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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律師的戲劇人生

三十七、沒有贏家的商戰(zhàn)(一)

女律師的戲劇人生 小訴師 6381 2020-07-04 16:25:41

  這天,蘇啟航剛到辦公室,還沒有放下包,申知策律師就拎著包走到了她的辦公室門口,沖著她道:“走,小蘇,跟我一起去開個會。”

  這里不得不說一下申知策團隊目前的人員情況。目前團隊里,除申知策律師之外的兩位合伙人,歐陽飛和祖曉強,他們自己的業(yè)務(wù)也越來越多,除了一些很復(fù)雜、收入也超過百萬的項目外,申知策律師已經(jīng)很少安排他們兩個干活。

  歐陽飛和祖曉強下來,就是蘇啟航、蕭然、馬樂天三個資深律師,其中,蘇啟航和蕭然平級,都是六年級律師,馬樂天是四年級律師。再下來,就是年初新召來的三個應(yīng)屆畢業(yè)的碩士生,應(yīng)成旭、畢強和成鵬舉,都是男生。

  申知策律師雖然嘴上不說,但骨子里還是喜歡招男生的。他雖然很少訓人,但是如果真訓起來,據(jù)歐陽飛說,是講道理講得讓你自己懷疑人生的那種。他覺得女孩子神經(jīng)會更敏感一些,感情更脆弱一些,還是男孩子更皮實。

  蔣曉蔓和蘇啟航算是特例。不過,其實兩個人的性格本質(zhì)上都更像所謂的男孩子性格。從這點來說,應(yīng)該也不算是例外。

  雖然法學院里女生越來越多,男生越來越少,但以知策中天所在業(yè)內(nèi)的地位和薪酬水平,招上來優(yōu)秀的男生,還是輕而易舉的事兒。應(yīng)成旭、畢強和成鵬舉這三個小男生,就是智商又高、情商不差、長相氣質(zhì)也不錯的應(yīng)屆生。

  這也是申知策律師招人的一個潛規(guī)則,長得不像律師的,不要。至于什么樣的長得像律師,照蘇啟航看來,他的標準可能是參照他自己來的,簡單來說,就是形象好、氣質(zhì)佳。

  當然,團隊里有一個人其實是不太符合這項標準的,那就是祖曉強。祖曉強之所以成特例,應(yīng)該是這家伙能力超強,而且超級幽默。

  九個人的團隊,說起來人不少,但在有申知策律師一位大神,歐陽飛和祖曉強兩位小神的情況下,案子多得還是有點兒忙不過來。

  申知策律師卻并不想繼續(xù)擴大團隊。他有一次在例會上跟大家分享了他的想法,他說:“人在精,不在多。案子如果做不過來,我們就挑著做。團隊過大的話,人多可能就會是非多。人一多了,彼此之間合作也會減少,不利于培養(yǎng)團隊成員之間的戰(zhàn)友情誼,不利于團隊的團結(jié)和穩(wěn)定?!?p>  申知策律師團隊成員之間的合作確實非常密切,不過也有一些組合傾向。在蔣曉蔓離開后,蘇啟航更多的歸申知策律師直接指揮。蕭然更多地跟著歐陽飛工作。馬樂天則主要給祖曉強打下手。至于新來的三個小男生,則是前面所有人都會給他們安排工作。

  在年會晚宴主動邀請申知策律師跳舞之后,起初蘇啟航單獨面對申知策律師時還感覺有點兒尷尬。蘇啟航能夠感覺到,申知策律師也有點兒小小的不適。不過,一次、兩次,兩人都裝著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也就一切如常了。

  蘇啟航放松之余,心底也有一絲小小的失落。不過,很快就被她拋到了腦后。在做了出國深造的決定后,她很珍惜這段還能夠和申知策律師一起共事的時光,不希望發(fā)生什么事情給破壞掉。

  如果一切照蘇啟航的設(shè)想進行的話,她應(yīng)該是不會再有跟申知策律師共事的機會了。她設(shè)想到美國先讀LL.M.。畢業(yè)后,爭取在美國找一家專門做證券法方面的律所工作一到兩年。然后最好能夠回國進證監(jiān)機構(gòu),工作三到四年后,再出來做專長為證券爭議解決的律師。

