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父皇!父皇!”
“小姐,小姐,快醒醒!”嬋兒喚著床上的女子,“小姐可是又做惡夢了?”
潤酥醒來,額頭上都有了一層薄汗,她緩緩起身,接過嬋兒遞過來的茶杯,:“沒事兒,可有了大公子的消息?”
“小姐,還沒有。”
那場政變中已經(jīng)過去兩年了
一年前,潤酥和蟬兒一起來到了乾國的鄰國承國的國都——京都,在這里結(jié)識了紅袖樓的主人梁紅袖。
這是一名奇女子,相貌出眾又才藝驚人,似乎還有一身精巧的武功,自己白手起家經(jīng)營著紅袖樓,
這紅袖樓明面上是一家藝伎館,暗地里卻是干的販賣情報的買賣,在這里的消息可是靈通得很,這也是潤酥愿意留在這里的一大原因。
“嬋兒,什么時辰了?”潤酥起身,揉著酸脹的腦袋
“小姐,現(xiàn)在是酉時了,樓里已經(jīng)開始進(jìn)客了”嬋兒答道,手里還熨著潤酥的衣服,“小姐可是有什么安排?”
潤酥她們住在這里自然不是白住的,平日里潤酥打探著潤瑾的消息,另一邊還要在這紅袖樓中彈琴奏樂,幫著在一些達(dá)官貴人那收集值錢的消息。
“今日可有貴客?”潤酥梳著頭發(fā),一頭青絲細(xì)軟順滑,玉指掠過這烏發(fā),好一幅美人梳妝圖!
“聽說那臨安侯家的世子爺約了今晚要來聽曲兒,好像還要帶位公子一起來”嬋兒接過潤酥手中的桃木梳,將那頭頂?shù)臑醢l(fā)挽成了個簡單的愁云髻,余下的青絲披在身后。
“可安排人了?”潤酥打開面前的那盒胭脂,如蔥段般的指腹輕輕沾了點胭脂點在唇上,膚若凝脂,標(biāo)準(zhǔn)的鵝蛋臉,小巧可愛的鼻子,呼吸時氣若幽蘭,說不盡的溫柔可人。
“還沒,可聽說那臨安侯世子爺是點了要會乾國樂理的人,說是他最近喜愛上了乾國文化?!眿葍簬蜐櫵滞旌冒l(fā)髻,插上一支白玉蘭花步搖,顯得十分清雅。
潤酥拿起桌上的珍珠耳墜,戴在圓潤的耳垂上,“喜愛上了乾國文化?”她思慮片刻后又問道“他那朋友可是乾國人?”
“應(yīng)該不是,自周世鴻著手乾國朝政后,便不與承國來往,聽說連商隊都來得少了一半,這臨安侯世子應(yīng)該不會有乾國的朋友。”嬋兒拿起熨好的衣服給潤酥穿上,一襲云煙色長紗裙,前襟用淡粉色的絲線繡著一些紋樣,顯得俏皮又嬌嫩。
“平日里都是他自己來,也從未點過乾國的曲子,如今帶了位朋友來,還喜愛上了乾國文化?”潤酥思量著,總覺得這件事有蹊蹺。
登登登,這時有人敲響了潤酥的房門,“酥姑娘可在?”
“什么事?”嬋兒向門外人問道
“安排酥姑娘今晚戌時去二樓雅間奏琴,可方便?”
“是哪位?”潤酥理了理裙擺,漫步走向床榻,從書架上順手還拿了一本話本,
“臨安侯的世子爺”
“知道了?!睗櫵忠性诖策?,看著手中的話本,心里倒是不驚訝,似乎早就料到了。
“嬋兒,去準(zhǔn)備一下吧”
“是,小姐”
……
此時,承國的大將軍府內(nèi)臨安侯世子李賢宇就坐在廳內(nèi)
“聞垣,你家主子回來這么長時間也沒見來尋過我,如今邀我來他府上也是久久不見人影,這不是他的作風(fēng)?。俊迸R安侯世子一副紈绔的樣子,把玩著手里的扇子,“莫不是屋里頭藏了位美人?纏著出不來?”
“世子爺說笑了,少將軍的品性您是知曉的,我家少爺這兩年都在外征戰(zhàn),哪里來的什么美人啊。世子爺莫急,少將軍就快來了。”聞垣恭敬道。
李賢宇拿起手旁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這茶水鮮爽甘醇,濃香四溢,是起碼有六七年的白茶。
一刻鐘后,見楚燕然踱步向大廳走來,“有點事情耽擱了,讓你久等了”見他向李賢宇作揖。
臨安侯世子一把摟過楚燕然的脖子,“少來這些虛禮了,也沒別人,你若真有是要忙又何必邀我來你府上?小爺我之前約你去聽曲兒,你卻是次次回絕,如今打了兩年仗回來,怎的就要一起了?你這是開竅了?”臨安侯世子拿扇子去挑楚燕然的下巴,好一副風(fēng)流公子的模樣。
楚燕然一把抓住李賢宇的手,“你這廝成日里都沒個正經(jīng),再這樣小心我廢了你這只手?!?p> 李賢宇收回手,在身前展開扇子,:“你這人好生無趣,真是可惜了這副好皮囊,也是可憐了我那表妹妹,嘖嘖嘖...”
