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京云(15)
青衣穿上那件裙衫,只在耳邊夾著一個相配的發(fā)夾,就沒有再做修飾。還蠻合身,化了淡妝,就下樓去找去找慶媽媽,一開門就有丫頭在門外等著,青衣跟著她走。
她來過“滿花樓”,之前可不是這樣,因為是宴請,所以比較隆重正經(jīng)。那次她只在一樓一處呆著,還沒有逛過,更沒有上二樓來,看的視角還真是很不一樣。也不知道自己將面臨著什么,自己不過是上街采買東西,怎么就沒人拐這來了?
雖然百思不得其解,但還是老老實實的跟在丫頭后面,她聽人說過青樓里的女子,也聽過她們逃跑后被抓回來,那只有一死,還有更可怕的,青衣也怕,只能靜觀其變。目光向四周瞧看,大致的就被青衣瞧出來了,也記在心里。
慶媽媽剛從一樓一處房間出來,正趕著下一間,就碰見青衣,習(xí)慣性的把手交疊在胸前,“喲,穿得倒是好看,你就到處看看,熟悉一下,這里什么都有,遇上誰也都是緣分,能陪上酒的也就不要吝嗇,見怪不怪,可別把自己撇得太干凈……”
慶媽媽嘮叨幾句,提點醒,就放青衣自己看看,正要走時,青衣連忙上前詢問,“我可有牌名?”
“叫自己的名字就好?!?p> “那……青衣?!”
“青衣姑娘,媽媽有禮了!”
“放我一天假?!”
“隨你!記著你的賣身契還在我這就行?!?p> 青衣松開慶媽媽,她感覺到慶媽媽對自己有幾分客氣,不然覺不可能會這人縱容自己,居然還不怕自己回跑掉,想來拐我的人也有身份。她想回南煙柳巷一趟,算是告別了,要是讓他們知道自己來了這種地方,被趕出來還更不好看,叫了一個丫頭陪著自己。
那個丫頭倒是干凈,扎著一條辮子放在胸前,到了腰那,青衣看著也很是喜歡,便問她名字,叫舒雅,是個好名字,和她人一樣,安靜乖巧。剛才就是她在門口等青衣的,一眼看著倒舒服,“好名字,和你一樣,怎么就到這來了?!”
姑娘靦腆,一直低著頭跟著青衣,青衣能看見她的臉也只有在她疑惑聽不清時抬頭,這才能看清,“我是鄉(xiāng)下人,來臨江投靠親戚的?!?p> “那就是被人賣到‘滿花樓’的?!”
“不是,不是,慶媽媽是我姨媽,她待我很好的!”舒雅連忙解釋道。
竟然還有這層關(guān)系,想想也是,模樣清純的小白兔怎么可能在青樓里生存下去,不是心機(jī)太深,便是有了倚靠。青衣帶著她先是去買了一些東西,慶媽媽給過她一些錢,供她花的,不要白不要,青衣就都拿來了。
“你先在門外等著,我一會就出來,這糖給你吃的?!鼻嘁绿嶂鴸|西跑進(jìn)院子里,安鶴鳴不在。
“師娘,哥呢?”她找到蘇曉婧,她在紡繡,這里的衣服都是蘇曉婧親手做的,她最了解青衣他們的喜好,做的衣服不僅好看,穿起來還特別舒服。
蘇曉婧注意是青衣回來了,趕緊放下手上的活,好好的看看她,“鳴兒說你不見了,一直在外頭找你,老爺也不知道去哪了,家里就剩我一個人,我擔(dān)心著無事可做,想著把你的衣服都做好……現(xiàn)在你回來了,鳴兒就不用再擔(dān)心了?!?p> “師娘,我這次回來是要和你們道別的,既然哥不在,那也好過太多的不舍,師娘,青衣愧對你們的養(yǎng)育,我要走了,可能就不再回來了,青衣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可能要就此別過了……”
“衣兒要去哪?真的要離開我了嗎?你長大了,師娘尊重你的選擇,可是……”
“青衣想師娘安好,還請轉(zhuǎn)交給師父和哥哥,就說青衣離開南煙柳巷了,不會再回來?!鼻嘁履孟绿K曉婧放在自己臉上的手,放下東西,給她深深地鞠上一躬,算是道別了,十年前她來到這,十年后她離開這,也就是十年時間……
青衣也很不舍,只是自己誤入青樓,這事不能讓他們知道,不能給他們抹黑。蘇曉婧一只手捂著嘴,淚眼汪汪地看著青衣離開,是那么的訣別。從青衣回來時看的那一眼,她就預(yù)感了分別,青衣穿得一身都很不一樣,她一定是回了自己的家了,她知道穆妍是淮南的一家有錢人小姐。
青衣回到“滿花樓”,其實也沒有什么事情做,她也不知道自己被拐到這里來做什么,突然想起秋月白是這里的,便問舒雅,“秋月白你可認(rèn)識?!”
