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懼!
那鉤爪快到不可思議,幾乎就在瞬間,只來得及蘇樓下意識那么拉我一把,讓人根本無法做出反應(yīng)來。
我眼睜睜看著那只鉤爪掐住我的咽喉,像是電鉆一樣拼命想要鉆進我的皮膚。
但是,一層淡淡的保護罩在我渾身上下浮現(xiàn)出來,就像是一道屏障,那支鉤爪怎么也無法再度用力。
蘇樓這才有時間反應(yīng),手上一道金光閃過,直接抓向那支鉤爪,然后狠狠摔在地上。那鉤爪居然沒有摔壞,反而朝著地板之下鉆了出去。
“想逃?”蘇樓一聲怒喝,掏出自己的寶劍便一劍刺了下去,那鉤爪便如機械一般,徹底毀了。
而我則上前一步,抱住了搖搖欲墜的陳佳明。
他眼中有一絲驚奇,轉(zhuǎn)而是萬分的歡喜,嘴角抽搐著,留下了最后的笑意,最后眼神變得死灰一片。
這忽如其來的一幕,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我身邊的阿穎這才想起來,一聲驚呼出口。而黃瑩也起了身,捂著肚子連連后退,眼睛里滿是驚恐。
蘇樓收了寶劍,上前摸了摸陳佳明的脖子,對我道:“死了?!?p> 我長長嘆出一口濁氣來:“剛才他看起來一直不大對,只是我沒有想到……”
剛才,我就覺得陳佳明的眼神不對,那是一種糾結(jié),仿佛有什么事情不想做,卻不得不做。剛才我不懂,現(xiàn)在我懂了。
我看向地上那只被蘇樓損壞的鉤爪,如今已經(jīng)重新恢復(fù)成短箭的模樣,只是中間被劈成兩斷。那分明是一件三品的法寶,尖利非常。
若非我一直穿著水漾衣,我這一下恐怕還真沒有那么快的反應(yīng),不死也要掉一層皮。水漾衣,便是直播間里打賞的唯一一件五品法寶,是純防御型的法寶。
水漾衣就像是水做的一樣,平時可以直接融入身體之中,周身就仿佛時時刻刻有水流清洗,不僅可以當(dāng)做洗澡來用,而且最主要的是,防御性能極好。這水漾衣的波紋滌蕩,會產(chǎn)生一種特別的波紋,一旦有物體靠近,波紋就和水中掉進了石頭一樣一圈圈蕩漾開去,然后將力量卸掉。尤其是,那接觸的瞬間,會產(chǎn)生非常強大的抵抗力,襲擊的力量越強,抗力也就越強,與非牛頓流體極其相似。
當(dāng)時蘇樓只選了幾件四品的法寶,這件法寶自然就落入我手中,反正也不會影響美觀,就一直穿在身上,沒想到這才穿了幾日,又救了我一命。
我將陳佳明的身體輕輕放到地上,伸手蓋上了他的眼睛,我知道他不愿意這樣對我,否則一支三品短箭的出鞘,會更加鋒利,所以我對他不會產(chǎn)生半點怨恨。更何況,他為此自盡。
“他剛剛問我,說遭到最信任的人的背叛會怎么樣,他該是多么不愿意呢?”我伸手撩起了他剛剛射出短箭的袖子,袖子下的手臂有一道焦灼的痕跡,那是短箭的快速出擊留下的灼痕。
灼痕往上,在臂彎的深窩出,有一個鴿蛋大小的傷口,直入上臂內(nèi)部。我往里面看了看,這個傷口之深,分明就是將短箭藏在了手臂之中,直接抵住了肩胛骨。
“混帳!”我怒不可遏,這樣的痛苦,便是我也受不了,陳佳明一個世俗之人,怎么可能承受得住?
蘇樓也低頭看向那傷口,眉宇之間很是冷峻,他摸了摸被翻開的血肉,凝重道:“怕是老朋友了?!?p> 我皺眉:“你是說……”
忽地,窗外劃過一道黑影,然后直接從打開的窗戶跳了進來,落在地上。此人渾身籠罩在黑色之中,一件斗篷直接遮蓋住了他的半張臉,只露出白皙的下巴,和微勾的唇角。
是“老朋友”了,是賀安易!也就是邪道人!
我臉色瞬間黑了下來,轉(zhuǎn)頭對莫言懷道:“莫先生,有勞你保護他們幾個。”
莫言懷微微點頭,率先護住了驚魂未定的黃瑩,然后也將阿穎也拉至身后。
陳山和陳海怒氣沖沖,兩個人都掏出了法寶,想要與我們并肩作戰(zhàn)。我見他們?nèi)绱?,頓時道:“你們不是他對手,你們留下?!?p> “不行,我們要保護白姐姐!”
“放屁!保護什么?都給我在這里好好呆著!”我回頭破口大罵:“誰敢過來,別怪我翻臉不認(rèn)人!”
話畢,我對賀安易道:“我們之間的恩怨,別牽扯更多的人,否則動靜太大驚動了特殊部門的人,你討不了好!”
