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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意是不是讓我們就此別離

日未落,月已升(9)

天意是不是讓我們就此別離 山羽沐垚 3257 2020-03-24 08:00:00

  婚禮后不久也就快要趕上過年了,三朝回門之后,我也便回影樓上了班,余遇原是有幾天婚假,但卻在婚禮過后的幾天得了重感冒,一度發(fā)燒到39度多,我嘲笑他是不是為了婚禮太過殫精竭慮了。

  我跑藥店給他買了多種藥,又在廚房搗鼓了粥,才緩緩離開趕去上班。

  老板娘見我新婚沒幾天就去上班倒是少有的笑著抿嘴說我干嘛還那么勤快,怎么不乘此機會多休息幾日,我估摸她原本會認為我會一直休到年后,這樣她好少給過年獎金。

  我一向與老板娘說不上幾句,一時倒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搪塞話,只是笑著說了句:“就是因為結(jié)婚了所以才要更勤快呀。”

  萊香看向我,皆是往日的扼腕,她沒想到我也這么快就把自己嫁了,我也是次次都笑對她說“我恨嫁呀”。

  王麗芳在我與余遇相戀的6個月就離開了影樓,跟著老公去了外省工作,拖家?guī)Э谥磺竽軌蚺o自己和孩子一個更好的明天。

  這個世界有多種女人,有聰慧美麗的,有外強中干的,有虛榮名利的,也有賢惠善良的…而王麗芳便是賢惠且善良的聰明人。

  看似柔弱卻無比剛強。不像我…本質(zhì)未立,性情也是頻頻給予難以琢磨的定位。

  好在…余遇是個頻于忍讓的人。

  我這樣想著,倒也兀自發(fā)自肺腑的感激余遇。

  沉冬的微風夾雜著寒霜,透人森冷。我打包了些許快餐走在微濕的夜晚,行色匆匆,我掛念著余遇的感冒,許久前發(fā)出的微信也不見得回,我猜想他許是還睡著。

  我開門走進房間,從客廳照射的燈光下可以隱隱發(fā)現(xiàn)房間里的余遇蜷著被子還在睡覺,似有微微的鼾聲。

  我輕輕的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額頭,好在,已經(jīng)穩(wěn)定不再發(fā)燒了……

  或許是我剛從外回來的手太過冰涼了,然后我又為肯定體溫而附上太久,余遇被我涼醒了。

  “回來啦…”余遇吸唆著鼻涕,有氣無力的開口。

  “嗯,請了兩個小時假,早點回來。外面好冷,不知道年前會不會下雪…”我這樣說著,移身坐在了床沿。

  余遇抓著我的手往被窩里塞,我感覺到他的身上有點薄汗,濕濕的…我摸索著發(fā)現(xiàn)竟然還浸濕了打底衫。

  “你這,這樣子會第二次感冒的,快起來換了!”我有點火急火燎的說到。

  余遇哼哼著似是不愿意起,我已經(jīng)起身準備給他拿換洗的打底衫。遂又捧來了半臉盆熱水,提了一把開水壺,準備給余遇擦擦身子。

  我拍著余遇的屁股讓他快點起來,遂將擰好的毛巾給他,還貼心的給他擦了后背。

  我發(fā)現(xiàn)如果不是我的強烈的眼神鄙視下,余遇還打算在床上用晚飯,“躺了一天了,還躺。”

  我提溜著余遇起來用晚飯。

  一餐熱食,一天懶覺,用罷飯的余遇臉色漸漸由白轉(zhuǎn)紅,恢復(fù)了神氣,燈光下我們相視而笑。

  除夕前兩天,我和余遇結(jié)束整年的工作回到了老家蒲倉。

  一場婚姻,多的不僅僅只是個別幾位朝夕相對的人。

  余遇是個孝子,我作為新婦自然在剛進門之期觀望揣摩著公公與婆婆的性情。

  其實,余遇的父親早在他很小的時候就生病去世了。婆母拉扯兩個兒子長大屬實不容易。農(nóng)村的婦女在你前段婚姻里生的是兒子的話就意味著你很難改嫁。因為農(nóng)村的傳統(tǒng)觀念,當然,也有例外。

  于是,后來余母與后面的丈夫相識并結(jié)婚。組成相對更復(fù)雜的再生家庭。

  余遇管后爸叫“叔叔”,只因他是在余遇讀高中時才與余母在一起的,以至成年的他自然是開不了口叫他心中一直未叫的特殊情感詞匯。自然,我也跟著一起管這位家長叫“叔叔”。

  新媳婦入門,周遭的鄉(xiāng)下人偷著眼的審視著你的一舉一動。

  什么王家的兒媳婦好能干啦,蔡家的媳婦什么時候生啦,別家的發(fā)生了什么事啦,門清!