  一大早就跟申知策律師兩個人一起去見客戶,蘇啟航心里很高興。她立馬背上包,跟上申知策律師。

  兩人坐電梯一直下到地下三層的車庫。申知策律師的車是一輛悍馬,什么型號,蘇啟航不清楚。她只認識車標。這還是牛人告訴她的。牛人除了房之外,還喜歡車,有好幾輛,其中一輛是悍馬。牛人曾經(jīng)開著這輛悍馬,載著蘇啟航去了趟威海。牛人在威海也買了套海邊別墅。

  蘇啟航喜歡大海。牛人想給蘇啟航一個驚喜。坐在海邊,牛人罕有地握著蘇啟航的手,說:“真希望有一天我們白發(fā)蒼蒼時,還能像今天這樣相依看海?!?p>  蘇啟航坐在申知策律師的悍馬車上沒來由地想起來牛人和他說過的話,情緒突然變得有點兒低落。

  正開著車的申知策律師不知怎么注意到了蘇啟航的情緒變化,很自然地伸手握住了蘇啟航靠近他身邊的一只手,關(guān)切地問道:“怎么了?遇到了難事兒嗎?”

  蘇啟航連忙搖了搖頭,道:“沒有,什么事也沒有?!彼ゎ^看著專注開著車的申知策律師,感受到手上傳來的溫暖,內(nèi)心變得十分安寧。她沒有抽回自己的手,因為她迷戀這種讓她感到很安心、很安全的感覺。

  蘇啟航知道的很多大律師,都雇了司機來開車。牛人也是有司機的,他只是在見蘇啟航時,都是自己開車。

  申知策律師沒有雇司機。蘇啟航曾經(jīng)問過他。他笑笑,道:“沒什么特別的原因,只是單純地享受這種駕駛的樂趣?!?p>  開車時的申知策律師是專注的,動與靜完美結(jié)合的,充滿力量和操控的韻律的。蘇啟航覺得駕車時的申知策律師,比平時的申知策律師更具男性魅力。而在此時此刻此間,她可以輕輕靠在副駕上,靜靜地、悄然地、欣賞著他。

  申知策律師載著蘇啟航到達京城北邊的一處大廈。京城的北邊,蘇啟航有好多年沒有來過了。自從和司徒捷分手、從北邊搬到東邊后,蘇啟航的生活軌跡集中在了東邊。時隔多年,再次來到京城北邊,她有種陌生而又熟悉的恍然的感覺。

  京城北邊大學、科研機構(gòu)、高科技產(chǎn)業(yè)密集,連空氣中都散發(fā)著樸實無華、極簡自然的氣息。東邊則是商業(yè)的、奢華的、紙醉金迷的。蘇啟航更喜歡京城北邊。

  不過,今天申知策律師帶蘇啟航來的這個地方,卻有著和北邊格格不入的感覺。這個建筑對于北邊來說,過于奢華了,由外到內(nèi)的金碧輝煌。建筑的頂端還加蓋了一個大而無當、華而不實的古怪帽子,在一片科技簡潔風的建筑中是如此的突兀。

  申知策律師在地下車庫停好車后,帶著蘇啟航上到了大堂。他們在大堂里等候了片刻,一位年齡接近五十歲的男子從大門走了進來,看到申知策律師,這位男子臉上露出笑容,快步走了過來。

  申知策律師是個非常守時的人,他總是習慣性地比約定好的時間早到5到10分鐘左右,以避免浪費別人的時間。這個良好的習慣即使是在他已經(jīng)成為京城、乃至全國都首屈一指的大律師后,依然保持著。

  男子在跟迎著他走過來的申知策律師還有一步遠的距離時,停了下來,率先伸出了手,一邊跟申知策律師握手,一邊笑著道:“申大律師,讓你久等了,不好意思!”