“她是我們這的頭籌,很漂亮,大家都叫她秋娘?!?p> “秋娘……可知道些她的事情?”她見舒雅搖頭,又補(bǔ)充道,“比方說和誰好了,又或者有什么糾葛?!”
舒雅仔細(xì)的回想一下,想起前段時間易銘軒送她回來這事,好像還是她的腳受傷了,“有,是易家二少,不過也看不出什么,姑娘還是不要打聽別人了,要是讓有心人知道了,姑娘怕是過不下去的?!?p> “我相信你不是那個有心人,好了,我不問了,不過……我要做什么?不會真把我養(yǎng)在‘滿花樓’里吧?!”青衣在房間里無趣,到處走來走去,閑不住腳,不過好在還有一個舒雅陪著,可以說說話。
“雖然慶媽媽沒說過是誰要包養(yǎng)姑娘,但是我聽?wèi)c媽媽提過,是要將姑娘打造成第二個秋娘,成為‘滿花樓’里的第二個頭籌。”
“還真要養(yǎng)我???!我不會真的是要呆在這一輩子吧,這事準(zhǔn)確嗎?”青衣停住腳步,坐到舒雅身邊。
“嗯,是姑娘背后的爺要求的,姑娘不知道嗎?!”
“呵,我是被拐賣來的,我能知道什么啊?!我一睜眼就在這了,都還沒問過我同不同意呢!”
易銘軒回到易府,立馬就到書房去找易紹修,將秋月白說的話都告訴他。
“確定不是張家?”
“不是,不知是哪家勢力,又或者是什么領(lǐng)域的?!?p> “緊密追蹤,看看他們的目的是什么!”
“是?!?p> “對了,銘愷最近怎樣?還是老樣子嗎?”易紹修嘆氣,一提到易銘愷,誰都不好了。易紹修想他入官場,他卻表現(xiàn)一副與世無礙的狀態(tài),私下也找人調(diào)查過他,不是呆在庭院就是在“滿花樓”里,十分單一。如果說易銘軒是天賜嬌子,那易銘愷就是完完全全的凡夫俗子,但這一點都不妨礙易紹修對他的偏愛,只是不能表露出來。
“他……都是做著自己的事情,爹不會是還想他當(dāng)官?他就不適合,而且還沒有上過一天軍校,他什么都不會知道的……”
“好了,好了,你先下去吧!”易紹修揮手示意易銘軒停嘴,讓他離開,如果不是出了那樣的事,他們兄弟倆也不是鬧得這么僵。
“那爹先好好休息,銘軒退下了?!币捉B修點點頭,扶著書桌示意他。
張燁蓉找到張燁蘭,自從她被限制住后,就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她現(xiàn)在必須要找到張燁蘭合作,即便她對張燁蘭十分嫌棄,為了自己,能忍則忍。
“姐姐,你我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這事我絕對不會答應(yīng)的,爹已經(jīng)把任務(wù)都交給賀致遙,我們只要配合他就行了……”張燁蘭知道張燁蓉的野心,她不甘區(qū)服在別人之下,賀致遙的到來確實打擊到張燁蓉,但張燁蘭從來不惹事,愿意聽從差遣。
事情還輪不到張燁蘭來苦口婆心的勸解自己,她在來之前就已經(jīng)猜到張燁蘭不會同意,本來也就沒抱多大的期望,既然談不攏,也就沒有必要在她身上浪費(fèi)時間,“一句話,幫還是不幫,你要知道我這么做是為了張家,別忘了你也是張家的人,賀致遙不過是個外人,憑什么插手我們張家的事情?!”
