過,飄起的車簾一角,那個人…紅衣加身,玉冠輕束,只手撐著半倒的頭,墨發(fā)垂在軟座上,銀面裹覆住他半張臉,只余薄唇與下鄂精致的輪廓顯露,整個人看上即慵懶又神秘。
抬眼間,四目相對。
喬慕身子顫了下,莫名的白了一張臉,不知因何,心口悶得發(fā)慌,呼吸不暢,視線跟著遠去的車馬,腳下的步子竟不由自主的往前跟去。
“你瘋了”耳邊一聲輕吼,手下一重,喬慕的思緒被拉回。
側目,是葉祁帶怒的俊臉。
喬慕穩(wěn)住呼吸之后,才懵懵的問了句:“怎、么了?”
馬車走遠,葉祁松開她衣袖。
好心提醒道:“喬大小姐,往后看到這輛馬車,還是遠離較好”
丟下這句話,葉祁已經甩著袖子轉身離開。
秦霜整個人還在哆嗦,輕輕扯了扯她袖管,壓低著嗓音怯怯道。
“小、小姐,你適才怕是被那鬼王迷了魂”
喬慕身形一頓:“鬼王?迷魂?什么東西?”
秦霜臉都灰了,連忙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在她耳邊細聲道:“小姐,千萬別讓鬼王聽到這等妄言”
“總之,你聽葉公子的,往后看到這紅馬車就離遠點”
鬼王…喬慕瞇了瞇眼,反射弧有點長。
傳言鬼王生性嗜血,脾氣古怪,殺人不見血,那雙眼能攝魂奪魄。
那些言詞,不應該是應該屬于前世的她嗎?她就說剛剛那一幕怎的如此熟悉,那本該是屬于才她的專屬出場方式才對。
從未想,鬼王的寶座竟會易了主。
喬慕腦海里不自覺浮現面具下那雙眼…看不清輪廓,瞳孔中的暗色深不見底,自帶一股陰邪之氣。
別人或許不懂,可她是誰,她是萬毒窟主,世人真正懼怕的鬼王。
根本不是那人的眼能攝魂奪魄,而是那人對她使了攝魂術。
喬慕心底咯噔了一下,攝魂術不應該隨著她前世的死而消失于世嗎?怎么可能還會重現于世?
這個占據她寶座,且懂攝魂術的陌生鬼王又是從哪冒出來的?
喬慕腦子有點亂,周身氣息都冷了幾分。
秦霜盯著喬慕的背影,總覺得,她家小姐自千山崖底撿回條命之后,就像好變了個人。
就好比此刻,喬慕只是靜靜的站在眼前,卻讓她心里發(fā)毛,甚至有一絲…恐懼。
“小、小姐,我們…還、還搶親嗎?”秦霜看了眼大門緊閉的喬府。
被那個鬼王這一路過,門口那些嫁妝擔子都撂了一排,場面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