  申知策律師一邊跟他握手,一邊也笑著道:“哪里,哪里,我們也是剛到?!?p>  見男子的目光掃向跟在身后走過來的蘇啟航,申知策律師給他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助手,蘇啟航律師?!闭f著,申知策律師轉(zhuǎn)頭對蘇啟航道:“小蘇,這位是資本市場上呼風喚雨、大名鼎鼎的莊仕杰,莊總?!?p>  莊仕杰,莊總,這個人蘇啟航以前還真是聽說過,是姜巧巧提到過多次的。姜巧巧那些在銀行的朋友,隨著資本市場的發(fā)展,有些轉(zhuǎn)向了投行業(yè)務(wù),順帶著也將姜巧巧的業(yè)務(wù)領(lǐng)域從單純的銀行不良資產(chǎn)處置,延伸到了資本市場業(yè)務(wù)。當然,姜巧巧還是在所里找熟悉資本市場業(yè)務(wù)的律師合作,并不是她自己親自做。不過,即便如此,做得多了,一來二去,她對資本市場業(yè)務(wù)還是漸漸熟悉起來,對資本市場領(lǐng)域的人和事,也漸漸了解的越來越多。資本市場可是比銀行圈里故事更多,更精彩。于是,姜巧巧、蘇啟航和張園園每次聚在一起的時候,姜巧巧八卦的內(nèi)容也越來越多的涉及到資本市場上的牛人們。

  據(jù)姜巧巧的描述,莊總第一桶金是從炒國債賺來的,一戰(zhàn)成名,全身而退。之后,投身棉花期貨,經(jīng)歷過幾次爆倉,最后愣是從親戚朋友處好不容易又湊來20萬,炒了一個完整的周期,不到一年,20萬變成1.5個億。自此退出期貨市場,轉(zhuǎn)投股市,在二級市場上將財富從1.5個億炒到十幾個億后,設(shè)立私募基金,開始涉足風險投資、并購和Pre-IPO等。據(jù)說,管理資金規(guī)模超過百億,并且目前已經(jīng)控制了數(shù)家上市公司。不過,莊總為人極為低調(diào),公開途徑找不到他的任何信息,行業(yè)外也名聲不顯??傊f總在資本市場上就是個傳說級的人物。

  蘇啟航?jīng)]想到自己今天竟然有幸見到了傳說中的人物,她連忙沖著莊總點頭致意,微笑著道:“莊總好!久仰了!”同時,她心想:回去要找姜巧巧,告訴巧巧,自己今天見到她心目中的偶像了!不過,這個莊總長得可不像傳說中的人物的樣子。怎么說呢,他長得過于文質(zhì)杉杉了,甚至給人一種柔弱的感覺,一點兒強大的氣場也無。

  莊總不知道蘇啟航腦袋里轉(zhuǎn)的念頭,但他看得出來,蘇啟航說的那句“久仰了”并不是虛假的客套,或是出于禮貌,而是真的聽說過他這個人。他以為是申知策律師之前跟蘇啟航介紹過他,于是哈哈一笑,擺擺手道:“別聽老申瞎說,什么呼風喚雨、大名鼎鼎,那都是虛的,不過是運氣好,趕上了好時候,賺了點兒小錢罷了?!?p>  寒暄過后,莊總拿出電話,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一位穿著黑色中式制服、雪白襯衫的精干小伙子迎了過來,他熱情地帶著莊總、申知策律師和蘇啟航三人通過一部總裁專梯,直達這棟建筑的最頂層。

  一出電梯,蘇啟航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她的眼前竟然是一個四合院,一座空中的古色古香的中式四合院。

  莊總和申知策律師顯然是見慣了大場面的,對于眼前景象只是眼神中微露一絲欣賞,然后便恢復(fù)波瀾不驚。

  四合院的主人并沒有來電梯口迎接。小伙子帶著三人穿過鳥語花香的院落,來到中堂。一進中堂,蘇啟航一眼就注意到了端坐在太師椅上的中年男人。他應(yīng)該接近五十歲了,穿著一身黑色中式對襟衣衫,雪白中式內(nèi)衫,腳上也穿著一雙中式黑布鞋,相貌堂堂,濃眉大眼,氣質(zhì)狂野,左手里把玩著兩個不知什么材質(zhì)的圓球。這應(yīng)該就是四合院的主人了!