計劃直接動手,她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她這個姐姐雖然難相處些,卻也光明磊落,不是一個帶兵的料,難怪張鴻霖要派賀致遙過來協(xié)助她們,張燁蘭還是很贊同的,“姐姐對不起了,不是燁蘭不幫,是姐姐的辦法不好,燁蘭還是更愿意聽從賀先生的安排?!?p> “都是些懦弱的人……”張燁蘭看著張燁蓉怒氣沖沖地離開,看她氣急敗壞的樣子,好像還獲得一絲勝利的快感,從小她就被張燁蓉欺壓著。
張燁蘭回到屋里,拿起電話,搖了一串號碼,過了片刻,“喂,正如先生所料,姐姐確實來找過我,想要單獨行動?!?p> “不用管她,她自己開心就好,對了,讓左蕭城想辦法把易家那份兵力防部圖弄到手?!辟R致遙點了根雪茄,嘴里吐著煙圈,目中透露著桀驁不馴。
先從易家開始?!這事太有難度了,這簡直就是在老虎的地盤上撒潑,可愛點能是寵物,一旦過了,那就是命一條,張燁蘭猶豫一下,問,“確定是易家嗎?”
“你覺得我是在和你開玩笑?我也沒想著左蕭城能搞到手,就是用他來轉(zhuǎn)移注意,先讓易家的目標(biāo)放在他身上,你說這樣怎樣?!”
“是我冒犯了,都聽賀先生的安排?!睆垷钐m掛斷電話后,去立馬打了一個電話到左蕭城的辦公室,將賀致遙說的都告訴他,只是沒告訴他那個人叫賀致遙。
是時候該自己出馬了,賀致遙將雪茄頭按在煙灰缸里,讓它熄滅。隨后走到木架邊拿起外套就出門,他要去“滿花樓”看看他即將要捧的新頭籌,說實話他自己還沒見過她,也知道她叫什么。當(dāng)初吩咐人去的時候,只說盯緊安鶴鳴身邊的人,卻沒想到是個女人,也算是件好事了。
張鴻霖做事很完整,給他在這買了一棟別墅,大是大了些,就是大到太空了,他請來幾個丫鬟,還是太冷清了,管家是個老爺爺,他原本就一直在這,等房子的新主人,也在這生活了半輩子。做事很機(jī)靈,賀致遙也很滿意,剛說要一輛車,這就準(zhǔn)備好,停在院子里頭。
賀致遙開車出門,管家目送著離開,去“滿花樓”還有一段的距離,他先是把車開到上街邊就停下,步行走去“滿花樓”,他剛來臨江,什么地方都還沒逛過,難得出門一趟,還得好好的逛一逛先。
雖說是被人拐到“滿花樓”的,但青衣就好像是來這做客一樣,整日無所事事,她自己也很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被人拐到這,就沒有下文了?!她丟下舒雅一個人出門,慶媽媽每天都會給她零用錢,夠她吃喝玩樂的。好像還實現(xiàn)了從前那買買買的心愿,可能女人就是天生的購物狂。
兩人同時出現(xiàn)在大街上,必定有貓膩發(fā)生,這不,青衣在一家小攤販上遇見了賀致遙。
“老板,你家的面色不錯,料子摸的也舒服,可有花繡樣的?”青衣挑了幾副手絹,既然要當(dāng)青樓女子,那就要好好的符合一下,挑個好手絹。
老板在百忙之中抽空看了眼青衣,“花樣的今日買完了,趕明早可能還有貨,姑娘可以明天再來?!?p> 其它的都是方巾,是小姐家、富太太別在衣領(lǐng)處的,既然沒有,青衣就只好放下準(zhǔn)備離開。這兒人多,青衣轉(zhuǎn)身離開時,方巾被人碰了一下,跟著青衣走。這時,一只手快速抓住準(zhǔn)備掉在地上的方巾,看向青衣,“姑娘,東西掉了!”
