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自己過不去,明明也可以做一個學渣,非得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算是給自己彌補童年?做一個單純的高中生?
到了晚上放學的時候,因為是星期五很多人都溜出去玩了,學校除了操場上打籃球的人,已經(jīng)恢復了沉寂。
教學樓也是靜的可怕,易安收拾好自己的書,還有一些試卷作業(yè),就打算去了附近一家圖書館。
這個時間點的圖書館人也很多,裝修的很有氣氛,一共四層,下面就是一個圖書室,都是一些學習資料,二樓有學習室,休息室,是一些專業(yè)資料,三樓的書各種各樣類型不一,四樓就是學習的包間。
因為這個圖書館是政府機構,里面大多數(shù)的書都是自由閱覽和外借,只有一樓的一些學習資料跟外面的小書店一樣是需要購買的。
書架上都拉上了一些綠色的假藤蔓,屋頂都是掉的假樹葉,但也是濃密茂盛,仿佛在森林里一樣,這樣的環(huán)境給人的感覺就更不一樣了。
讀書的氛圍會更好,而且里面的人都很安靜,四樓小包間的人很多,誰都不想打擾誰,沒有人的時候門都是開著的,但也可以從玻璃上看里面是不是有人。
易安到的時候,四樓是滿的,她只好在二樓找個空位置坐下,好在大廳里面沒有那么嘈雜,戴上耳機也不至于會被打擾到。
她作業(yè)寫到一半,就感覺自己對面坐了一個人,但是因為之前滿人的現(xiàn)象易安只是覺得可能沒有了位置,她這個四個人的座位也只有她一個人,人家才會選擇坐她面前。
天色漸晚,易安寫完了周末的作業(yè)就已經(jīng)到了晚上七點半了,滿桌的都是寫好的作業(yè),她暗自松了一口氣,又準備拿出自己買的數(shù)學資料,對面的人才珊珊開口。
“你不餓嗎?”
易安猛的一抬頭,就看見嚴言那張好看的臉,但是不難看出眉間還有一些沒有散去的淤青,嘴角處也有一絲紅。
“你打架了?”
她實在想不出來,一個星期沒見,臉上就掛了彩,看上去又絲毫不在意的傲嬌樣到底是以什么心態(tài)坐在圖書館里寫試卷的。
“沒有,走吧。”
沒有打架,豈不是就是單方面的凌虐?
易安看他收拾好東西,在一旁等著她,也沒多嘴,快速的收拾好東西,跟著他出了圖書館。
易安:“你為什么請假?因為受傷?”
易安:“我發(fā)信息給你為什么不回?”
他眉頭微皺,似乎在想一個合理的解釋,“因為臉傷了,所以請假,沒有不回信息。”
那天晚上他的確是看到了她發(fā)的微信,但跟他爸爸吵的有點兇,又被打了幾拳,去了一趟醫(yī)院才發(fā)現(xiàn)臉已經(jīng)破相了,就跟老師請了假,沒去。
后來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半夜了,可能覺得易安已經(jīng)睡了就沒在回信息,也沒什么好回的,他家里的這點破事還不想告訴易安。
也沒什么理由去說。
兩個人坐在小餐館里,點了一份炒飯,一份炒面,都沒有說話。
以前的嚴言也是動不動請假,也沒有跟人解釋,打架回家反省是常態(tài),對于打架這件事,嚴言就像是發(fā)泄自己一樣,不主動惹人,可是若是他心情不好,他就會去找四中的那幫小混混揍一頓,每次都是打的一身傷才回家。
回去晚了,也免不了家里的一頓臭罵。
“如果下次你心情不好可以打電話給我,也可以找我打架?!?p> 小姑娘說的一本正經(jīng),讓嚴言多看了兩眼,她的眼睛里就像是灰色的世界染上了一道光,小心翼翼的試探,也充滿了希冀。
他見過很多漂亮的女人,也見過很多雙美得眼睛,有些人的眼里是貪欲,是金錢,是利益,也有的人眼里是他,帶著目的性的侵略。
可是他看易安的時候,眼里雖然是有他的存在,可是他的存在竟然是那灰色世界里唯一的希冀,沒有那種深情的注視也沒有那種滿眼的愛意,就是那么普通的一個倒影,就讓他覺得整個世界都干凈了。
他笑了,笑的燦爛陽光,背后的燈光都暗色了不少,好像是扯到了嘴角,他啞聲低應,“好”
“何東今天沒叫你出去玩嗎?”
“叫了”
但是知道你不在,所以就不想去了。
“那為什么不去???難道是在家玩瘋了一個星期,所以有點膩了?”
“……”哪里有這個事情,誰會嫌棄假期多?
嚴言:“想學習了,我的成績也不是憑空捏造的。”
人家就算是校霸又怎樣,還不是得寫作業(yè),堅持了兩年第一好吧。
嚴言在上學的時候,臉上的傷已經(jīng)完全好了,但是期末是快要到了,易安想著這次能不能超過嚴言,不,是能不能靠近嚴言的分數(shù),月考的時候她研究過,兩個人差了將近一百五十分。
就是說人家嚴言能考六百九左右的成績,你只能考五百多那么一丁點。
雖然五百多也算不錯了,但是想考好一點的起碼得要六百出頭吧。
嚴言:“你每天到底在努力什么?”
來自大神的思考,成績這東西不是隨便考考就來了嗎?
易安:“當然要努力考好一點啊,想跟你上同一所大學不得好好努力?”
嚴言臉色微恙,這就是她廢寢忘食的原因?身邊不是坐著一位大神嗎?為什么不請教,為什么不問?