“就你這副德行,紅袖樓到現(xiàn)在還能經(jīng)營的這般好也是辛苦了梁姑娘”楚燕然跨步向外走去。
“確實多虧有紅袖,可這世人都以為紅袖樓是她的,卻沒幾個人知道我是東家,”李賢宇搖著扇子,跟在楚燕然身旁?!岸壹t袖樓收益的銀子我都分她三成,她也不虧??!”
楚燕然出了大廳,轉(zhuǎn)身問到聞垣:“馬匹都備好的嗎?”
“都在門外候著了?!?p> “聽說你那紅袖樓一年前來了個乾國女子?”楚燕然問到,似乎是漫不經(jīng)心的一句。
“是啊,紅袖帶回來的,是個美人胚子,琴技極好,是個尤物。”
楚燕然撇了李賢宇一眼,“能從你嘴里出來的美人,也算是極高的評價了。看你這樣,可是有些想法?“
“那姑娘清雅的很,不是我喜歡的。欸?你怎向我打聽的這般仔細(xì)?你認(rèn)得?”李賢宇疑惑,平時楚燕然就不是話多的人,對女人的事情更是一點都不問的,那八公主都追了快一年了,這楚燕然硬是一點反應(yīng)都沒,真是鐵石心腸啊!
“你兩年在外面打仗久了,怎么還喜歡上了乾國樂理?還非要聽些乾國的曲兒?如今還問我這乾國來的女子?你該不是喜歡上了乾國的女人吧?”李賢宇調(diào)侃道:“難怪我那可愛的表妹妹愛慕你這么久,你都沒反應(yīng),造化弄人啊,欸....”
楚燕然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悅,卻也沒說什么,想來是懶得與他浪費口舌。
李賢宇看出楚燕然已然是不悅了,怏怏的,嘀咕道:“霏霏啊,不是表哥不幫你,你怎么就喜歡上了這么一個無欲無情的石頭疙瘩?!?p> 楚燕然和李賢宇到了大將軍府門口,管家已經(jīng)備好了兩匹馬,聞垣牽過那匹粽馬,帶到了楚燕然身旁,楚燕然躍身騎在馬背上,轉(zhuǎn)身看了李賢宇一眼,
“騎馬過去?”
李賢宇看了眼馬背上的男人,對身后的小廝交代道:“你們就都先回臨安侯府吧,不用跟著我了。”
隨手牽過管家手中的韁繩,躍身一跳,騎在馬背上。
“你這個人個真是難搞,明知我平日里都不喜歡騎馬,這是不想讓我?guī)P來?”
“你莫要多想了?!倍瞬⒓珧T著馬,慢條斯理地,一點都不著急。
這紅袖樓離大將軍府并不算近,大概有半個時辰的路程,現(xiàn)在都快到戌時了,已是黃昏了,街道兩邊的商販們已經(jīng)開始收拾攤位,大部分店鋪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關(guān)門了。巷子里還隱約傳出婦人喚自家孩童回家的聲音。
而在幾條街外的地方,才正是到了要熱鬧的時候,那里是夜市,在那旁邊的一條巷子里還有一家青樓,一到這會便能聽見里面鶯鶯燕燕的聲音,門口還有兩個濃妝艷抹的女子,花枝招展的攬客。
在最遠(yuǎn)處的巷子中燈籠映的一片紅,盡頭只見一座院子大門敞開著,門的兩邊各站著一位彪形大漢,門外也沒見有女子出來迎客。
楚燕然和李賢宇走進(jìn)庭院里,將馬匹交給院中的小廝牽了下去。
“走吧,你第一次來這里,就跟著我吧。”李賢宇搖著手中的扇子,甚是得意。
楚燕然閉口不語,跟在他身后。
走進(jìn)屋內(nèi),只見大廳中央有一個臺子,是香楠木的,微微泛紫的臺子還時不時飄來一縷清香,臺子上方懸掛著一顆碩大的夜明珠,四周垂掛著紅色的綢緞。若是有美人在這臺上跳舞,定會是極妙。
只見一名女子從樓上緩緩走來,身段婀娜多姿,著一身朱紅色的長紗裙,一直延伸到腳踝,繡著金絲牡丹的前襟微微敞開,手腕戴著一個鈴鐺鏈子,一舉一動都能聽見清脆的鈴鐺響。臉上不施粉黛,卻也明艷動人,一頭青絲挽起了一半,斜斜的插著一只金釵,別具一番風(fēng)味。此人便是這紅袖樓的掌柜——梁紅袖!