  這樣的感覺在我新婚的呆的兩天里就有所察覺。

  我性格多少有點孤僻,時常在偏陌生的環(huán)境下不好動,又宅。

  新婚第二天我?guī)缀醮诙堑姆块g沒有出去過,只是到飯點下去吃飯。余遇被幾位親朋拉著忙里忙外,不知是不是有人對他說了什么,余遇埋怨我怎么都不下樓,老是待在房間里干什么,都不見我與人打招呼,叫人。

  我駁著余遇的話語,說我不喜歡,也都不認識誰,我會難為情。

  余遇倒也不好再說什么,也就隨了我。

  結(jié)果過年的那幾天余遇竟然無緣故的讓我?guī)椭拍缸黾覄?wù),做飯,打掃衛(wèi)生,還讓我不要睡得太晚,要早起,要嘴甜挨個叫人。

  原因竟是需要我給婆母與叔叔留個賢惠能干的好印象。

  余遇需要我坐低自己的姿態(tài),對他的家人諂媚討好,需要一個舊時代傳統(tǒng)的女性角色設(shè)定。

  我微微變了臉色,倒不是因為我怠懶,只不過真要讓我做到此步驟,我是多少不愿意的,而在你開口說著這樣的敏感要求后,我只怕心中更是不愿。

  我原本倒也沒想說我是上門來享福的,只是想著剛過門多少時日,還不知婆母的稟性,以后再慢慢來。

  只是油然的覺得比起他在父母前的面子,他看不到我的尷尬與難堪,而我的過門究竟會帶來什么樣的家庭情感變化?他顯然在沒有考量之際就用錯了方法。

  那一刻的我多少有點在心里打顫,在懂與非懂之間似是看見了我在整個余家的未來,瞧不真切。但我心中還只是單純的覺得委屈,或許是因為我還相信余遇可以給我溫馨的未來。

  而我要試著給他時間,也要試著與未來的家庭磨合。

  年輕的我顯然不是蒲倉村里滿帶親疏血緣關(guān)系兄弟妯娌們的對手。

  以至每每要做樣子我便諸多別扭。余遇的家風顯然是與我的稟性背道而馳的,而這樣的家庭又該如何接受我這樣的兒媳婦。

  我的到來,好似沖淡了誰的利益,又好似鳩占鵲巢般的危機。

  我看到婆母與叔叔轉(zhuǎn)著眼神的光景,猜測不出他們究竟在想些什么,又不滿意我什么。

  過完年初,我們都回城復(fù)了工,我搬出了宿舍,準備與余遇在江舟茗春苑西邊的老房子那里租個單間,江舟與余遇老家蒲倉到也算近,開車不過40分鐘就能到,所以我與余遇來來回回的幾趟差不多也就把老家的東西塞的七七八八進租的單間了。

  柴米油鹽,鍋碗瓢盆一應(yīng)俱全,平常兩人輪流做飯,余遇的廚藝原本做早飯還行,到真到了硬菜還得是我,我比較拿手的家常菜倒也很多。足夠滿足填飽我們兩個饞蟲,變著花樣的生活在一起,日子倒也安穩(wěn)平靜。

  又是一年春滿園,那天,我與余遇紀念相戀一周年,鮮少的我們沒有在家燒飯,而是去了一家剛開張的主題餐廳,我在美團上團了個套餐,到店點了一個貴妃蝦,點了2杯飲料也就夠了。

  我們聊著最近身邊朋友發(fā)生的趣事,不過是某某與某某的八卦,他們公司的一些工作調(diào)整,我們想著辦法,看能不能提升收入,余遇的工作本是比較閑散,他自己說想到朋友店里兼職賺點外快。我很高興,囑咐他注意身體。

  飯吃的差不多接近尾聲,我起身去買單,在吧臺轉(zhuǎn)身看向余遇時,卻看到有位男士坐在我們的位子上與余遇相談盛歡。

  我沒有看清那位男士的正臉,蹙眉,心下疑惑。“小姐,您的票據(jù),請收好。”吧臺服務(wù)員呼回了我眺望的眼神,我揚笑道:“好的,謝謝!”我將票據(jù)塞進皮夾,轉(zhuǎn)身再看時,余遇已經(jīng)一個人坐在那邊的臨窗位置上,右手端著水杯,眼光投向落地窗外的燈火世界,有一點沒一點的喝著,似是在想著什么。

  “遇,剛誰啊?”我走近,俏臉問道。

  “哦,剛剛,同學而已,他也在這里用餐,碰上了,過來打個招呼。”余遇放下手中的水杯,溫和而言。

  “哦。那我們回去吧?!蔽冶称鹕砼缘陌嘤稣酒鹕砩斐鍪钟麪课?。

  我落手,他便牽著我走下餐廳的特色樓梯間。我看向余遇的側(cè)臉,他抿著唇,低頭看著腳下,我從他短暫的眼光中看出他似乎有心事。卻終是沒有發(fā)一言問他。

  他一如既往的如此,怕是我想多了。結(jié)婚后的余遇似乎沒有初遇時的活躍,似乎變得深城。我想怕是兩份工作讓他有些許的吃力也不一定。

  即使這樣,我也沒有說讓他考慮不要做那份兼職,我怕我的話語怕是會更讓他有壓力吧,我這樣想著。

  余遇的正經(jīng)工作雖說是輕松,待遇不錯,但拿到手的工資真的不多。如果我們想要有更好的生活,光靠這分工作怕是不行的,所以,我們都知道現(xiàn)在只是過渡,我們的婚后肯定會做些什么。

  婚前沒有考慮到的問題,從實際上現(xiàn)在赤裸裸的擺在我們面前。

  人生總會分批量按部就班的教會你所缺失的那部分。

  那段時間,我常常在想,我與余遇的快速婚姻會不會是真的太過快了,而且我也沒考慮馬上要孩子,以我目前的身體狀況只怕也是困難。

  那,我們是不是真的會越來越不適合。…不適合到我們除了實現(xiàn)了想法而并沒有準備其他任何,包括考慮婚姻下不可或缺的生存法則。

  曾幾何時,我一直認為如果一個女孩子不圖你有房有車,有高薪工作,有殷實家境,那她一定很愛你。

  但,我現(xiàn)在想說的是:不是她不圖,而是比起圖這個字,她更愿意相信當時所投射的頗具現(xiàn)實性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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