沒一會老陳就進了班里,現(xiàn)在的天氣是越來越熱,很多人都是把校服外套脫掉,只穿一件T恤。
在班級里脫外套還可以,但是不管出門還是上廁所都得套上校服,這是規(guī)矩,為了不讓學生攀比,什么首飾之類的都不給帶。
老陳:“這次呢期末完了之后就得開家長會了,還有啊,高三有晚自習知道吧,我是建議你們住校,如果有家長想陪讀就更好了?!?p> 同學大部分都是哀嚎的,“晚自習啊!噩夢啊,晚自習要上到九點五十的吧”
“當然啊,還有早讀晚讀,每周三一次數(shù)學小測驗,周六一次大測驗,每月一次月考?!?p> “我的天啦!”
好在晚自習就是自己寫作業(yè),然后回家基本就可以睡覺了,這也是保證學生的學業(yè)。
這也不是強自性的,嘴上這么說,這晚自習還是得上。
還要簽一份晚自習協(xié)議書。
期末的時候,因為考場是按照上一次月考來的,但是學校又考慮到了這樣不行,萬一第一考場有人想作弊就很容易,也不能那么信任,所以學校是按姓名的順序來安排的,好的壞的全都弄亂,讓你不知道成績排名。
你想抄的隔壁,可能還會比你差呢,這個樣子看誰敢抄?而且這次期末又是三校聯(lián)考,學校自然重視。
攝像頭和屏蔽儀都用上了。
不管按照哪一個來說,嚴言和易安都在一個考場,這緣分就很莫名其妙。
老陳:“明天期末考試的考場安排出來了,貼在墻上了,你們自己看?!?p> 易安:“我在三十二考場,座位一號????。?!”
就坐在攝像頭底下?
嚴言:“好巧,我也是三十二考場的,但是我好像是三十號。”
可能在倒數(shù)第幾個。
第一場就考數(shù)學,這是什么心態(tài)?
學校為了更貼近高考,從第一場語文考試改為了第一場數(shù)學。
考試考的好不好,全靠數(shù)學影響。
數(shù)學考得好,發(fā)揮好就很好,數(shù)學考的不好,心情不好,發(fā)揮肯定不好。
“完蛋了,老師今天上課講的那幾道題型,我還沒有學會,他說一定會考的!”
易安走在路上,跟嚴言碎碎念,自從那一次圖書館相遇之后,兩個人關系似乎變得親近了,平時說話他也回,發(fā)消息也會回,如果他實在不想說話,也會發(fā)一排省略號告訴你他看見了。
“沒事,晚上教你吧?!?p> 聽到這句話,易安整個人都振奮了,什么意思?晚上一起出來約個會????!
“你是說晚上出來講給我聽?”
“想什么呢,晚上回家把不會的告訴我,我?guī)湍惴治?。?p> 嚴言不愛教題,是整個班級都知道的,一開始有女生會問,都是被他冷眼相看,現(xiàn)在居然主動的幫他講起了題目。
易安回到家就已經(jīng)雀躍的起飛了,她完全忘記了明天的數(shù)學考試。
等她看了好幾道數(shù)學題的時候,已經(jīng)十一點半了,高興的都快要懵掉了,只顧著找今天不會的題目了,完全沒注意到時間。
可是那些題又跟鬼一樣,看了答案之后又覺得會了,找題目就找了好久,她想多跟人聊兩句的,誰知道就忘記時間了。
這個點肯定睡了吧,她慌得不行,題目還沒講呢??!
A易安:[還在不?]
A易安:[睡了嗎?]
A易安:[對不起,找題目忘記時間了]
等她發(fā)完三句話的時候,她都已經(jīng)放棄了,但是那邊卻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還沒等幾秒,一個電話就call了過來,差點掉地上。
嚴言:“喂?”
他聲音有些慵懶,有些啞,就像剛起來的時候,比如那一聲“早”
“你困了嗎?睡著了?我剛剛沒看見時間,如果你累了就去睡覺吧?!?p> 嚴言起了聲,安靜的聽著她說著話,一邊拉開桌前的臺燈。
他的確睡著了,但是那種睡得不安穩(wěn),半睡半醒,就怕她發(fā)信息給他自己睡著,沒有回,都沒一刻放下心來。
每三分鐘就要醒來一次看手機,好在他真的要堅持不住的時候看見了信息。
“沒事,什么題?”
她開了擴音,照著題目一字一頓的說著題目,還怕他聽不明白一樣。
嚴言似乎被她的反應可愛到了,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怎樣都放不下來。
“你聽清楚了嗎?要不要我在說一遍?還是拍個照片過去吧”
“不用,聽清了”他找出對應的試卷,翻開那道題型,很顯然這又是一道橢圓題,還夾雜著三角和圓。
“嗯,你先畫一條輔助線,將你能看到的三角和你看不到的三角作出來,就是連接AD和BD,然后在通過延長BD相交于CF,這樣你看懂了嗎?”
“對,看懂了,但是我還是理不清,什么時候用三角定理什么時候開始寫圓。”
她條理清晰,但是她又只能把現(xiàn)有的條件運用起來,解不出來未知量,她感覺每一步走下去都有另一個未知量出現(xiàn),一個方法都沒有。
“別急,你在看看,先寫橢圓然后加入三角定理解開第二個未知量,再寫圓解開第三個未知量,然后把得出來的未知量加入到橢圓里面,解開第一個……”
兩個人這樣你來我往的講了將近兩個小時,一看都一點半了,一早還得考試,根本沒時間。
“不行了,你快去睡覺吧,別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