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到了村外。
眼前的一切都是土黃色,黃色的枯草,黃色的枝杈,黃色的田地……
她一個人靜靜地站在小河邊……
汩汩的流水聲,讓我感覺到這里仍然生機盎然。清凌凌的水,倒映出天上的白云。水底的水草自由自在的搖擺,就好像妖冶的女人在賣弄風騷。
劉芳無奈的輕輕地踢飛了一塊土坷垃,咕咚一聲,沒有多大水花,卻有一片漣漪,在幾秒鐘后,都順水而去。
我慢慢地走到了她的身旁。
我沒有說什么,只是陪著她站著……
叔叔和嬸嬸在遠遠地地方看著我倆。
我向他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放心……
我沒有說什么,只是靜靜地站著劉芳的身旁。我沒有去觀察劉芳的表情,我也沒有面對著她,就好像我倆是陌路人似的。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
她才慢慢地說:“張晨,你知道嗎?我的心此時就像碎了一樣……可是又有一圈圈的漣漪,連續(xù)不斷,讓我左右為難!”
“那你想怎么辦???”
“張晨,我想回家了!”
“那我們……”
“張晨,我……我是不是……就像小丑!”
“我,我也有同感……他到底怎么樣與你有什么關系???”
“我……”
我感覺到劉芳似乎有點后悔了。我輕輕地拉住她的手……
她又說:“張晨,我們兩個走吧!”
我聽出她的聲音里又有點猶猶豫豫的意思了。
我看了看她,就笑著說:“芳芳,你是怎么了呀?我們還是送他一程吧!”
“張晨,我的心就是不舒服……”
“我給你揉一揉……”
“討厭,好?。埑?,你就想乘人之危???”
“我沒有……”
劉芳一下子裝著嗔怒起來了。
我知道她的心里的結解開了。
我就在她的前面跑,她在我的身后追……
我倆繞著幾株大柳樹繞開了圈子。
生活,這是我不想再提起的詞語了。我還是想說一說,在有的時候,就是在我們認為無法前進的時候,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們回過頭好好的想一下,有一些事情是不是我們在從前就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了……
好的壞的,都是我們無法選擇的答案!劉芳的情緒好多了……
我倆手拉手走回了村子。
其實,我倆在這個村子出現(xiàn)就是一個奇怪地現(xiàn)象!
按當?shù)氐娜藖碚f,我倆是給足了林麗家面子了。
在這樣的時候,就像劉芳和林兵這樣的關系是很不好處理的!何況我的出現(xiàn)更讓別人難以理解……
村里的人在我倆的背后指指點點……
我倆就越發(fā)表現(xiàn)的讓人匪夷所思!
在出殯的那一天,我和劉芳都系了一條孝帶子,出現(xiàn)在送殯的隊伍中……
這一下子更引得村民圍觀了。
他們在知道我們二人與死者的關系時……
嘴里發(fā)出嘖嘖之聲!送殯的隊伍有幾百人……
隊伍浩浩蕩蕩的直奔墓地……
在中國,入土為安是幾千年的風俗了?,F(xiàn)在,在許多農(nóng)村還都偷偷地土葬。
在下葬之后,我和劉芳跟隨著隊伍回到了林麗家。
忙忙碌碌的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我和劉芳也將要回學校了。我在心里暗想一個活生生的好人怎么能這樣就走了!
我和劉芳坐在屋里默默無語……
天色漸暗,村子里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雞鳴、犬吠、呼喚兒童回家的聲音……交織在一起了。
我有點無名地惆悵了。
劉芳在仔細地修剪著自己的指甲……
“張晨,劉芳,我們吃飯了!”
叔叔一挑門簾,看了看我倆笑著說完就站在屋門口等著我倆。
劉芳的手突然一抖,她的手指被不小心剪破了一個小小的口子,血一下子淌下下來了……
我站起來想給她包扎一下……
她卻輕輕地將手指上滴下的血畫在了一方雪白的手帕上……
她的手指點點灑灑……
手帕上出現(xiàn)了一幅血梅圖!血色的枝干,綻放的血色梅花……
讓我的心都碎了。
有誰真的懂劉芳此時的心情???
叔叔沒有進屋,他只是說:“芳芳,你不要這樣了呀?兵兒是知道你的心思的……我真的感激你和張晨……來,他們都等著你們兩個……”
劉芳默默地站起來,拉著我的手跟著叔叔到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