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反擊5
葉寧此刻毫無尊嚴地趴在地上。
她欲哭無淚。
早知道跟著邢知修那家伙也不要跟著竹曲這個不靠譜的!
下朝之后,邢知修去處理奏折,把她交給了竹曲,讓竹曲帶他去沐浴更衣。
竹曲把她交給宮女之后就走了。她知道竹曲不待見她的原因,就是因為她和楚珂太像了,竹曲不喜歡楚珂。
竹曲自幼跟在邢知修身旁,他和楚珂也算是半個玩伴,但是楚珂從來沒得到過他的好臉色。特別是在楚珂成為太子,脫下女裝之后,她記得竹曲那時清秀的小臉都紫了。她去嬉笑著拍他肩膀,竹曲把她的手給打掉,惹得她不明所以,最后還是邢知修來調停。
楚珂就是心大,太仁慈了,葉寧在心里淚流滿面,早知道就應該當時就把竹曲送走!
竹曲不在身邊,他一進房間沐浴,就被人捂住口鼻,她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等到醒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被綁得結結實實,趴在地上了。
“實在是對不住,老夫的人有些不懂禮數(shù),請阿鈺公子莫要見怪?!眮砣隋\衣官袍,語氣似乎可以讓人看見一個慈眉善目,面色和煦的老人,好像是真的愧疚極了似的。
老狐貍!葉寧咒罵,可是嘴巴里塞著什么東西,根本說不出話來。那老人聽她嗚嗚嗚了一陣,似乎是想說話,便含笑將破布取了出來。
葉寧氣喘吁吁。
她這才抬起頭,大眼圓睜。
這人怎么這么像她的太傅?
李元山。就是李元山。她不愛學習文章,小時候還作弄過這個總是笑面虎一樣的太傅。后來她少年戰(zhàn)神名號一出,更是無心學業(yè),太傅便不再入宮教她。
老者含笑不語,只是看著她繼續(xù)做無謂的掙扎。
等她掙扎了一段時間,發(fā)現(xiàn)沒有辦法掙脫的時候,終于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葉寧在心里有點激動地問系統(tǒng):“我表演得像吧!把一個垂死掙扎的人物演的活靈活現(xiàn)!”系統(tǒng)不想重溫她用力過猛的演技,于是說:“宿主專心。這人不好對付?!?p> 老者拍拍手,終于有人上前給她松綁。
“說吧,你是誰?邢知修是從哪里找來的你?”他聲音溫和。
阿毓抖抖索索:“草民……草民只是一個鄉(xiāng)野村夫……偶然為邢大人所救……”
老者眼神洞然,仿若彼此心知肚明地一笑:“果然?!?p> 所以這人根本不是皇嗣。只是碰巧和先皇長得很像罷了。
可恨的是,竟然還有一個鈺字在名字里。
他眼神忽然銳利起來:“你的名字是邢知修取的?”
葉寧被這毫不相干的問話擾亂神思,她回答:“是草民那過世的娘親取的……”話音未落,老者冷哼一聲:“謊話連篇?!?p> “你不是追求榮華富貴想要入宮嗎?老夫幫你一把?!崩险吣樕系男θ蓐帎艕?,葉寧不由地打了個寒戰(zhàn)。
“送到暗房里?!崩险咭粨]衣袖,翩翩而去。
葉寧不知道自己哪里戳到他的逆鱗了,一臉懵逼地被抬走。
話說,她看見他的臉了!他不怕在邢知修面前暴露嗎?!
……
杏花時節(jié)。稚子提筆,字跡豪邁。
中年人含笑看著自己的愛徒,拿起文章細讀,而后扶案:“殿下聰慧?!?p> 小孩一板一眼地回答:“是太傅教導有方?!?p> 中年人更加滿意。
他心里難說沒有絲毫逾矩的驕傲與自豪。他已經(jīng)能夠想象到太子殿下以后的驚才絕艷,帝王威儀,到那時,他將是萬古留名的帝師,因為太子殿下以后會比誰都做得好。
此時,那宮裝夫人帶著婢女以及那個惹人生厭的愚笨小女孩來探望他們。
她們打攪了他的進程,他皺了皺眉頭,但還是含笑迎接。
反而是那小兒道:“母妃。孩兒還沒下早課,怎能因口腹之欲浪費春光?”
那婦人面上笑容有些掛不住,她本來是燦爛如春陽的,此刻卻被自己兒子的一席話說得面色蒼白。
這不是太子第一次拒絕她。
中年人非常滿意??磥硖佑涀×?,不可以與深宮婦人深交,她們缺少胸懷與見識,怎么能教導好一國儲君?
他的太子殿下非常完美。
他的目光掃向遲遲不肯離開的小女孩,小女孩長得圓潤漂亮,可是圓潤漂亮有什么用?沒有兄長聰明,還一直想占用太子殿下的時間。
“太子殿下,該讀書了?!彼坏貌怀鲅蕴嵝?。他看見小小太子臉上難得的笑容,反而有些失望。
他把那煩人的小女孩趕走,太子惶惑地看他:“太傅,妹妹是我一手帶出……”
他明白太子殿下言外之意,意思是公主殿下不是深宮婦人,他言簡意賅地回答:“唯小人與女子為難養(yǎng)也?!?p> 小小男孩沒有辯駁。
他覺得心情舒暢許多,繼續(xù)講課。
……
葉寧面對著這些器具,終于明白了。
這tm的老匹夫要閹了她?。?p> 葉寧整個人都不清醒了,她質問系統(tǒng):“夠了我覺得已經(jīng)夠了!我從一個像男的的女的,變成了一個男的,這下還想讓爺變成沒有性別的生物!太過分了吧!爺不干了!”
