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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白蓮養(yǎng)成計劃

第四章 我是來找茶的(4)

盛世白蓮養(yǎng)成計劃 三木TTY 2518 2020-04-12 20:06:22

  金氏一族,驍勇善戰(zhàn),是草原上的王。

  金玉兒是王的女兒,是族中最驕持的少女。

  她所信仰的父王,是草原子民的天。

  可是后來,這片天塌了。

  榮華國的騎兵過境,穿著黑甲的男人一刀斬下了她父王的頭顱。

  她瘋了似的想去殺了那個男人,卻被一腳踢翻。

  士兵嗤笑著拽著她的頭發(fā),將她塞入關(guān)畜生的籠子。

  就那樣子,她蜷縮在籠子里,看著小孩子笑,婦女們笑,男子們笑。

  榮華的人都在笑。

  到了榮華皇都,兄長親手將她抱出籠子。

  她哽咽著,看著兄長別開了眼神。

  歌舞升平,歡聲笑語,榮華人在慶祝勝利。

  她的兄長,坐在榮華的官員間,面色無異。

  她的兄長,跪在榮華的皇帝面前,阿諛奉承。

  有什么東西碎了。

  呵。

  號角吹響,紗裙少女赤腳踏出一首戰(zhàn)歌。

  裙角飛舞,殺意盡露。

  一曲終了,全場無聲,只有榮華的皇帝在大笑。

  “如此佳人,就賞給太子吧。”

  賞,因為低賤如物,所以是賞。

  有個人站出來,謝了恩。

  又是歡笑連連。

  她跪坐在床榻邊,有人將她撈起。

  一個溫文如玉的男子。

  他嘆了一口氣,說讓她早點睡。

  如果不習(xí)慣,就穿好衣服,去外面看星星,看月亮。

  “只有它們,與故鄉(xiāng)的一樣。”

  他笑了。

  真的......真的很好看。

  她開始融入榮華的生活。

  學(xué)說話,學(xué)寫字。

  學(xué)勾心斗角,學(xué)假笑示人。

  東宮的庭院里不再有人能嬉笑她;

  榮華的皇都中不再有人敢稱為亡國奴。

  很久過去了,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面對仇人們時,已經(jīng)無動于衷了。

  “現(xiàn)在,

  我能配上他了吧。”

  配上那個很好的人。

  榮華人盡皆知,白衣的太子是個好人,他與將軍府的小姐,青梅竹馬,情意綿綿。

  她心冷,他還笑著。

  她看看夾著鈴蘭的書箋,又看看白衣的眼睛。

  什么都沒有呀。

  既然她站不到他的心上,

  那就站在他背后吧。

  反正,不會再有人了。

  **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地下著。

  屋子里暖意融融,火爐子上正在煮茶。

  席九容百無聊賴,將指尖劃過架子上那些書的書脊。

  書有新有舊,但都保存完好。

  她看見一張殘破的紙掩在縫隙間,上面似乎是一些看不懂的祭文。

  席九容彎了彎嘴角,將目光轉(zhuǎn)向身側(cè)的女人。

  那個女人在專心煮茶。

  她將陶罐取下,把茶水倒入瓷杯中,動作盡顯優(yōu)雅,仿佛并不是個穿里三層外三層的貴婦人。

  淑妃將茶盞推到席九容面前,這才將頭抬起,一張溫和的笑臉出現(xiàn)在席九容面前。

  “妹妹怎地突然想來本宮這喝茶?!笔珏鷾\抿了一口茶,“所幸本宮昨日讓人去取了些新茶來,否則今日還真要叫妹妹看了笑話?!?p>  席九容端起茶盞,只是輕輕地嗅了嗅。

  茶盞被放回桌案上,發(fā)出清脆的“?!钡囊宦暋?p>  “上等的白葉兒,真是太可惜了啊,姐姐,我從來不喝這種茶。”席九容似笑非笑,“哪怕是‘上等’,也難掩粗鄙?!?p>  淑妃理了理袖子,眉眼間似乎有一絲惆悵,仍是笑道:“妹妹你還小,不會懂的。本宮伴陛下多年,與陛下一樣,都愛飲這白葉兒。再苦的茶,也苦不過......”

  “姐姐,煙兒是來你這喝茶的......若是得不到好招待,”席九容眼底映著淡紅的火苗,笑開了顏,“煙兒以后可不會再來了呢?!?p>  淑妃的嘴角微不可覺地僵硬了一下:“是本宮怠慢了,來人,去取去年的特供來,本宮要好好招待招待妹妹?!?p>  侍女急急忙忙拿來了“特供”,鐵盒子上的封條已經(jīng)被雨水打濕了。

  淑妃笑瞇瞇地拆開封條:“妹妹可認得這是什么茶?”

