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朝廷需要個強(qiáng)勢的人
華明玨惱的臉色發(fā)綠。
秋風(fēng)城卻笑著問他：“到底怎么回事？又是哪個不開眼的，做事讓你看不過眼？”
“江柳！”華明玨說道：“我就不明白，他明明從賬房支取了銀子，而且沒有用在正途，憑什么指揮使把我罵一頓？”
“不是我說你。”聽說是江柳，秋風(fēng)城頓時正經(jīng)起來：“我家兄弟你也敢招惹？指揮使罵你還是小事，被九千歲揪去，你才知道什么是人活一輩子，每天都凄涼?！?p> 華明玨滿臉懵逼：“他什么來頭？”
“別管什么來頭，賬房的錢，是我允許支的。”秋風(fēng)城拉著他：“走，請你喝酒。賬房的事，你睜一眼閉一眼，只當(dāng)什么沒看見?！?p> “你允許的？”華明玨皺起眉頭：“你有什么好處？”
“干嘛？”秋風(fēng)城問他：“難不成連我也要抓起來？”
華明玨無言以對。
秋風(fēng)城做事，雖然向來靠不住，手下青衣衛(wèi)的實(shí)力也最單薄。
可他為人爽快，在青衣衛(wèi)東營人脈也是不錯。
華明玨還真沒打算和他過不去。
“走了！”秋風(fēng)城拽著他的胳膊：“城里最近新開了家驢肉館，我請你吃。”
“驢肉？”華明玨詫異的看著他。
“對，驢肉?！鼻镲L(fēng)城笑著問：“驢血煮熟什么樣，知道不？”
“還能什么樣。”華明玨撇嘴：“不就和雞血、鴨血差不多?！?p> “才不是！”秋風(fēng)城撇嘴：“驢血煮熟是白色，像豆干一樣?！?p> 沒有吃過驢肉，華明玨想象不到白色的驢血是什么模樣。
“別在這愣著了?！鼻镲L(fēng)城拖著他：“想知道什么樣，看見不就明白？”
秋風(fēng)城拖著華明玨離開青衣衛(wèi)東營。
倆人往驢肉店去了。
江柳則去了月凌濤的房間。
見到江柳進(jìn)門，月凌濤趕緊起身。
“這么緊張？”江柳嘿嘿一笑：“我又不會把你送給九千歲，不用擔(dān)心?！?p> “江總旗為何幫我們？”月凌濤還是沒想明白江柳的動機(jī)。
“解釋過的事，非要我再說一遍？”江柳大咧咧的在椅子上坐下：“還是那個問題，你們背后的人是誰？”
“安季榮?！痹铝铦氐溃骸八械氖虑槎际撬才诺摹！?p> 只給一個名字，江柳有點(diǎn)懵：“安季榮是誰。”
“江總旗沒聽說過他？”月凌濤滿臉疑惑。
江柳撇嘴。
“他曾是北營都督?！痹铝铦榻B道：“閹黨把握朝政，南北二營合并，他被調(diào)回內(nèi)務(wù)府。因不滿裁撤，聯(lián)絡(luò)南山書院余黨，成立現(xiàn)今的組織，目的就是解決掉魏長安?！?p> “北營都督？”江柳嘿嘿一笑：“他應(yīng)該也是個宦官。”
“正是。”月凌濤低頭應(yīng)道。
“宦官反宦官，你不覺得很有趣？”江柳笑的更燦爛。
月凌濤眉頭微微皺起：“江總旗認(rèn)為哪里有趣？”
“九千歲是宦官，他也是宦官?！苯鴨柕溃骸澳銈兙蜎]想過，扳倒九千歲，他會做什么？”
月凌濤露出沉思的神色。
“他會取而代之?！苯f道：“當(dāng)今圣上，朝政幾乎不理，每天做些什么，也沒人知道。要不是九千歲在打理，大興會亂成什么樣子？”
“魏長安確實(shí)做了些事情?！痹铝铦瘩g：“可他也禍亂了大興！”
“哪里禍亂了？”江柳笑著問他：“你倒是給我說說?！?p> “南山書院慘案算不算？”月凌濤說道：“只因反對他，凡是與書院有聯(lián)系的大臣，多半被滿門抄斬。大興文字獄，令文人不敢說話，罪大惡極！”
“扯淡！”江柳問他：“聽沒聽說過，書生誤國、文人亂政？”
月凌濤當(dāng)然聽過這兩句話。
他眉頭擰起看著江柳。
“南山書院，一群老少學(xué)究，哪懂什么治國之道？”江柳接著說：“他們紙上談兵，空談天下大事，卻從沒想過，當(dāng)今的大興，要是沒有九千歲這樣的人出現(xiàn)，早已亂的不成樣子。”
“皇帝親政，為何會亂？”月凌濤不解。
“親政當(dāng)然不容易亂?！苯f道：“問題是他親不親政？他什么都不肯做，朝中沒有一位強(qiáng)勢的人物坐鎮(zhèn)，豈不是各路大臣自說自話、彼此傾軋？制衡，很多時候反倒不如一言堂！”
“江總旗這么認(rèn)為？”月凌濤緊蹙眉頭。
“如今的天下亂嗎？”江柳反問。
“亂！”月凌濤回道：“朝堂之上，人人自危?！?p> “那是自找的！”江柳撇嘴：“都老老實(shí)實(shí)聽話，像我一樣不給九千歲搗亂，為什么要擔(dān)心人頭落地？”
他接著對月凌濤說：“反倒是你們，事情沒有辦好，就會掉了腦袋。九千歲出身宦官，可以總攬朝政。安季榮同樣出身宦官，卻連區(qū)區(qū)北堂都督都做不好。真要讓他得逞，取代了九千歲，天下才真的亂了?！?p> 月凌濤被他說的徹底凌亂。
原本信念已經(jīng)在動搖，思緒再被江柳牽著走了一圈，他更懷疑過去做的是不是錯了。
“你和令妹是六扇門的人？”江柳問他。
“是?！痹铝铦氐溃骸拔遗c舍妹都是刑部照磨?！?p> “照磨？”江柳笑著搖頭：“這么說，你倆都是不入流的文官？”
月凌濤滿臉尷尬，暗暗腹誹：照磨雖是正八品，也是朝廷名官。青衣衛(wèi)總旗，不過正七品，也就高了一級，難不成就入流了？
心里這么嘀咕，嘴上他可不敢說出來。
不知為什么，面對江柳，他心底有些發(fā)怵。
即使沒有把柄落在他手里，恐怕也不敢和他爭辯什么。
月凌濤沒有吭聲。
江柳接著問：“我看你倆都有武藝，雖說是三腳貓的功夫，像我這樣的一只手可以打五十個，對付普通人卻綽綽有余。憑武藝入職，至少也能混個監(jiān)察御史，怎么偏偏做個不入流的照磨？”
武藝被江柳說成是三腳貓的功夫。
官職也被他說成不入流，好似一文不值。
月凌濤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
可江柳說的好似又沒什么不對。
與他比起，月凌濤的武藝還真是花拳繡腿上不了臺面。
他滿頭黑線的回道：“是父親要我兄妹二人多些歷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