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白猿矮則兩丈,高則三丈有余,個個體型壯碩,渾身毛發(fā)雪白,或跳或跑,或爬或立,忽而呼叫,忽而大吼,不一會兒,整條大道都是擠滿了白猿。
烈火熊熊,照亮了白猿寨,照亮了數(shù)百頭白毛猿,場面壯觀之度,無以言喻。
滿街的白毛猿都注意到了林一這三個“異類”,個個雙眼發(fā)紅,幾乎馬上就要群起而攻之,撲上來將林一三人撕個稀碎。
“怎么辦,他們都已喪失了理智,早不是原來的村民了。”小蝶三人背靠背,緊握劍柄,氣氛緊張至極。“吹你的笛子,興許它們喜歡。”
林一馬上橫起笛子,吹了起來。
這古怪又神秘的笛聲總是有著難以言喻的魔力,仿佛能消除掉人的一切情緒,忘掉開心、難過、悲傷、美好、憤怒、痛苦……讓人感到身心一片空靈,仿佛置身搖籃之中,讓人想要回憶過去,腦海中卻又一片空白。
果然,原本焦躁不安的猿群逐漸安靜了下來,它們聽著這曲子,只剩下了呼嚕呼嚕的鼻息聲。
烏云遮住圓月,夜色暗沉。
一切都逐漸安靜下來,有的白毛猿已經(jīng)開始犯困,不停眨眼……
夜是夤夜,曲是好曲。
突然,一聲鷹唳,驚空遏云!
陰云四散,一輪血色圓月當空耀世!
剛剛安靜下來的數(shù)百巨猿,紛紛驚醒,再次躁動起來,任憑林一的笛聲如何轉換,絲毫不受影響。眾白猿捶胸頓足,嘶吼不止,終于一只白猿率先自猿群中高高躍起,雙拳互握,錘向林一三人。
林一雙手掐住法訣,低念咒語,一張綠色光盾迅速護在三人身前,而那只白猿雙拳合一,猛然砸在光盾之上,一聲巨響,白猿被震得倒飛回去,重重砸在地面。
其它白毛猿見狀怒吼不已,紛紛上前拼命攻擊三人。三人不愿傷害白猿,轉瞬便落了下風,苦苦支撐,更何況打退幾只白猿,又上來更多只,后面還有數(shù)百白毛猿往前擠。
菱兒奮力一掌逼退一只白猿,氣喘吁吁道:“這紅月若在,恐怕猿群便要一直進攻,怎么辦?”
“先撤一步,在不遠處守著,隨時回來!”林一說完,手帶綠光拍開一只白毛猿,拉起小蝶二人掠過眾猿頭頂,往寨門方向飛去。
夜空里驀然閃出一只黑鷹,速度飛快地緊跟上來,鷹爪在菱兒背上一掠,抓了個空。黑鷹急速掉頭,鐵爪再次抓來,小蝶一劍劈過去,正將黑鷹劈作兩半,那黑鷹羽毛四散,紛紛飄落。
林一三人見黑鷹已死,不再回頭,腳下生風,踏空而行,眨眼間出了寨門,消失在大火與月光照不到的黑暗中。
猿群一到寨門便不再追出,紛紛朝著林一三人消失的地方吼叫,吼了半晌,便也回去了。
林一三人奔行了沒多遠,回頭見猿群并沒追來,才停下休息。
小蝶道:“咱們不宜離開過久,找個山頂,在上頭盯著寨里的毛猴子們。”另兩人應了一聲,三人再次動身,往寨子東側靠山山頂奔去,路上三人皆無言語,只看著兩側樹影飛速倒退,聽得耳畔風聲呼呼,似乎各有心事。
正奔行間,小蝶忽然看到西北面天空濃云如墨,翻騰不止,而下面又有一道巨大光柱拔地而起,隱隱還聽得猿聲啼叫。三人神色凝重,相視一眼,各自心領神會,祭出法寶,轉而飛往白猿寨。
剛飛到半空,三人老遠便看到白猿寨一片火海,濃煙之中,一道徑寬十丈許的藍白色光柱直插云霄,光柱之內(nèi)一個黑點漂浮著,似乎是個人影。
等三人趕到白猿寨時,這才看清,濃煙之內(nèi),無數(shù)白猿的尸體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鮮紅的血液緩緩流動,映照著這煙火繚繞的凄慘世界。
只聽一聲鳥鳴,四下里突然飛出數(shù)百只黑鷹,穿過大火,無數(shù)只鐵爪在火光中反射著奪目的寒光,紛紛朝三人撲來。林一道:“你們?nèi)プ柚乖魄嗄?,我來解決這些東西!”
說話之時,他將手中笛子往上一拋,笛子便懸浮在他面前,隨著他幾句咒語過后,笛子上泛起微微綠光,八把小劍分別從八個笛孔中飛出,迎風暴漲,眨眼間便化作普通飛劍大小。
“去!”隨著林一低喝一聲,八把飛劍迎了上去,疾速穿梭在鷹群之中,眾黑鷹登時一陣大亂,被這飛劍阻了一阻。
小蝶二女來不及多想,幾個縱躍沖往寨子中央的光柱,但趕到離那光柱二十余丈遠時,一道幾乎透明、薄不可見的屏障擋住了二女,這屏障泛著淡淡幽光,如氣泡一般在風中輕輕浮動,只是這“氣泡”大得很,幾乎將半個白猿寨包住,而中心正是那光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