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或許天生性格淡漠平靜,這樣的人也不是沒有,林深或許就是那樣的人,但是剛剛牧晨風他們的話,龍言蒼反而更覺得,既然他物質(zhì)生活上沒有任何問題,那說不定和她一樣經(jīng)歷了點什么事,才變成那樣一副好像把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樣子。
所以甚至有那么一瞬間,她覺得能在林深身上找到一絲認同感,說不定他們兩個是一樣的,都背負了什么東西。
于是她小聲問林深:“你家里人對你好嗎?”
林深偏頭想了一下:“好啊,怎么了?”
“那你有沒有遇到過什么傷心的事,跟家里有關(guān)的,或者自己的?”
“沒有啊?!绷稚钕肓讼胗盅a充,“我爸我媽我爺爺奶奶姥姥姥爺對我都挺好的,我自己也挺好的,怎么了?”
“那你為什么不愛笑?”
“有什么好笑的事嗎?”
龍言蒼無語,搞了半天,他屁事沒有,就是一個被寵大的孩子,所以才把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他們是不一樣的,龍言蒼是因為什么都沒有,所以什么都不在乎,而林深是因為什么都有了,所以什么都不在乎。
林深回來后,又開始看書,看著看著他轉(zhuǎn)頭看了龍言蒼一眼,發(fā)現(xiàn)她好像有點出神。
于是問她:“晚上去玩去不去?”
龍言蒼收神搖搖頭:“不去。”
倆人現(xiàn)在是什么關(guān)系呢,接過吻,還能一起分享吃的,一起叫出去玩的那種關(guān)系。
好奇怪的關(guān)系。
就像是牧晨風和蔣賢宇身邊那些女孩子一樣,來來往往。
林深又說:“去唄,不耽誤時間?!?p> 他說話既沒有高高在上的感覺也沒有懇求人的感覺。就好像他連打人發(fā)火的時候都沒有暴怒過一樣,仿佛是在通知對方該吃飯了。
平平淡淡才是真。
龍言蒼突然有點好奇這家伙會不會有其他的情緒,于是說:“這就是你邀請女孩子出去玩的態(tài)度嗎?”
“那我應(yīng)該什么態(tài)度?”
“你說求求你了和我出去玩吧。”
龍言蒼饒有興趣的看著他,看看他會有什么反應(yīng)。不是說他拿鼻孔看人嗎,那他會不會求人,會嗎?
林深喝了一口飲料,把手揣進兜里,然后說:“我說了你就去啊?!?p> “你說啊,說了我就去?!?p> 后排的人已經(jīng)豎起了耳朵。龍言蒼也觀察著他。
我看你是說還是不說!
林深張開嘴,懶洋洋的說:“求求你了和我玩吧。”
牧晨風和蔣賢宇當場石化,龍言蒼表情抽搐。
這欠揍的語氣,這是借著說話打了個哈欠嗎。
“你說的啊,我說了你就去。”
龍言蒼瞪了他一眼,沒說話。林深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后排的兩個人,他們立馬站起來。
“我去抽根煙。”
“我也去我也去?!?p> 兩個人剛走,林深又問龍言蒼:“他倆是不是跟你說什么了?”
“沒有啊?!?p> “那你說話這么奇怪。”
“讓你說個求求你了就是奇怪了,你活的還真是輕松啊?!?p> “難不成你經(jīng)常說?!?p> 龍言蒼的表情變了一下,然后若無其事的點點頭:“天天說?!?p> “那你是去還是不去?!?p> “為什么非要叫我去?”
“你不是聽到了嗎,我都叫了誰,你不想去看看?”
“難不成你還真是為了我?”
說完這句話又覺得有點厚臉皮,萬一他說不是豈不是很尷尬。
林深卻是點點頭。龍言蒼又說:“你不是都給過他們警告了?”
“你怎么知道?”
龍言蒼尷尬了一下,自己干嘛要把這件事說出來呢。
林深接著說:“那天上課,她頂嘴了吧,不讓你換位置?!?p> 說起來那天陳妍的確是頂嘴了,但是這么一件事他也記得?
“一件小事,本姑娘不在乎?!?p> “你不在乎我在乎。”林深打了個哈欠,半睜著眼睛懶洋洋的說,“不聽話的我要好好跟她好好交待一下。”
牧晨風和蔣賢宇抽完煙回來了,林深又轉(zhuǎn)過去和牧晨風說:“你前幾天說的那個叫什么,叫...什么來著?”
“你說誰啊?”
“就那個你說什么高一有個女的,長得很漂亮那個?!?p> “袁心語?”
“不知道,反正把她也叫上?!?p> “那女的賊放的開,叫上那她可就有的玩了?!?p> 龍言蒼也不知道林深要干嘛,但是林深還在用眼神示意她。嘴形問了一句:“去嗎?”
她也用嘴型回了一句:“不去?!?p> 林深沒再問她,放學后他們仨個一起出了教室,龍言蒼也慢悠悠的收拾書包回了家。
剛打開門,就發(fā)現(xiàn)房門下面塞了個什么東西。一張紙條,撿起來一看,她熟練的把那張紙團成團扔進了垃圾桶。
這間房子很小,一張床,一張書桌。旁邊有個小小的浴室。
她打開抽屜拿出手機開機,然后給一個備注房東的人轉(zhuǎn)了賬。正要關(guān)機,一個陌生號碼打了進來。
她想了想接了起來,一個粗糙的男人聲音傳來:“龍言蒼?!?p> “有事嗎?”