青衣聞聲頓住,回頭看向說話的那人,是位先生,對他莞爾一笑,輕輕搖頭,表示不是自己的,低眉落眼離開了。
那人正是賀致遙,右手還拿著那條方巾,是天青色的煙雨繡,心中思量著,拿著方巾去問老板,“這個多少錢?”他買下了這條方巾,動身去“滿花樓”。
安鶴鳴回到南煙柳巷,安毅天還是沒有回來,青衣也不在,蘇曉婧告訴他,“衣兒她走了,回自己的家了,她回淮南了,不會再回來了?!?p> “娘,你說什么?這就是青衣的家,這里是南煙柳巷,不是淮南,青衣她回來過對嗎?她又去哪了?”安鶴鳴抓著蘇曉婧的袖子,問她。蘇曉婧精神恍惚,回想到以前的事情,好像現(xiàn)在不是現(xiàn)在,而是在“梨園春”的時候,一切都沒有變。雙眼迷離,眉宇間透出一種憂思。
她看著安鶴鳴,告訴他,“她是淮南一處的富家小姐,那時我們到淮南去為一家老爺祝壽,遇見了她,師弟……師弟……我記不清了,忘記了,她說她回淮南了……”蘇曉婧在幾年前意外從高處摔下來,重傷到腦,常常容易恍惚,靠織布縫衣來緩解傷痛。
安鶴鳴聽出她說的不是青衣,是另外一個人,但是看著蘇曉婧頭疼,連忙扶著她到床上休息。他見過穆妍,已經(jīng)是十年前了,但是對她的身份還一無所知,他大膽的猜測蘇曉婧口中的她是指穆妍,原來穆妍是淮南人,那青衣也是淮南人,她是回淮南去找她的家人了嗎?
安鶴鳴端來開水遞給蘇曉婧,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多了,安鶴鳴就坐在她身邊陪著她,什么話也沒說。
蘇曉婧閉上眼睛,緩緩的呼吸吐氣,“你知道衣兒是你穆姨的孩子,她不可能會和我們在一起一輩子的,她要回到她原來的家里,在淮南有她的家人,我們不能阻止衣兒和家人相認(rèn)?!边@只是她的猜測,她不知道青衣對這一切都不知道,她是被人拐到“滿花樓”去了。
“娘,鳴兒明白,鳴兒想知道有關(guān)穆姨的事情,還有……二十幾年前的事……”
蘇曉婧搖頭,把杯子放在穿床頭柜上,“你穆姨的事情我和你爹都不了解,也沒有多問過,只知道她是有錢人家的小姐。二十幾年年前的事情我記不得了,你也知道我……這事也別去問你爹,他好不容易放下過去,和我們一塊生活在一起,你也知道他的脾氣,保不定會做些什么,所以別太好奇,都過去了……”
“爹不在家,自你們回來,就只見了一次面?!?p> “……這樣?奇怪!他能去哪?他叫我們都在家呆著,怎么自己跑出去了?”蘇曉婧越想越不對勁,以她和安毅天相處的幾十年下來,他的脾氣……難道他真去做什么事情了?蘇曉婧越想心越慌,緊張地對安鶴鳴說,“鳴兒,去你爹房間看看,門一定會鎖上,你直接沖進(jìn)去,去看看東側(cè)面右墻角里的東西還在嗎?回來告訴我,快……”
安鶴鳴順著蘇曉婧說的,在那找到一個機(jī)關(guān),機(jī)關(guān)后面放著一個木盒子,盒子太大,根本取不出來,除非是破壞掉墻壁,而且也沒有取出來的痕跡,應(yīng)該是沒人動過它。蘇曉婧送了口氣,那個盒子是十年前連同青衣一起帶回來的,安毅天不許任何人碰它,一拿回來就鑿墻安放好它。
“娘,木盒子里面是什么?”
