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又鬧翻了。
南郁是這么認(rèn)為的。
她至今都不明白沐辭與她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是單純的認(rèn)識的陌生人,還是關(guān)系微妙的親戚,或是……感情曖昧的異性朋友?
別墅里的交談不歡而散,這已經(jīng)是第二次了,她真的很討厭這種感覺,明明沐辭說得也沒錯,那她到底想讓他承認(rèn)什么呢?她想要的答案,她自己也不知道了。
付司哲跟她約了一家西餐廳,南郁到的時候他已經(jīng)點好菜了。
看她有些萎靡不振的樣子,付司哲關(guān)心道:“怎么回事,臉色這么差?”
南郁避之不答:“找我干什么?”
“是這樣的,文理分科的事你想好了嗎?”
好看的眉皺起:“這就是你說的重要的事?你是有多閑?”
付司哲有點著急:“這當(dāng)然很重要!我的命運現(xiàn)在可是掌握在你的手上!”
“什么意思?”她不解。
等付司哲從頭到尾把事情說完,南郁的盤中餐也吃得差不多了。
她拿餐巾擦了一下嘴巴,還是忍不住嗤笑:“你想學(xué)理?因為童詩雅?”
“我知道你們都看不起我,”他喝掉杯中的紅酒:“你也別憋著,盡情嘲笑我吧!”
“這不是看不看得起的問題,你不是表白失敗了嗎?”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要和童詩雅分到一個班?。 ?p> 南郁不理解:“為什么?”
付司哲手肘抵著桌面:“當(dāng)初她只是拒絕了我,卻沒有告訴我原因,我感覺這件事另有隱情!”
“所以,你想自取其辱?”
“我呸!”付司哲朝她翻白眼:“你就不能盼著我點好啊,說不定人家是覺得配不上我呢?”
南郁聳聳肩,懶得附和。
“對了!”付司哲想到了什么:“你和沐辭那個賭約怎么樣了?”
她愣了一會兒:“什么怎么樣。”
“就期末考啊,我先說好,我是站在你這邊的,折磨沐辭的法子我已經(jīng)想了一百零八種了,就等你奪魁了!”
“無所謂。”
南郁的眼神有些迷離,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
“什么叫無所謂??!”付司哲的聲音有些大,“拋開賭約不談,咱也不能輸了氣勢呀!”
南郁淡淡:“不會輸?shù)?。?p> 付司哲聞言直起身子:“你超水平發(fā)揮了?”
“沒有?!?p> “那你怎么知道不會輸?”
她撐手托住下巴側(cè)頭看向窗外,一字一句平穩(wěn)地讓人不得不信服:“我都算好了?!?p> 街上酷暑,車水馬龍。
“付司哲,”南郁很少這么認(rèn)真叫他全名:“我以前是什么樣的?”
付司哲被她喊得一怔:“怎么突然說這個?”
“我最近老是做夢,夢里的很多事情我都沒什么印象,醒來之后也都忘了個干凈,這種對過去未知的恐懼讓我很不舒服?!?p> 桌上的手被男生握住,是和沐辭截然不同的溫暖。
“南南,過去的都過去了,我們還是應(yīng)該朝前看嘛,人的一生本來就不是所有事都能記住的,十年,二十年,或是八十年,到那個時候你還會記得今天的事嗎?遺忘是必然,注重當(dāng)下才是可貴?!?p> 南郁看向他。
霧蒙蒙的眼睛看得付司哲怪難受的:“我,我說錯了嗎?”
她搖頭,嘴角有笑:“你爸說得對。”
“什么意思?”
“你只能選文科?!?p> 一鍋雞湯燉的六六的,理科可不需要這樣的人才。
付司哲睜大眼:“別啊姐,你可別坑我!”
南郁笑而不語,重新側(cè)頭,街上的車流漸稀,陽光也不如剛才烈了。
沐辭一直很清醒,不管是昨天晚上,還是現(xiàn)在。
女孩濕漉漉的眼睛好像還在眼前晃動,他微微抬頭讓陽光直射自己的眼睛,直到眼前什么也看不見只剩下白晃晃的光,他才緩緩閉上,感受雙眼的酸澀。
司宴陽發(fā)的信息是今早才看見的,他約沐辭買禮物。然而,已經(jīng)過了約定時間很久了,沐辭還沒看到他的人影。
就在他準(zhǔn)備打道回府的時候,恰巧看打了正在過馬路的司宴陽。
男孩只顧低著頭看手機,似是沒有注意到沐辭,直接從他面前走過,最終還是他揪住了男孩的衛(wèi)衣帽子:
“去哪兒?”
司宴陽回頭看他的時候好像有點愕然,但還是老實回答:“買東西?!?p> 沐辭看他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也懶得和他遲到的事較真:“想好買什么了?”
司宴陽不吭聲,欲言又止的樣子:“沒,沒想好?!?p> 今天的司宴陽倒是安靜了許多,問什么答什么。
他看著沐辭:“你也要幫南南姐買禮物嗎?”
這個問題沐辭還真沒想過,就算他什么也不買沐婉瑩那邊也會準(zhǔn)備,但他忽然想到今早那雙濕漉漉的眸子……
沐辭:“嗯?!?p> “那我們先到專賣店看看吧……”
暑期長假,街上都是剛結(jié)束期末考試的青少年,怕曬的女孩打著花花綠綠的傘,卻又自相矛盾地穿著短裙短褲。
兩個帥氣的男孩走在一起依舊惹眼,一路上自然是吸引了不少女孩的目光,但大都被無視。
“期末考的怎么樣?”
沐辭難得主動開口。
“還行,應(yīng)該能進(jìn)一中?!?p> “一中沒什么好的。”
司宴陽笑:“他們覺得好?!?p> 沐辭聽出了異樣:“你不想進(jìn)?”
“不想又如何?我能選嗎?”
話語苦澀,又夾雜了力不從心的無助。
沐辭停住腳步,走到他前面的男孩轉(zhuǎn)過身,臉上沒有一絲不對勁,但他還是肯定:“司星闌?!?p> 被認(rèn)出身份的人沒有驚訝:“我還以為你應(yīng)該更早就能猜出來?!?p> 付司哲說的沒錯,真的一模一樣,完全無法將他和司宴陽區(qū)分開來。
沐辭:“看來我辜負(fù)了你的期望?!?p> “不,”司星闌搖頭:“你已經(jīng)很厲害了,有時候其他人能把我當(dāng)成宴陽好幾天。”
“司宴陽比你活潑許多?!?p> 一動一靜,熟悉的人說幾句話應(yīng)該就能分出來。
“那是因為你只見到了我們其中一個,如果我們倆同時出現(xiàn)在你面前,你一樣分不出來。”
司星闌說這句話的時候很自信,從眼神就可以看出來。
沐辭正視著對上他的眼神,話里的似有鋒芒,不容置疑:
“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