他們不知道哪里搞來的劣質麻藥,往阿毓嘴巴里灌。
葉寧被嗆得雙眼通紅。
“系統(tǒng)救命!”
“系統(tǒng)是沒有辦法的,這是您的一個個選擇得出來的結果,宿主請接受你的結果?!?p> “你做個人吧!”葉寧絕望怒罵。
她在心里祈禱,邢知修快來,竹曲快來,未來的皇帝要被閹了,隨便倆個誰都可以!反正是個人就好,快來救她??!
系統(tǒng)悠哉悠哉道:“宿主,求人不如求己,與其期盼大概率不會到來的事,不如自己想辦法?!?p> 葉寧怒吼:“我怎么辦?我怎么可能自救?麻藥都灌下去了!”
他們解開了捆綁她的繩索,上了一套專門捆綁手腳和鎖住腰部的。
系統(tǒng)同情地說:“宿主,恭喜你剛剛錯過一個可以逃跑的機會?!?p> 葉寧已經(jīng)有點暈了,她終于后知后覺開始掙扎。
怎么辦,要睡過去了……葉寧神志不清,她的眼角滑下一點淚水,萬惡的舊社會,萬惡的系統(tǒng),萬惡的老匹夫……萬惡的邢知修……萬惡的竹曲……
系統(tǒng)在腦海里呼喚她,她已經(jīng)應答不了了,逐漸失去意識。
然后是一陣劇痛。
她被生生痛清醒了幾分,終于聽見系統(tǒng)同情地說了最后一句:“宿主,恭喜你,太監(jiān)了?!比缓笏捅煌磿炦^去了。
她發(fā)出模糊的聲音:“nmsl?!?p> 好了,兄長的肉(體保不住了。
葉寧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一天后了。
她醒來的一瞬就痛苦地閉上眼睛,繼續(xù)睡吧,永遠不要醒了!
可是沒有辦法永遠逃避,葉寧生無可戀地坐起身,努力忽略下半身的劇痛。
她坐起來,想她一代千秋女帝,前太子,竟然被小小太傅用陰損手段給,斷!子!絕!孫!了!
葉寧有心理陰影是一定的了。但是她心里更痛苦的是對不起楚鈺。
葉寧痛苦地閉上眼睛,她已經(jīng)清楚邢知修恐怕是故意把她推到風口浪尖把幕后有異心之人引出洞口,但是邢知修卻沒有及時地把她救下來!邢知修!雖然李元山也很可惡但是一切的源頭都是他!
她攥緊了拳頭,第二次了!她們楚家兩兄妹被他害得好慘!為什么世界上會有這種對自己極端自信乃至自負的人存在!
葉寧想起邢知修那張臉,現(xiàn)在惟有恨意。年幼時相伴成長的記憶,是她沒那么仇恨邢知修殺掉她的原因。她也是人,甚至報復是必要任務的時候,心底也動搖過。雖然她不是楚珂,但是她接受到了邢知修的照顧。于是她頗有些愛恨照收了的意思。但是,她現(xiàn)在絲毫沒有一點同情邢知修了!這個人,極端自我,毫無同情心,自負,高傲,就算是自己心里別扭也會把所有錯誤推到別人身上!邢知修就是認為自己不會犯錯!
葉寧氣得全身發(fā)抖。
系統(tǒng)罕見地沒有出聲。
阿毓做錯了什么?阿毓活該被他利用?輕輕巧巧一條人命啊,他覺得自己能夠救的回來就可以這樣肆意妄為?!況且,阿毓是她哥哥!而且,邢知修也知道有八成可能,阿毓就是楚鈺。
憑什么?憑阿毓身份低微,沒有文化,就活該被他操控于掌心?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葉寧忽然冷靜下來,到頭來,頁數(shù)她的錯。她錯在傻白甜,錯在自戀,錯在一直把自己放在楚珂的地位上,去揣測邢知修的心思。楚珂他都下的了手,雖然他后悔了,但是當時他狠下心射的那一箭還不夠說明嗎?他心里最愛的始終是自己,他自戀到了一種無法想象的地步,楚珂的死,不過是他那一刻做到了,“狠狠心”。而且邢知修應該認為自己很尊貴吧。候府出身,機智冷靜,是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攝政王。簡直就是“不可一世”的寫照。不過……確實,他的身份很尊貴。
她該怎么辦?
葉寧第一次費力地思考這個問題?,F(xiàn)在她已經(jīng)冷靜很多了,她想,以自己現(xiàn)在算是殘破之身,該如何登上帝位,將那個該死的男人和那個該死的太傅踩在腳下!
邢!知!修!
我不會放過你!
還有那些害了楚鈺的人,她早晚會將真相查清,將他們拉到地獄。
葉寧心里平靜地想,這是她欠楚鈺的不過恐怕以登上帝位來償還也還不清了。也許可以殺掉害阿毓的人,但是她,始終欠楚鈺的。
她記憶里兄長的印象已經(jīng)模糊。但是她記得,楚鈺很疼愛楚珂。
她的眼淚忽然落下來了。都是她的錯。她走了,依舊健全,可留下來的楚鈺,失去了的是什么?雖然這是可以讀檔開始無數(shù)遍的游戲,但是她感受到楚鈺身體那一刻錐心的痛的時候,她已經(jīng)不會再把自己和楚珂分開來看了。
她現(xiàn)在,就是楚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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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何家
求收藏啊啊啊,一天更七千字的我真的想要收藏和評論啊啊 女主被閹了哈哈哈哈 實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