  果不其然,端坐著的中年男子,見到了進來的莊總、申知策大律師,也不起身,只是微笑點頭致意,伸手做了個請坐的手勢。

  莊總和申知策律師不以為意。莊總直接走到了中年男子旁邊的太師椅上坐下來,申知策律師坐到了莊總一側(cè)的豎排第一張?zhí)珟熞紊?,蘇啟航緊隨著申知策律師,坐到了他后面的那張?zhí)珟熞紊稀?p>  太師椅坐起來雖然不如沙發(fā)舒服,但入手感覺滑潤、清涼。蘇啟航雖然不懂這太師椅是什么材質(zhì)的,但也明白一定是頂級的名貴木材。

  莊總一行人剛落座,一位穿著淡綠底色、帶素花旗袍的漂亮姑娘就走了進來,給三人都奉上了一杯茶,之后,輕盈地倒退著出去。帶三人前來的小伙子,則筆直地站到了中年男子的身后不遠處。

  奉茶后,中年男子和莊總并沒有開始談?wù)聝?,而是閑聊起來。聊的都是蘇啟航這個層面平常根本接觸不到的人和事。蘇啟航聽得津津有味,心想:不管是什么階層,也都是飲食男女,脫不了七情六欲。

  通過中年男子和莊總的閑聊,蘇啟航知道了中年男子姓龔,名齊天。這個名字是他從農(nóng)村出來后,在挖到了第一桶金后,自己改的。原來,他叫龔寶根。

  說是兩個人閑聊,其實基本上都是龔齊天一個人在說。他顯然是個很自戀,很愛炫耀自己發(fā)家史的人。他出身貧苦農(nóng)村家庭,是家里的長子。父母還算開明,知道跳出農(nóng)門的唯一出路就是考學或者當兵。當兵不容易,他們沒有門路,所以只剩下考學一條路。

  龔齊天讀書并不是很靈,但也是拼盡了全力,終于考上了財會中專。畢業(yè)后,幸運分配到縣城里的一個事業(yè)單位當會計。憑借過人的口才、膽識和過得去的樣貌,成功俘獲了當?shù)赜幸欢▽崣?quán)人物的千金。

  在岳父的支持下,當然最重要的是龔齊天本人確實有一定的經(jīng)商天賦,而且膽識過人。膽識過人更可能是因為小時候貧困的記憶過于刻骨銘心,對于擺脫貧困狀態(tài)的欲望太過強烈,在強烈欲望的驅(qū)使下沒有什么是他不敢干的。于是,通過給在當?shù)氐匿撹F企業(yè)供焦炭,成功積累了第一個一千萬。

  在那個年代、那個小地方,一千萬已經(jīng)是一筆驚人的財富了。但龔齊天的欲望并不僅止于此。他拿著這一千萬去了省城,在省城通過種種手段結(jié)識了關(guān)鍵人物,并在高人指點下空手套白狼地獲得了一個規(guī)模比較大的煤礦的開采權(quán)。

  在省城的短短六年時間里,將一千萬變成了十個億。他轉(zhuǎn)身就跟原來的老婆離了婚,跟省里某實權(quán)人物的女兒結(jié)了婚。

  再之后,省城也不能滿足龔齊天的欲望了。他就來了京城。一樣的套路,這次玩起了房地產(chǎn)?,F(xiàn)在他的四合院所在的這個項目,原來是一個爛尾項目。前手資金鏈斷裂,交不起土地出讓金了,二期土地被土地管理部門按照合同約定無償收回,再出讓經(jīng)過一個借殼操作后,就到了龔齊天的公司手里。這一個項目運作下來,就讓龔齊天的身家成功從十億級別躍升至百億級別。

  身家過百億的龔大老板,很自然地對自家的姿色平平的黃臉婆不再滿意。他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再次成功離婚,而且只給了前妻一個億。之后,龔大老板直接娶了個以性感著稱的準一線女明星。

  富豪娶女明星,有點兒像古代富商爭娶名妓,不是有詩云“老大嫁作商人婦”嗎?所以說呢,咱這兒是個有傳統(tǒng)的地方。似乎能夠娶到越紅的女明星,就越能證明富豪的實力??峙挛ㄒ涣罡缓纻冇行┎凰氖?,現(xiàn)在是一夫一妻制。這要是能夠一夫多妻,敞開了收集女明星,而且毫無離婚導(dǎo)致資產(chǎn)縮水的后顧之憂,那豈不是太完美了?