“不知道,你爹很看重它,它沒事,那就好?!?p> 安鶴鳴離開蘇曉婧的房間,留她在里面休息。他剛剛還在安毅天房間里發(fā)現(xiàn)了另一樣?xùn)|西,里面是空的,卻有一個由放東西時留下的凹痕,安鶴鳴拿到自己的房間里,他懷疑凹痕和一樣?xùn)|西是相匹配的。他從柜子里拿出自己的那塊玉佩,將玉穗放在玉上,和凹痕完全重合,安鶴鳴大驚。
“難道爹也有一塊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白玉?那為什么盒子里的白玉不見了?”白玉是十年前穆妍給他的,用作玉佩,偶爾會佩戴在身上,那安毅天的那塊是誰的?安鶴鳴頓時覺著這其中肯定有什么事情在隱瞞著它,白玉又究竟是何來歷?!
青衣又到商店去逛逛,雖然是一個人,但也絲毫不影響她的心情,到了藥妝部分,就稍微停了停腳。她還沒化過妝呢!既然現(xiàn)在不一樣了,那化妝應(yīng)該是可以關(guān)明正大了,她叫來服務(wù)人員,還有點興奮的坐在桌前,“給我化一個現(xiàn)在流行的妝容,就那個!”青衣指著掛在旁邊的畫報,畫報上濃妝艷抹的。
那人有點為難,化是會化,就是不愿下手去化,怕糟蹋了這張干凈的臉,“姑娘面容青澀,不適合畫報上的,給姑娘化個淡雅點的吧!”
“不要,你是客人還是我是客人???我有錢,你給我化就行了,不要啰啰嗦嗦的,快點?!鼻嘁乱呀?jīng)做好整備,正著身子讓她化,那人不再還推脫,就開始幫她化妝。
青衣看著她化,還時不時的要求一下,沒過一會就化好了,還挺不一樣的,對著鏡子里的自己眨了一下眼,很滿意,“再給我做個發(fā)型,還是和畫報上的一樣?!笔莻€大波浪卷,這個搭配起來應(yīng)該會很好看。青衣還順便去換了一套衣服,是件深色旗袍,這讓她想起了秋月白,在她的印象里,也只有秋月白能撐得起這樣的裝扮。
踩著黑色高跟鞋,手里提著換下來的衣服,回“滿花樓”,這一趟她十分滿意。昂揚(yáng)挺胸的走在街上,偶爾傳來幾人眼中一亮的目光,這顯得她十分自信。什么不會第一次穿高跟鞋的都瞬間不在話下,用手輕輕一撩剛燙的大波浪頭發(fā),隨著風(fēng)散發(fā)著美麗。再加上她那迷人的微笑,讓路上頓時傾倒在她美麗的容顏下,甘愿拜倒在她的旗袍裙下。
易銘愷在一家咖啡廳門外喝茶看報,聽到那邊有人群在騷動,便投去目光,頓時就尷尬了,那是什么妖魔鬼怪!他并沒有認(rèn)出是青衣,只覺著那個女人真是膚淺,矯揉造作,又辣眼睛!那些男人一看就是沒見過世面的,這種女人都看的津津有味。
“服務(wù)員,買單?!币足憪鸢彦X放在桌上就直接離開,那咖啡他是喝不下去了。
青衣還在沉迷于自己的盛世美顏中,確實是漂亮,沒有任何問題,就是走起路來,用奇奇怪怪來形容已經(jīng)算是很給面子的。她不會穿高跟鞋,還選了一雙和秋月白穿的一樣高的,一扭一扭的當(dāng)成一種性感美,她自己卻沒有發(fā)現(xiàn),只是覺得腳好疼,但要笑著堅持著,在心里告訴自己,到了“滿花樓”一定換掉,再也不穿高跟鞋了,不,再也不模仿秋月白了!
