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學(xué)院后山,圣丹尼斯博物館。
這是一棟宏偉的哥特式建筑,直上直下的高尖塔聳立云層,每寸每縷的灰褐色大理石在月夜下輝映出黯淡的光。
博物館中的長廊里,畏畏縮縮的走著一胖一瘦的兩人,像是做賊般,他們拿著手電左看右看,行跡十分可疑。
“老大,你確定要這樣?如果被學(xué)院發(fā)現(xiàn),我們就慘了。”瘦高個兒凱倫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框,有些忐忑的說。
小胖墩兒艾維跳起來恨鐵不成鋼的敲了一下凱倫的頭:“告訴我,我的名字是什么?”
“艾維·加洛斯格。”
“我家族的名字又是什么?”
“加洛斯格,聯(lián)邦帝國七大家族之一,掌控全帝國的附魔產(chǎn)業(yè)?!?p> “我的身份又是什么?”
“加洛斯格家族第一順位繼承人,未來的倫納德董事會股東之一?!?p> “所以這個世界有我需要怕的事情嗎?”
“沒有!艾維大人。”
“說了多少遍,蠢蛋凱倫,不要叫我大人,我是你的朋友,叫我艾維。”
“好的,艾維大人?!?p> “......”艾維腦門垂下黑線,又說:“你不要怕,不就是給南羔使絆子嗎,這有什么好怕的。”
“可是老大,你想要喚醒的是安德烈.......如果出了事情.....”
“都已經(jīng)到這兒了,你還想跑?”
“不不不,可是.....”凱倫一臉難為之色,他的老大艾維也不知哪根筋兒抽了,非要報復(fù)南羔的奪妻之恨??申P(guān)鍵夏乃彥只是他單方面遐想的妻子,人家根本就沒理他過,這完全就是無中生有,暗度陳倉,憑空想象,憑空捏造!
這所謂的奪妻之恨更是是子虛烏有,莫名其妙。
“奪妻之仇不共戴天,這該死的南羔仗著有衰神在他旁邊,囂張且猖狂,好像認定我艾維·加洛格斯拿他沒辦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軍訓(xùn)的時候這家伙在干什么,他竟然在我們面前吃西瓜,你瞧瞧這是人干的事情?”艾維一回想起幾天前發(fā)生的經(jīng)歷,就氣的牙癢癢。
身為一個一百八十斤重且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胖子,在艷陽天里頂著四十度的高溫站了整整三個小時的軍姿,而就在這個快要被熬出肥油的時刻,那本來就有奪妻之仇的南羔竟端著一大碗冰鎮(zhèn)西瓜和衰神堂而皇之的站在所有新生面前享用,那神情之猥瑣,那行為之惡劣,簡直比賤人還碧池。
“呃.......”凱倫撓了撓頭,他對這事兒覺得沒啥,南羔和衰神幾乎每天都在那個時間點自我訓(xùn)練,訓(xùn)練完之后也每次都會買些西瓜啥的解熱,都持續(xù)了一個多月,看樣子也不像是故意在他們面前吃的,很平常而已,只是那天恰好被艾維看到了.....
至于之前為什么艾維沒有看見.......唔,之前他訓(xùn)著訓(xùn)著就睡著了......那天剛好比較熱,他就沒睡。
艾維抖了抖身上那撐破衣服的肚腩,我自猶憐恨恨的說:“反正,此仇不報,對不起我這一身細皮嫩肉!”