“我打電話是想提醒你,別忘了還錢的事?!?p> “你們還真是陰魂不散啊?!?p> “這不是怕你忘了嗎?!?p> 龍言蒼掛斷電話把手機關(guān)機,塞進抽屜砰的一聲把抽屜關(guān)上。
靠在椅子上大概緩了幾秒,她又拿出手機,取出卡,插上另一張卡,然后撥通了一個號碼。
依舊是空號,每一次打都是空號,她掛斷電話把卡取出來剛好。然后打開臺燈,從書包里拿出卷子開始做。
但是剛剛的那一通電話讓她有點心神不寧。好像看書也看不進去,干脆穿上外套出去吹吹風。
她戴著衛(wèi)衣的帽子,隔著一條街道,看到了對面的一伙人。
是林深他們那一伙人,她還看到林深靠在車上抽煙,有幾個人好像在和他打招呼。
說了一會兒話,他們就上車走了。
龍言蒼收回目光,夜晚的風有點涼,她只穿了一件衛(wèi)衣,下面還是校服的裙子,好像還是有點冷。
于是干脆轉(zhuǎn)身往家走,沒想到剛轉(zhuǎn)身,就看到了林深,不遠處還停著兩輛車,好像是在等他。
林深示意她上車,龍言蒼搖搖頭:“我要回家了。”
“還記得我和你說什么嗎?”
“什么?”
“什么都不用擔心?!?p> 林深拉過她把她塞進了副駕駛。車后面坐著牧晨風和蔣賢宇,還有一個她不認識的人。林深啟動車子,龍言蒼立馬問:“你有駕駛證嗎?”
“沒有。”
“沒有你還開車?”
后面那個女生把頭伸到前面跟她打招呼。
“你好啊,我叫李詩琪。”
“啊你好我叫龍言蒼?!?p> “我知道你,你很有名?!?p> 龍言蒼不說話了,李詩琪又說:“你要不要化個妝?我可以幫你畫?!?p> “不用了,謝謝。”
“沒事,你不化妝也很漂亮,不然怎么會這么有名?!?p> 一個素未謀面的女生,一上來就有好禮貌的給你打招呼,還夸你,這是為什么。
龍言蒼看了林深一眼,他專心開車,李詩琪一直在跟她聊天,她也很禮貌的回答。
車子一腳油門停在了酒吧前,大家下車進去。龍言蒼看到了陳妍佳賀圖還有陳妍的男朋友和一個不認識的女生。
大概是他們說的那個袁心語,畫著妝大卷發(fā),看起來不是什么好人。
大家落座,林深和龍言蒼坐在一起,李詩琪坐在龍言蒼的旁邊。
陳妍的男朋友先拿了一瓶酒對著林深說:“深哥久聞大名啊,我叫陳子安。”
林深拿酒瓶喝了一口,牧晨風又說:“咱們玩的比較開,你們適應(yīng)適應(yīng)就好,慢慢的就熟了?!?p> 陳子安笑笑:“出來玩嘛就是要盡興?!?p> 袁心語嗲嗲的說:“那你們平時都玩什么?”
“什么都玩,怎么學妹要不要玩一玩?”
“玩啊,我就喜歡和帥哥們玩。”
大家都是一笑,李詩琪小聲和龍言蒼說:“一會兒他們玩游戲,你不想玩就不玩,沒事的,不用給面子?!?p> 龍言蒼發(fā)現(xiàn)這個人怎么有點奇怪,一直和自己說話,李詩琪又補充:“深哥讓我好好照顧你,怕你不適應(yīng)這種場合?!?p> 龍言蒼笑了一下,還真把她當傻子了。酒吧里吵得很,幾個人鬧了一會兒,袁心語嚷嚷著要玩游戲。
龍言蒼戴著帽子窩在沙發(fā)里,燈光又暗,一時間好像沒什么存在感,可是她偏偏坐在林深旁邊,袁心語看了她一眼,然后說:“這位美女怎么這么沉默,說說話呀。”
陳妍和陳子安都看了她一眼,說起來其實這里坐的都是認識的人。龍言蒼懶懶的說:“你們玩吧,我睡會兒?!?p> 林深把旁邊的外套遞給她,她搖搖頭,袁心語好像明白了什么,笑嘻嘻的說:“那咱們來玩吧,抽牌,抽到一樣的就接吻,不接吻的就要吹一瓶。既不接吻也不喝酒的,就要說服大家陪他一起喝一杯。”
賀圖拍手:“一上來就玩這么刺激的,可以啊美女。”
“還好啦,來抽吧。這里只有兩張牌一樣的?!?p> 大家都抽牌的時候龍言蒼把手揣在兜里蓋著帽子好像要睡著一樣,她的腿很細很長,露在外面,林深把外套蓋在她腿上,她也沒有動彈。
她好像是真的有點困了,就聽到他們哈哈哈哈的,還看到林深吹了兩瓶酒,然后就真的困了。
所以說為什么要來這里,她又不會喝酒,怎么就任由林深拉著她來了這里,家里的床睡著它不香嗎?
睡著睡著好像有點抽了,她一下子驚醒坐了起來,大家頓時都看向她。
氣氛有點尷尬,她眨眨眼睛,袁心語把牌伸到她面前:“嫂子抽一張吧。”
得,這又成了嫂子了?
她也是有點迷糊了,居然還真的伸出手去抽了一張。
牌上畫了個不知道什么玩意,她抬頭一看,陳子安手上也拿了一張和她一樣的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