“沒問題,你可以選地方?!辟R安易倒是也很爽快,看來他的確是沖著我來的?!暗俏矣袀€前提,你不能直播?!?p> “可以?!?p> 我和蘇樓對望了一眼,和賀安易相繼出從窗戶離開了包間。
我們?nèi)藳]有在半空之中飛行,因為現(xiàn)在正是中午的時候,大街上人來人往,非常的惹眼。
蘇樓道:“我的車就在樓下?!?p> 然后我和賀安易坐在后排,蘇樓開車,直接開出市區(qū)。
車?yán)锏臍夥杖f分詭異,蘇樓一邊開車,一邊從后視鏡中看著后座上的我們,擔(dān)憂之色顯而易見。
被太陽曬過的車?yán)镉謵炗譄?,我微微開了一道窗,然后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賀安易,你怎么找上的陳佳明,怎么說,他也不是你選擇的最好的對象。你應(yīng)該選像洪奎這樣的,下手狠,不會猶豫的那種?!?p> “你知道我名字?”賀安易有些吃驚:“這么說來,你查過我了。”
“你不是也查過我了嗎?彼此彼此?!蔽业馈?p> “看來梟音閣的保密工作做的真的不怎么好?!辟R安易道:“你既然查過我,就該知道,我是個睚眥必報的人。”
“巧了,我也是?!蔽艺f道:“我們之間正面打交道雖然只在閩南那一次,但是我們之間的仇怨還真是不小?!?p> “你出于你的憤恨也好,圣母心也好,對我而言,都只會是一個死人?!?p> “我不圣母,但憤恨是真,你的所作所為人神共憤,天地共誅!”
“哈!是嗎?”賀安易微微斜躺下來,露出了巨大的帽檐下面的一雙眼睛來,很漂亮,但也很陰冷,十分的邪惡。他輕笑一聲:“可惜啊,你殺不了我?!?p> “殺不了也要試試,至少我覺得,你也殺不了我。”
“但是我對你真是好奇,你竟然修煉得如此之快,居然半年就達到了八品的境界,我卻辛辛苦苦經(jīng)營了近百年,才有了如今的修為,憑什么?”賀安易皺眉。
我嗤笑一聲:“不是老天不開眼,只是老天想給你改過自新的機會,可惜你總是錯過,所以只能這樣了。”
“無妨,天也好,地也好,神也好,魔也好,只要阻攔我,我都會殺掉!”賀安易說,語氣是那么的輕飄,仿佛只是在說著自己家里的菜做得有點咸。
我頓時咬牙:“這樣的話連天人境的先者都不敢妄言,你何敢之?”
“天人境又如何?不過是活在天地桎梏之中的金絲雀罷了,而我,終有一天能夠突破天人境,突破這六界封鎖的局面,成為這個世界的神?!辟R安易說,簡直不可一世。
我深吸一口氣:“你的想法是你自己的,你怎么樣都好,憑什么剝奪別人的權(quán)利?趙平安和趙平安一起的毒人,每個都只是個孩子而已,你還讓宋嵐蘭這樣的人去采集少女的一血,你還是人嗎?”
“你不覺得這個世界上的人有點多嗎?人一多,資源就會少,資源一少,覺醒的異能者、修真者就會變少,我只不過弄死了小部分,而我很快就會完成更大一部分,到時候你就會覺得,這個世界的人會富裕起來,連靈氣都會充裕起來。”
我眼神刷向賀安易,內(nèi)心震驚得簡直無以復(fù)加,這算是什么屁話?這個世界上的人有點多?每一個人都有生活在世上的權(quán)力,直到老去,死去,周而復(fù)始,輪回循環(huán),本就是天地之間的規(guī)律,怎么就變成了“人有點多”?
這樣極端的話,真是我覺得冷笑都是多余,心里要殺賀安易的念頭也就更加強烈。
“吱呀——”
十幾分鐘后,蘇樓將車開到了一個正在開發(fā)的土地前,將車隨意在稻田里一停,然后率先進了已經(jīng)包圍起來的空地。
“這地方不錯,適合埋人!”賀安易微微一笑,隨后跟了進去。
我腳下一點,也飛身入內(nèi)。
這個空地足有三十畝左右,遍地的荒草,在靠近路邊的幾個口子處停了幾臺挖掘機,但是顯然還沒有開始動工。
賀安易隨手一掃,一道元氣掃去,瞬間將周圍的荒草齊根切斷,清理出一片碩大的土地起來。
我動了動脖子,虬龍鞭在空中一甩,打了一個響鞭。
蘇樓也是大敵當(dāng)前,直接將寶劍拿了出來,擺出了一副對敵的架勢。
美人則悄無聲息得落到了地上,只是雙目緊緊看著賀安易,渾身的毛發(fā)都炸裂開來,身形仿佛一下子龐大了兩倍,口中發(fā)出陣陣低嗚聲,滿是威脅。
“很好,你們?nèi)她R來,我便一道將你們拿下!”賀安易一點也不覺得畏懼,反而有一種狂熱,雙手打開,一面黑色的旗幟在他身前懸浮著,濃郁的血氣瞬間引動四周的靈氣,形成了一道道的勁風(fēng)橫掃出去,霎時間枯草橫飛,遮天蔽日,整個視野都陰暗模糊了下來。
“之前幾次都讓你跑了,是那些人無用,無妨,這一次我親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