“老大,可是....”凱倫再次猶疑。
“沒有可是!”艾維直接打斷。
隨著兩人的交談,他們已經(jīng)來到了教學(xué)樓的最底層。
這里只有一條長廊,長廊的盡頭是一扇完全閉合的大門,兩邊則貼合著高密度的合金鋁板,能夠抵住幾噸炸藥的能量宣泄。紅色的射線無規(guī)律的掃蕩每一處角落,即便是電影中的頂級特工來到這里,也完全發(fā)揮不了身手,只能鎩羽而歸,除非他是主角他開掛。
天花板上,360度無死角的監(jiān)控攝像頭倒映出一胖一瘦的身影,并發(fā)出了嘟嘟嘟的警報聲。
艾維不慌不忙拿出一張從他老爹哪兒偷來的黑色卡片,然后按在在旁邊的合金墻壁上,警報聲瞬息消失,整條長廊突然亮了起來,白色的光匯聚成一條條流線,從墻壁間飛快的閃逝,最終組成了一段極小的字體:
“權(quán)限級別·S。可通過?!?p> 叮的一聲,所有的光芒消失。
長廊盡頭,那扇完全被封閉的大門緩緩打開,潮濕的冷風(fēng)鋪面襲來,艾維和凱倫同時打了個噴嚏,兩雙眼睛齊齊盯著漆黑的大門內(nèi),不約而同吞了口唾沫。
凱倫捂緊肩膀:“感覺.....好陰森。”
“陰森什么?不就是個騎士級的虛空生物么。”艾維看上去十分鎮(zhèn)定:“所以你先上,我隨后就來?!?p> “?。坷洗?,我怕!”凱倫哭喪著臉。
“慫貨!”艾維沒好氣的啐了一聲,現(xiàn)在不是浪費時間的時候,如果有人發(fā)現(xiàn)這里的異常,他報復(fù)南羔的計劃就全泡湯了。
他決定親身上陣,緩慢的挪動著腳步向門口靠近。
門內(nèi)。
在艾維踏入的那一刻,刺眼的白熾光猛然乍現(xiàn),亮堂了周圍的一切。
這是一層高約五十米,直徑四百米左右的大廳,就像一個室內(nèi)的學(xué)校操場。
大廳的中間,一坨巨大的,由腦漿般組成的肉狀物在不停蠕動,濃稠粘膩,散發(fā)著令人窒息的惡臭。那上面布滿一條條溝壑分明又邪異的肉條,還長滿了無定型的原生質(zhì)腫泡,就像一只只死人的眼睛,有不斷的綠色膿液從中流出。還有十幾根粗長的輸液管從天花板垂落,插進在它的軀體里,灰白色的藥水不斷輸送進去。
艾維知道,這些藥水都是鎮(zhèn)靜劑。
這頭生物,便是安德烈,它每天都要被注射巨量的鎮(zhèn)靜劑才能保持沉睡狀態(tài),而在鄰近新生靈值測試時,這個劑量還要翻上三倍,以免被攻擊后突然蘇醒。
艾維現(xiàn)在很惡心,雖然他在自己家里見識過不少的虛空生物標(biāo)本,但這種形態(tài)的標(biāo)本家里可沒保存。
“嘔!”凱倫跟隨在艾維的身后,進來看到這一幕的瞬間,便彎下腰狠狠干嘔起來。
“凱倫,別吐,這里可沒掃把!”艾維急忙說。
凱倫捂住嘴,只是干嘔。
半響后,他說:“老....老大,我們....我們還是走吧。”
“走?呵呵,都到了這一步,還想走?怎么可能?!卑S冷冷的笑,奪妻之仇,吃西瓜之恨,光是這兩點,就足以艾維把南羔打進ICU再拖出來扔進糞坑里。
只是由于衰神的存在,他不敢正面和南羔起沖突罷了,而現(xiàn)在有機會讓南羔受到血的教訓(xùn),他說什么也不會半道退出。
“明天就是南羔進行實戰(zhàn)的日子,我只要把這個脈沖發(fā)射器放在安德烈的身體里,到了南羔對安德烈進行攻擊的時候,我按一下啟動按鈕,瞬間就能喚醒安德烈......這些鎮(zhèn)靜劑不論再多,也沒什么用處?!?p> 艾維從懷里掏出一個類似懷表的圓狀物體,上面刻著一個香蕉圖案。
這是脈沖發(fā)射器,一種刺激裝置,可以發(fā)出超高頻率的脈沖電流,是香蕉公司專門讓死去的虛空生物短時間內(nèi)充滿活性,以方便做研究才發(fā)明出來的玩意兒。
“凱倫,到時候南羔如果面對一頭突然醒過來的騎士級虛空生物,你說這條廢狗會是什么反應(yīng)?”
“不,不知道?!?p> “我告訴你,他一定會被嚇尿。”
“可你這么做,南羔說不定會死,會出意外?!?p> “放心好了,明天負責(zé)測驗的是格曼助教。南羔不會出什么大事情。他只會被嚇尿。嚴重一點也最多就被拍個半死。到時候所有人都能通過監(jiān)控屏看到這一幕,這家伙會糗到爆!而我的夏乃彥.......一定會甩了他!”
“一定!”艾維重復(fù)了一遍,開始猖狂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大廳內(nèi),陰測測的笑聲不斷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