  蘇啟航聽著聽著,職業(yè)病犯了,開始走神地想:富豪們估計應(yīng)該已經(jīng)有了應(yīng)對之策,搞不好跟國外的那些富豪一樣,也有了聘請婚姻律師的習慣。想嫁入豪門嗎?可以。來,來,來,這是婚前財產(chǎn)協(xié)議,先簽一下。不過呢,聽說現(xiàn)如今假富豪也不少,搞不好他的財產(chǎn)還不如她的財產(chǎn)多呢!所以,這婚前財產(chǎn)協(xié)議,還不知道最后保護了誰的利益呢。

  蘇啟航又看向閑適地坐在哪兒,還在侃侃而吹的龔齊天,心道:眼前這個主兒,有樓有派兒的,富豪榜上還有排位,倒是個真富豪。不知道有沒有逼對方簽婚前財產(chǎn)協(xié)議。不過,如果坊間傳聞不虛,這主兒手段獨特,估計也根本用不著簽什么協(xié)議,就能妥妥地讓對方即使離婚也不敢分走多少他的財產(chǎn)。

  龔富豪這會兒已經(jīng)從他的發(fā)家史講到了他認識什么什么人。他不但認識什么什么人,還能讓某人隨叫隨到。

  這個牛皮有點兒吹大了吧?即使是莊總這樣的老江湖,此時臉上也露出不相信的神色。龔大老板說的這個某人,莊總也知道。那位可以算是三號人物一派的外圍人員?,F(xiàn)在也算是某省的實權(quán)派。你龔老板錢再多,充其量也就是個商人,雖然現(xiàn)在不比古代,商人不是賤民了,但是,莊總自己本質(zhì)上也是個商人,他心里清楚地很,實權(quán)派骨子里還是看不上商人的。

  莊總明顯不相信的神色,讓龔大老板覺得傷了面子。于是,他向一直筆直站在他身后的小伙子招了下手,說道:“你去,給XX打個電話,告訴他,我這兒有點兒急事兒,讓他兩個小時內(nèi)趕到?!?p>  小伙子得令而去,半刻返回,對龔大老板匯報道:“龔總,XX說他馬上就來?!?p>  龔大老板矜持地點了下頭,看了眼茶杯。小伙子立馬會意,出去安排之前上茶的女孩進來給龔總重新上了茶,又給莊總、申知策律師和蘇啟航也添了茶后,依然倒退著出去了。

  龔大老板端起茶杯,好整以暇地啜了起來。

  莊總抬手看了看表,對龔大老板道:“龔總,你看,時間也不早了,要不咱們切入正題,談?wù)労喜⒌氖聝海俊?p>  龔大老板手捏茶杯蓋兒,細細品了口茶,半響兒才道:“不急!走,你們第一次來我這兒,我?guī)銈兿裙涔?。”說完,他放下茶杯,徑直在前面帶路,帶著三人慢悠悠地觀賞起他的這個四合院兒。

  蘇啟航也算是見過不少奢華的富毫宅邸了,對這個四合院,她除了感覺很好外,并沒有覺得有多么出奇。后來,經(jīng)過申知策律師的低聲解釋,她才明白,這個四合院用到的所有的東西都是真正的頂級材質(zhì),外表不顯,極盡奢華。申知策律師大概是看出蘇啟航不懂,他也是閑得無聊,就耐心地給她普及一下,算是帶著她長長見識了。

  四合院還沒有逛完,某人就已經(jīng)趕來了。蘇啟航是通過莊總吃驚的表情,確認那個急匆匆闖進來的身材矮胖,看起來五十六、七的男人就是某人。

  某人一進來,根本不看旁人,直接快步走到龔大老板近前,熱絡(luò)地道:“老弟,你這兒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急事兒?我可是從一個重要會議中下來,馬不停蹄地就趕過來了?!边呎f,他還邊作勢擦著額頭上并不存在的汗。

  龔大老板伸出胳膊,毫不見外地摟住了某人的肩,輕松地道:“辛苦老哥你了!沒什么事兒了!”

  “真沒事兒?”某人追問一句,但并不生氣,而是一副關(guān)切的樣子。

  “真沒事兒了?!饼彺罄习宀灰詾橐獾鼗卮?。

  “沒事就好。那我得趕回去了,還有重要的會議要開?!蹦橙撕敛簧鷼獾氐?。

  “行,那老哥你就回去吧。”龔大老板說著,松開了摟著的某人肩膀。

  某人轉(zhuǎn)身急匆匆地走了,自始至終也沒有看旁人一眼,更沒有跟旁人說一句話,仿佛除了龔大老板外,其他人都是空氣。

  某人走后,龔大老板才略有得色但又故作輕松地看向莊總,道:“現(xiàn)在,咱們可以談?wù)铝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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