  席九容眼皮都沒抬一下:“雪國的瑯巖茶,小國朝貢,我父親每次入宮,都帶回來一大堆,基本上賞給了那些偏房妾們了?!?p>  “哎呀,煙兒失禮了,那雪國,與姐姐的故鄉(xiāng)應(yīng)該很近吧?”席九容臉上好似有歉意。

  “確實如此。只不過,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榮華當(dāng)家了。”淑妃將剛打開的茶罐子合上,笑得很溫柔,“妹妹喜歡什么茶,本宮讓人去取?!?p>  “今年的新貢茶即可,清新甜潤?!毕湃莸馈?p>  淑妃像是松了口氣的樣子,拿起一旁的小瓷罐:“看來妹妹是真的來找我喝茶的呢,本宮剛才還在想,妹妹真像是來我這找茶的。”

  “難道不是嗎?”席九容笑了。

  淑妃揮了揮手,讓侍女們都出去了。

  古色古香的屋子開著一扇小窗,兩人面對面坐著。

  席九容端起茶盞,吹去浮沫,淺抿了一口:“姐姐的舞跳得很不錯,只可惜,我一次都沒看見。”

  “是挺可惜的,現(xiàn)在,我的舞只有陛下能看見了。”淑妃嗤笑一聲。

  “陛下......在你眼中,是個什么樣的人呢?”席九容垂了垂眸。

  淑妃一怔,目光飄向窗外:“你不知嗎?他是個好......好心腸的人吧。”

  “確實如此,能馴服狼的人,著實該是個好人?!毕湃菀部聪蛄舜巴狻?p>  霧雨濛濛的院子,好像戳中了人心。

  席九容突然開口:“他說過,他會寵著我?!?p>  淑妃收回目光,抿了口茶:“我看過他的喜怒哀樂,每一次,我都會先看他的眼睛,每一次,都是深邃無光?!?p>  “你是想和我賭嗎?”她頓了頓道,“還是說,你賭了什么?”

  “喜愛,他會寵著我的?!毕湃莸恼Z氣堅定了起來。

  淑妃敲了敲茶盞,目光深遠:“跟陛下賭,沒人會贏。”

  “除非是那入眸之人?!毕湃輶佅逻@句話,起身離去。

  釉色上好的茶盞中還有很多茶水。

  淑妃偏了偏頭,將茶盞推到了地上。

  侍女進來時,淑妃正拿著手絹在擦手。

  “娘娘......這茶盞?”

  “你可有聞到什么味道?”淑妃問道。

  侍女一愣,隨即點了點頭:“那位娘娘身上有一股腥甜的味道,很淡,像是......”

  “像是一種慢性毒?!?p>  淑妃淺淺地笑了一下:“那看來,咱們英勇神武的大將軍,是出了下下策呀?!?p>  侍女像是明白了一點:“那娘娘,這毒是出自將軍府?”

  “應(yīng)當(dāng)沒錯。都說這朝堂亂,但陛下已經(jīng)理得差不多了,就剩大將軍和一些小眾了。

  明明是獵物,卻也想布餌撒網(wǎng)。怕是一不小心,就吃下了自己的毒餌吧?!笔珏鷮⒋皯粞谏?。

  “娘娘,那賢妃娘娘那可要繼續(xù)?”侍女小心提問道。

  “派人盯著,但莫要多管閑事。”

  賢妃確不像個沒腦子或是只有一點小聰明的人。

  在沒看清前還是別輕舉妄動的好。

  “奴婢知道?!?p>  **

  “娘娘!那個淑妃有沒有為難您?”

  紅妍和白妍都聽見了極大的一聲東西碎了的聲音,但席九容看起來是安然無恙地走了出來。

  等出了淑妃的鳳鳴宮,紅妍才急急忙忙地問道。

  席九容掐了一把她的臉,打趣道:“小丫頭怎么急急燥燥的,你主子我哪能被欺負呀。”

  “娘娘您自己不就是小丫頭嗎?”紅妍揉著臉嘟囔道。

  席九容站在傘下,朝遠處的承恩殿望了望。

  “紅妍,你說皇上現(xiàn)在在哪呀?”

  “應(yīng)該在承恩殿吧,這都快晌午了?!?p>  “唔,那你們說,我現(xiàn)在去和皇上一起用膳,淑妃會怎么想???”

  “???!”白妍和紅妍都驚了。

  席九容作出頑童想惡作劇時的表情。

  原主記憶中的小皇帝賊俊,只是已經(jīng)五年沒看見了,不知道長成啥樣了。

  真是令人期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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