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從東出,陽往西歸。
夕陽碩大的一輪,透過枝椏望過去,是殘碎的血玉。
付司哲站在九班門口,像等了許久。
“這個點去找心慈舅母會不會太晚了。”南郁不緊不慢地從教室里走出來。
付司哲接過她的書包:“您就放心好了,我上午就打電話去問過了,現(xiàn)在去剛剛好?!?p> 有時候南郁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辦事效率,果然是教育局局長的兒子。
身后,童詩雅也從教室走了出來,烏黑的長發(fā)已經(jīng)干透了,身上略微肥大的校服襯得她的個子更加矮小。
付司哲叫住她:“同學(xué),今天謝謝你啊,我還不知道你怎么稱呼呢?”
南郁杵在一旁做吃瓜群眾。
她也想知道付司哲這一款是不是高冷AI的菜。
童詩雅果然沒有辜負她的期望,冷冷的神態(tài)淡淡吐出兩個字:
“不用?!?p> 不用?
付司哲還沒想好怎么接下一句,矮個子小姑娘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付司哲直直看看那道背影:“你說她的那句‘不用’是不用謝呢,還是不用稱呼她?”
南郁抬腳從少年身旁走過,話中帶笑:“不管是哪一種情況,都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付司哲跟上南郁的步伐。
南郁:“人家對你沒興趣?!?p> 付司哲感覺自己的完美人設(shè)受到了侮辱,怎么可能有人能抵抗得了他的魅力!?
“不可能!”
南郁懶得跟這個從小到大都無比自戀的傻逼解釋,只能順從的點頭敷衍:“是是是……”
顯然付少爺已經(jīng)陷入了深刻的自我懷疑中:
“我這臉蛋!她沒興趣?”
“我這大長腿!!她看了沒感覺??”
“我這由內(nèi)而外的帝王氣質(zhì)!??!她居然沒想法???”
……
南郁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一腳踢在付司哲的屁股上:
“你特么再給我廢一句話,我就先廢了你!”
付司哲驚恐逃竄大喊:“南南!你是想大義滅親謀殺親夫(付)嗎?。?!”
謀殺親夫??
這貨的語文是用腳學(xué)的嗎?
南郁奔跑上前一把揪住付司哲的后領(lǐng),對著他的腦袋一陣猛錘:“說我謀殺親夫?我今天就殺給你看!”
付司哲疼的哇哇叫:“錯了錯了,我錯了……別打了……哎喲喂!!”
三樓走廊,沐辭平靜的看著樓下倆人親密打鬧,眼中晦暗不明。
楊安好走到他旁邊,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一下就認出了那兩個人:
“是九班的南郁和八班的付司哲嗎?”
她一直對分班早上沐辭對南郁的態(tài)度耿耿于懷,像是找準了這個機會,楊安好慢慢開口:“看來傳言里說的是真的。”
沐辭:“什么傳言?!?p> “我也不太關(guān)注這些,”楊安好不在意道:“就是說南郁那個女孩是因為錢才和付司哲搞在一起,說不定還和教育局局長有關(guān)系……”
沐辭沒有說話。
楊安好以為他是不相信,繼續(xù)道:“她昨天在廁所打人的事已經(jīng)傳得沸沸揚揚了,教育局肯定是收到舉報信了,但是南郁沒有受到處分,九班的班主任卻因此被辭退……”
“你怎么知道的?!便遛o淡淡掃了她一眼。
楊安好被他看得說不出話,趕緊撇清關(guān)系:“傳言里是這么說的,我……”
“傳言里也說舉報信的事了?”
沐辭的眼神很陰冷,如根根冰棱一下子刺進楊安好的心里,讓她無法直視。
“我,我不知道……”
沐辭凝視著低頭的女孩,他伸出手,輕輕落在她的肩頭,然后順著校服袖子的線縫慢慢滑落。
即使隔著衣料,楊安好還是感受手臂上的陣陣酥麻和男孩指尖的溫度。
冰冰冷冷的,一如他的眼神。
好看的手停在了女孩的袖口,沐辭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握住了女孩的手腕,稍稍用了點力。
是和上次不一樣的感覺,南郁的比楊安好細得多。
楊安好知道現(xiàn)在她的臉肯定紅得能滴出血來,但是她舍不得掙脫,她已經(jīng)幻想這一幕很久了。
“你的臉很紅?!便遛o看著她。
南郁的臉從來沒這么紅過,哪怕昨晚他那么對她,也只是薄薄的緋紅。
楊安好快要尷尬死了,但此時應(yīng)該要說些什么:“這是你第一次……牽我的手……”
沐辭:“只是牽手就會臉紅嗎?”
“也不全是,”楊安好羞澀的看他:“也得看是誰牽……”
沐辭停頓片刻,手慢慢收緊:“舉報信的事,你做的?”
突如其來的提問驚得楊安好差點沒反應(yīng)過來,她下意識想抽回手,卻抽不回來:“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楊安好?!?p> 沐辭的聲音總是能讓人心猿意馬。
楊安好看著那張咫尺的臉,連呼吸都亂了節(jié)奏:
“我只是覺得,她打人不對。”
舉報信楊安好確實有份,但發(fā)件給教育局的肯定不止她一個。
沐辭松開手,語氣出奇的溫柔,好像冰冷的神情從未出現(xiàn):“你是對的,下次別這樣了?!?p> 他這副樣子反而更讓楊安好沒有安全感:“你會告訴南郁嗎?”
沐辭:“我為什么要告訴她?”
楊安好咬了咬唇,聲音很低:“你不是喜歡她嗎?”
喜歡一個人的眼神可是騙不了人的。
沐辭重新看向校門口,那里已經(jīng)空無一人:
“沒有的事?!?
一大盒薯片
這是我寫得最少的一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