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分別
沈銘看完,面無表情。都是自己作出來的,現在懷念曾經的美好了,早合計什么去了?說的再好聽也不過是出軌罷了,如今的一切,只能說是孽力回饋。
楊青倒是八卦的要命,問起了后續(xù),“然后呢,她原諒你了么?”
曾馳抿抿嘴,沒有再打字。怎么可能原諒他,那么驕傲的一個人,被他這般羞辱。他還記得被發(fā)現的那天,暴怒的杜希差點拿刀砍了他。他出軌時其實就有過這樣的覺悟,但是狐朋狗友的“妻管嚴”嘲笑,情人的溫柔新鮮,終于是讓他失去了她。
沈銘看著曾馳的表情,大概也明白了。他倒是覺得,既然已經做錯事,就別再糾纏著傷害過的人了。這相當于在一個刀口上,一遍又一遍的撒鹽,一面撒鹽,一面無辜——我知道我錯了,請你原諒我。
曾飛表情難看,他對弟妹十分欣賞,他知道自己弟弟不是什么好東西,但他還是沒想到他能做出這么王八蛋的事。他一向對愛情不感興趣,他們兄弟家境貧寒,父母只供得起一個孩子讀書,他知道曾馳也是想讀書的,可是他也太想上學了。他爸問他們,只能有一個人繼續(xù)在學校讀書,你們誰退學時,他猶豫了,曾馳卻毫不猶豫的站出來,把上學的機會給了他。父母相繼因病去世,他們兄弟二人相依為命,他更是拼命掙錢,想給曾馳好的生活。
他不知道曾馳品性上有缺陷嗎?他知道,但是總是不忍心苛責,養(yǎng)出曾馳這個性子,他這個當哥的有很大責任。
“是我沒教好你?!痹w也不過不到三十的年紀,過于勞累的生活讓他的眼睛里早早地染上滄桑,看得曾馳心中一酸,有些說不出的難受。
‘是我不爭氣?!Y急急地在手機上打字,一不注意扯到了手上的針頭,一下子就回血了。
“你別動!”曾飛摁住曾馳,不讓他再亂動。
沈銘無語的看著這哥倆,這狗脾氣真都是曾飛一點一點慣出來的,要說這曾飛看上去大不了曾馳幾歲,怎么一副當爹的做派,不對,當爹也沒有這么慣著崽子的吧,他爹怎么就喜歡和他反著來呢?
無意再打擾他們兄弟情深,想聽的想知道的都已經了解清楚了,互相留了聯系方式,沈銘和楊青就和二人告辭了。
沈銘回到公寓,把情況轉述了一遍,聽得眾人嘖嘖稱奇。
“大型渣男悔悟現場,這年頭真是什么人都能有畫面了。”顧然翻了個白眼。
“他哥也是,自己弟弟啥德行不知道?慣得一副紈绔樣子,不過好在這曾馳還有些良心,還知道后悔。”陸志飛撇撇嘴,總歸還算有點救。
“這樣的人還是讓他捋明白自己的三觀再去談感情吧,省著禍害別人?!绷挚汕缭缭绲木吐爠㈤f有瓜可吃,沈銘前腳剛去醫(yī)院后腳她就到了。
“也算是遭了報應了,他那嗓子被濃煙燙傷,也不知道能不能再干這行了?!鄙蜚憮u了搖頭,一個歌手傷了嗓子,已經是他能想象的最痛苦的懲罰了。
此事過后,沈銘一行人順風順水的完成了此次的畢業(yè)旅游。值得一提的是,經過葉沁的努力,沈家本來已經降為冰點的父子關系終于有所緩和,沈輝不再張口閉口的為你好,不再貶低沈銘熱愛的音樂。雖然沈輝抹不開面子贊同說支持你的理想事業(yè),這太打臉了,但還是默默地詢問了沈銘的學費、專業(yè),將學費和生活費打到了沈銘的賬上,生硬的打電話關心著沈銘在D市的情況,別扭的重復著缺錢了就跟他說,無聲的表達著他拳拳父愛。
臨近開學,沈銘眾人向煙楓結識的朋友告別,又單獨請已經在炫色有了穩(wěn)定位置的楊青吃了頓飯,聽楊青說著他在炫色過得有滋有味,這楊青八卦的厲害,從炫色老板杜希的小鮮肉男友到樂隊鼓手和一個女客人不得不說的二三事。楊青在飯桌上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講著他在炫色的所見所聞,突然停住,看著各位,眼角濕潤。
“我楊青,前半生自命清高,覺得蕓蕓眾生皆不懂我,所受坎坷全他媽都是老天薄待,從來不從自身挑毛病。沒遇到你們之前,我混的一天不如一天,有時候我也覺得自己是不是個天煞孤星的命。遇到你們之后,我才明白,我自己從來沒給身邊的人留余地,實在是活該這樣在人世間走這么一遭。我謝謝你們,如果不是你們,忍耐了我的清高,忍耐了我的自命不凡,忍耐了我的無知淺薄,愿意幫我,給我這樣的機遇,我大概還會一如既往的掙扎,不甘,卻又認命吧?!?p> 沈銘聽著楊青的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幫楊青不過是舉手之勞,也沒付出什么心力,楊青卻幾乎是感恩戴德。沈銘轉念一想,不正是因為楊青雖然嘴毒了些,但人品脾性是沒的說的,否則即使楊青再符合當時他尋人的標準,沈銘也不會伸出手。
“說這些干什么,幫你是因為你這人值得幫,如果你本身沒那個能耐,我們再怎么使勁也是不行的。大家都是朋友,別說那些客套話了?!标懼撅w挑眉,舉起酒杯,示意楊青,然后仰頭喝下。
“說得對!”楊青忍下哽咽,又恢復了原本的樣子。
一頓飯下來,告了別。劉楠要先回S市取些行李,他不像沈銘,把能帶的都帶了。崔昊和陳佳欣也一并回S市,然后直接從S市飛英國。陸志飛的母親正巧去B市出差,行李直接被陸母打包快遞到了她現在住的酒店,只等陸志飛到B市后收拾一下就好。至于顧然,家本就無牽無掛,可可豆(那只薩摩耶)還是吳薇放在她那里寄養(yǎng)的,顧然高考的前幾天就被吳薇接回家了。
沈銘三人直奔B市。陸母早早地就在地鐵站接他們了。陸母是一個不怎么愛笑的長輩,左右鄰居家的孩子都有些怕她,即使是陸志飛也有些懼怕他的母親,在陸家,陸母幾乎掌握著絕對的話語權,陸父是一個資深妻管嚴,一向是陸母說一他不說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