“呃啊啊??!”突然青衣面目猙獰,身體一側(cè)失重,原來是腳扭了,要摔了!在千鈞一發(fā)之際,被一個人扶住了,自己還活著,青衣轉(zhuǎn)頭看向那個人,瞪大了眼睛驚呼,“易銘愷!”這下糗大了?。?!
易銘愷聽出是青衣的聲音,原來這個讓人看著十分不舒服的人竟然是青衣,這太讓人難以想象了,他毫不吝嗇地笑起來,“竟然是你,在做什么?不過這身打扮看起來還挺眼熟的,嘶……在哪見過……”
青衣怕他想起來像秋月白,悄悄地脫掉鞋子,準(zhǔn)備趕緊跑走,易銘愷抓住她,一把抱起她,說,“你是想就這樣一路丟臉到家嗎?”
易銘愷帶她又回到之前的咖啡館里,這里人少。他之前本來要直接離開的,但是想著那個怪魔鬼怪在大街上留的時間越長,禍害的人就越多。就又折返回來,本來是想和她說一聲,沒想到剛巧碰到她扭到腳了,是青衣,他是真的沒有想到。
“把我?guī)У竭@里來做什么?”青衣被易銘愷放在沙發(fā)椅是上,軟軟的。
“等你腳好點,就送你回家?!彼ハ蚍?wù)員要來損傷藥膏,又點了一杯果汁。
“不行,我不能回去,一會我自己回去?!痹趺茨茏屗雷约含F(xiàn)在在“滿花樓”,他會怎么去想自己?自己也不能回南煙柳巷,雖然有一些原因,反正就就是不能回去。
“和你這身打扮一樣奇奇怪怪的,忍著點疼,上藥可能會有些疼痛?!币足憪饚颓嘁律纤?,一手握住她的腳踝,一手給腳上藥。還真有點疼,青衣只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又很快的舒張開,易銘愷上藥很溫柔,很輕,疼的只是藥效,之后就是冰冰涼涼的,但是他的手是溫暖的。
青衣的目光從自己的腳踝一路移到易銘愷的臉上,很認(rèn)真也很細(xì)心,就好像崴腳的那人是他一樣。都說認(rèn)真的男人最吸引人,這話果然不假,青衣就這樣深深的被吸引,不自覺的嘴角上揚(yáng)。
易銘愷上好藥正好對上眼光,青衣慌張的躲閃目光,拿起桌上的果汁喝起來。易銘愷起身坐在她的對面,他終于想起來像誰了,突然笑道,“原來是秋娘啊,學(xué)得是有幾分像,服裝,妝容都很像,唯獨氣質(zhì)……你是模仿不來的?!?p> 沒想到還是讓他想起來了,不過這話是幾個意思,當(dāng)著一個女生的面去夸另一個女生,還叫的如此親密,青衣還真是有點失落,抬頭看著他問,“不好看嗎?”
易銘愷湊近她,很仔細(xì)的瞧瞧,還能感受到她一絲緊張的氣息,“好看,只是我更喜歡原來的你?!?p> “嗯?”這可不是青衣自己要誤會的,完全怪易銘愷的話本身就讓人誤會。但是青衣腦海里又閃出另一句,“青衣,師父的命就交到你手上了?!彼D(zhuǎn)移目光,淡淡的說,“在外面逗留太久了,我要回去了?!?p> 她拿起袋子起身要走,易銘愷抓住她的手腕,說,“我送你?!鼻嘁轮皇峭A藥酌?,掙脫開易銘愷的手,“不用,我還有事?!彼畔赂吒?,繼續(xù)穿著它走,現(xiàn)在好多了,沒有剛才的丑態(tài)。易銘愷感覺到她忽然的冷淡,不知道是否是自己剛才說錯了什么,讓他摸不著頭腦,只能安靜的看著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