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有人叫了自己的名字,萬欣緩緩的抬起頭,就在她的目光停留在彭蕭南臉上的瞬間,眼中豆大的淚珠啪的一下奪眶而出。她抽泣著,抬起手去擦干眼淚,每一次擦拭她眼中的淚珠在眨眼的瞬間都會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落下。
萬欣嘴里喊著:我沒事···我沒事···極力的用手去擦眼淚。
模糊的眼中只有彭蕭南的影子,她沖著那個影子笑起來,笑容中包含苦澀與哀傷,挑起的嘴角還沒有形成的笑容,在淚水淹沒,最后化成無聲的悲戚。
芩爺快走了兩步將萬欣扶起來,聞到她身上的一股酒味,皺眉有些責(zé)怪的問她:“怎么回事,怎么弄成這樣?”她身上的裙角被破了,沾了灰塵,胳膊也擦破了皮。
萬欣搖搖晃晃了半天才站直了身子,眼中始終沒有從彭蕭南的身上離開過。
她沒有回答芩爺?shù)脑挘呛鋈粺o助嘴哭的更加悲戚。
芩爺急的一頭的汗,求救似得看向彭蕭南。
劉海遮住了彭蕭南的蹙著的眉頭,長睫之下的那雙如鷹凖般的眸中透出狠戾的寒意。此時的他,與那個因為煩躁而略帶怒意的他。與那個將單涼摟在懷里厭倦的讓萬欣認(rèn)清現(xiàn)實的他。全然不同,他的面色冷酷而暴戾,他看著萬欣的那么尖銳,那么冰冷,每抬眼時都似看進(jìn)了萬欣眼眸的深處,看穿了她的內(nèi)心。
那樣迫人的目光,萬欣自己都快覺得守住不住了,不由的顫的更加厲害。
彭蕭南不說話,只是看著,默默的看著,目光所及之處。那些被他掃過的人,就好似站在陽光之下的冰橋上,明明陽光照在身上的是暖的,可是腳下融化的冰橋卻讓人忍不住的害怕與顫抖。
“你倒是說話呀?”芩爺急了,用力的搖了搖萬欣的胳膊。
萬欣哭的更大聲,幾步跑到彭蕭南的眼前,一雙手還上了彭蕭南的腰,她好似拉住了命中救命的稻草。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拼命的收緊,在收緊。就好像要把眼前這個男人揉進(jìn)自己的身體里,她的頭隔著襯衣緊貼著他的胸膛,眼淚還在繼續(xù)往下落著。
“蕭南···”一聲嬌柔,纏綿,無措的聲音乘著風(fēng)送到彭蕭南的耳朵里,震徹著他的胸膛。
彭蕭南的兩只手都插進(jìn)了口袋里,保持著筆挺的站姿,沒有動,只是睫毛顫了顫,垂眸看了一眼抱住自己的人,眸中神色不明。
他沒有推開萬欣,但也沒有進(jìn)一步的反應(yīng)。他頭面色依舊冷清的看向遠(yuǎn)處,很冷,很冰。
“我···我知道錯了···蕭南,我知道錯了。”萬欣的手又緊了緊,害怕彭蕭南忽然推開她:“我今天喝了酒,暈暈乎乎的,我的腦子里只有你,喝醉了就只想到你。我剛才在來的路上摔了一跤,好疼,可是以為我會清醒,可是我卻更想你了?!彼^續(xù)訴說著自己對他的欽慕:“我喜歡你,真的喜歡你,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我是什么樣的人你是知道的,我怎么會故意害你呢?”
“那些記者,我承認(rèn)是我的錯。”她的眼中不甘與淚水交織,抬頭看彭蕭南:“我不過是想讓你承認(rèn)我,想跟你正大光明的在一起。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不要當(dāng)什么明星,什么都不要了?!?p> “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原諒我,好嗎?”她的眸中閃都的是他冷漠的臉,就算她這樣低聲下氣的求他,他始終都沒有看自己一眼。
萬欣不甘心,她怎么能甘心呢。
余光中,她看到一臉失落的單涼。
單涼也同時發(fā)現(xiàn)了萬欣的目光,她說的話是讓人動容的,那么嬌艷的臉梨花帶雨的說出這樣肺腑的話,論是誰都無法抗拒。
可是她卻在萬欣看過了的眼中看到了萬欣對自己的深惡痛絕。
單涼以為自己看錯了,再三確認(rèn)之下,她清楚的看到了萬欣從抱著彭蕭南的側(cè)顏里,在絲絲縷縷的長發(fā)掩蓋之下,依舊對她投來的惡毒的目光。
“小寧送萬欣回去!”許久不開口的人,忽然開口,依舊是不帶任何感情的冷漠。
萬欣不可置信的再一次抬起頭看彭蕭南,她覺得自己一定是聽錯了:“蕭南···蕭南···怎么,怎么會?”她小聲的喃昵,試圖從彭蕭南的臉上找到不一樣的答案。
彭蕭南極其不耐煩的嘆了口氣,將萬欣從自己的身上剝離開卻沒想到對方加大了力道纏著自己:“喝醉了,就回去睡,別在這里打擾別人?!币琅f是無情。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你是因為想氣我所有才找的這個女人對不對?”她已經(jīng)顧不上太多,死死扣住的手在一點點的被彭蕭南徹開。就算她拼盡全力,最終還是被彭蕭南扼住雙臂推了出去:“蕭南···”她想想再次上前,卻看見彭蕭南退后了一步,眼眸中的狠戾最終讓她放棄了在摟住他的想法。
那種眼神,確實很讓人害怕。萬欣知道,彭蕭南這會已經(jīng)隱忍到了極限。
所有人就這樣僵持著,時間似乎凝固了。
還是片刻后,賀亭走過來拍了下單涼的肩膀:“我們先回去。”他覺得應(yīng)該讓彭蕭南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變好,無需他們這些人來做觀眾。
單涼垂下頭,深吸了一口氣。終于有人發(fā)話了,終于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了。她剛才無數(shù)次的想把萬欣從彭蕭南的身上拽開,都忍住了。忍的心疼,忍的五臟六腑都快扭在一起了,終于可以離開了,看不見了,她就沒事了。
她看了看賀亭,在心中嘲諷的笑了笑。賀亭都什么都沒說,那她還有什么資格在這里自舔傷口呢。
其余的人簡直是膜拜的目光看向賀亭,尤其是TY,他最近總是觸BOSS的霉頭,這個危險地帶,多一分鐘他都不想呆。
就在單涼從彭蕭南路過的那一瞬間,彭蕭南插在口袋里的手忽然一把抓住了單涼的胳膊。
感受到胳膊上傳來的強(qiáng)大力道,單涼一怔,微訝的轉(zhuǎn)頭看向彭蕭南。
“你們先回去,你,留下?!迸硎捘辖K于開口說話了,冷冷的聲音每一聲都撞擊在了單涼的心上。
所有人都很聽話的去了賀亭的公寓,只有小寧在拐角處停下來,等著彭蕭南的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